羅客雪失笑地看著她任意妄為的態度,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推開她的腳,逕自在茶几上坐下,直視她嘲弄的雙眼。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他迷人的俊臉上依舊帶著一抹風流倜儻的微笑。
「什麼事?」藍冷月抬眼看他,淡聲問道。
羅客雪才想回話,就見到自己的秘書匆匆忙性地跑進來,站在門口看著羅客雪,焦急道:「總裁,我還來不及攔住藍小姐,她就已經推門造來。」
藍冷月在公司的名號可不比總裁小——人長得美,卻冷淡得從不跟人打招呼,來公司才三個多月,公司上上下下卻沒人沒聽過她的大名。
羅客雪朝秘書揮揮手,「投關係,你先出去吧。」
等秘書又將門關上,羅客雪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藍冷月,輕笑道:「就是這件事。」
「什麼事?」她挑挑眉,不懂他在說什麼。
「小姐,你不等秘書通報沒關係,不過你至少也該敲下門吧。」他真的沒見過像她這麼「番」的人。他明明是老闆沒錯吧,怎麼她好像比他還大牌?
藍冷月聳聳肩,不在意地問道:「有事嗎?」
羅客雪搖搖頭,失笑地看著她,「你和同事之問的關係一定很差。」從她目中無人的態度,他有感而發地說。
藍冷月嘲弄地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轉身欲走。不想在這兒為這種沒營養的話題浪費時間。
「等一下——」羅客雪見狀,伸手想拉住她,卻在快抓到她右手時抓了空,連她的手指都沒碰到。
羅客雪奇怪地「咦」了一聲,他剛才明明看準她的手抓過去,怎麼會臨時撲了個空?藍冷月轉身看向他,淡聲問道:「你有事嗎?」
羅客雪站到她身前,奇道:「你會變魔術嗎?那天在電梯裡不聲不響地變出一把小刀,剛才又迅雷般地收回手。你怎麼做到的?」
藍冷月偏著頭,莫名其妙地盯著他看,「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不是。」他搖搖頭,漾著笑意的黑瞳直盯著她瞧,「只是突發其想罷了。」
「你一直笑不累嗎?」藍冷月看著他未曾停歇的笑容,突然嘲諷地出聲問道。
他笑個不停的功夫比鐵狠風還誇張;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沒見過他不笑的時候。
「開始關心我了?」羅客雪揚揚眉,笑問。
「不是。」她想都沒想,直接回答他。「如果你沒事的話……」轉身又想走。
「當然有事。」羅客雪邊說邊伸手又想拉住她的手,卻再一次無功而返。
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大手,羅客雪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我們坐下來談。」他指著沙發,示意她一塊坐下。
「什麼事?」在沙發上坐走後,藍冷月也不蹉跎,開口直接詢問他。
羅客雪坐在茶几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你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雖是詢問句,但語氣中卻有明顯的不以為然。
他縱橫情場多年,還沒有女人拒絕他的記錄!
藍冷月輕哼一聲,雙眼睨視著他黑漆如夜的雙眸,嘲弄道:「我對大老闆你迷戀至極,迷戀到走路想你想到摔跤,睡覺睡到作噩夢。訴說完所有我的愛慕之詞,我可以離開了嗎?」
羅客雪挑了下眉,突然說道:「你沒打電話給我。」
藍冷月淡然地看著他,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你忘了——」羅客雪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住。
原先他以為她是「欲擒故縱」,跟他玩「欲迎還拒」的招數,沒想到她壓根兒沒把他放在心上。
至此,羅大公子先前瀟灑倜儻的姿態,這一刻全部消失殆盡,不見蹤跡。
「忘了什麼?」藍冷月低頭看了下腕上的表,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
隨著她的動作和臉上的表情,羅客雪自大風流的自尊心登時嚴重受損,忍不住有些惱羞成怒。
「那天在電梯裡,你說過會打電話通知我。」他深吸口氣,試著擠出一抹笑容。
「通知什麼?」又看了下表,她才抬頭直視他問道。
「情婦的事!」察覺自己突然提高音量,羅客雪連忙又吸口氣,試著平緩自己的火氣。「在電梯裡,我提議要你當我情婦的事。」
藍冷月連停頓都沒有,直接回道:「沒興趣。」
「為什麼?」羅客雪不平又不懂地問。
「不為什麼。」藍冷月嘲弄地回道。站起身,不想再為這麼無聊的討論浪費她的時間,她約了人到貓空喝茶。
羅客雪先是為她直接的答案怔忡了好一會兒,直至見到她已經要走出辦公室,急忙追到門口前攔住她,神情得意她笑道:「你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我不是個小氣的人,這點你應該聽過才對。」
「沒有。」藍冷月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再次避開他的手,逕自往門外走去,對他的錯愕完全視若無睹。
羅客雪站在開啟的辦公室大門望著她離去時的背影,為她的不為所動有些傻楞住。
但轉念一想,也正因為她這種態度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對她那麼感興趣。
要是那天在電梯相遇時她的態度熱絡,他大概連看都不會朝她看上一眼,更不會為了她壞了自己多年不變的原則。
看著緩緩消失在電梯門後的藍冷月,羅客雪在心中燃起一股熊熊的鬥志——對她,他勢在必得的決心更加堅決了。
★ ★ ★
不理會跟在他身後直冒汗的鐵血幫管事,鐵狠風大步朝鐵血幫大廳走進去。
走到大廳外,他望了眼佔滿整面牆壁、卻只寫著一個「義」字的大匾,鄙夷地嗤哼一聲。
不是他愛說他爺爺和老頭,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在家裡掛個這麼拙的大字,真不知道他老媽這個聞名全國的室內設計師怎麼當的?
「義——」真他媽的狗屁!
鐵狠風不屑地又瞟了眼牆上的大字,才想依照往常慣例往上頭踢上一、兩腳,這時,屋裡突然傳出一陣獅吼——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後頭的管事就已經嚇得腿軟,沒力地往他身上趴了下去。
鐵狠風不屑地撇撇嘴,用力抖了下身子,不顧趴在他背上的管事的死活,沒良心地讓他重重摔落在地,自己則朝剛才獅吼的方向邁過去。
「該死的兔患子!」原先在大廳裡大吼的高壯中年男子見到鐵狠風,立時像個蒸氣火車頭般往他衝了過去,死命揪住他的衣領,破口大吼道:「你這只死兔患子還敢進門!」
鐵狠風用力扯下他的手,怒道:「死老頭!這是你對親兒子的態度啊!」
鐵雄南惡瞪兒子一眼,也不先出聲預警,驟然往兒子下顎用力捶了過去,當場打得鐵狠風站不住腳,以大字形狼狽不堪地平躺在地。
鐵狠風頓時只覺眼前金星飛繞,耳邊還傳來小鳥揪嗽叫的聲音,腦袋瓜子痛成一片空白,好半天只能躺在冰冷的地上,許久說不出話來。
鐵雄南得意地輕哼一聲,趁著兒子還沒回過神,沒力站起來反抗之際,又衝上前用力踹了好幾腳。
鐵狠風悶哼了幾聲,媽的!這是什麼父親,打兒子跟打仇人沒兩樣!
良久,鐵狠風好不容易才暫緩了身上的痛楚,狼狽不堪地站起身,隨即怒衝到鐵雄南身前,黑著一張性格的俊臉,緊揪住父親的衣領。
「你這個卑鄙的死老頭!」他怒罵道。倏地悶哼一聲,不小心扯痛了剛才被父親狠揍一拳的下顎,又罵了句難聽的三字經。「你竟然玩陰的,偷襲我!」這麼卑鄙的事都做得出來,還好意思在大廳掛了個義字。
鐵雄南絲毫不見愧色,用力拉下兒子的手,怒目而視地說:「揍你還是念在咱們的父子之情,不然我早拿把槍轟爆你這顆豬腦袋!」
「你——」鐵狠風氣黑了臉,突然轉身衝向一直站在一旁的十名一身肅般的黑衣男子,不由分說地就從其中一人身上拔了把槍,怒氣騰騰地對著自己老爸——
「死老頭,你最好現在就向我低頭認錯,不然別怪我刀槍無眼!」
「你白癡啊!」鐵雄南大罵一聲,轉身迅速地從牆上取下一把武士刀,連著刀鞘用力地往鐵狠風肚子戳了過去鐵狼風機警地側身一閃,及時閃開父親的攻擊。
「死老頭,你發癲啊!」
鐵雄南冷哼一聲,拿著武士刀用力地往地上頓下去。「戳死你這個白癡最好!」
「臭老頭,你——」竟然罵他自癡,他哪裡笨了!
「笨蛋!自己笨還不承認。」鐵南雄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人家冷月上個月都大學畢業了,你這個白癡還要拿槍去嚇人家才能混到高中肄業。」丟人現眼!
「誰說我拿槍去嚇那個禿頭校長了!」鐵狠風黝黑的臉上頓時出現些許紅彩,咳了好幾聲後才勉強說得出話。「槍是我掏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王八藍冷月!竟然敢洩他的底。
「是嗎?」鐵堆南嗤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