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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郝逑

  鐵狠風無所謂地擺擺手,不怕死地又道:「平小熊!再來一杯。」

  熊平怒氣沖沖地搶過杯子,隨便拿起一瓶酒倒了一杯,又推回給他後才看向何白,問道:「喝什麼?」

  「照舊。」何白陰森地說。

  熊平看了他一眼後,突然目光探向門邊,雙眼也跟著一亮,隨手就從吧檯後拿了瓶尚未開做的紅葡萄酒塞到何白手裡,不甚專心地急忙說:「偌,拿去!自己動手吧。」

  說完後,眾人只見他急急忙性地跑出吧檯,快步往門口奔去。

  何白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取出一把短小而泛著銳光的小刀,慢條斯理地將酒瓶上的封錫割開。由頭至尾,眼光壓根兒沒朝已經移坐在他身旁、一臉亟欲與人分享心情故事的鐵狠風看上一眼。

  等何白在酒杯裡倒好酒,鐵狠風一臉現實的愉悅表情,迫不及待地開口:「小白——」

  何白推開他不停靠過來的大臉,一張如冰雕的俊臉上此時滿佈厭煩之色,不客氣地斥道:「滾開!」

  鐵狠風不怕死地頂頂他的肩,曖昧地朝他眨眼笑道:「小白,你不問我在高興什麼?」擺明了認定他是想知道,又愛假仙的樣子。

  「你再頂我看看,我一槍轟爆你!」何白閃過他的手,迅雷不及掩耳地拿起早先丟在吧檯上的銀槍,黑眸陰森冷寒地盯著他,槍口也跟著抵著鐵狠風的眉心。

  鐵狠風無所謂地聳聳肩,伸出兩指推開額際上的銀槍,無賴道:「小白哥,別假了。其實你在心裡哈得要死,很想知道我在爽什麼,對不對?」

  說完,他拿起旁邊一支已經告罄的酒瓶,越過何白,頂了頂何白身旁默不作聲喝酒的岳朋,咧嘴笑道:「小朋也一樣哈得要死,對吧?」

  岳朋漠然地掃了他一眼,低吼道:「滾開!」該死的白癡!

  「別假了啦!」鐵狠風站在岳、何兩人身後拍拍他們的肩,得意道:「好啦!以咱們三人的交情,我再瞞你們的話就太不夠意思了。告訴你們,我昨天……」

  他話才開個頭就見到熊平一臉春風得意地走了回來,帥氣地吹著口哨,邊將手裡拿著的粉紅色便條紙小心翼翼地塞到口袋裡。

  「對了,小熊,你回來的剛好,快一塊過來聽,省得我待會兒還得再重複一次。今天我說的這檔事可是我人生第一大事。」鐵狠風邊炫耀邊拉著熊平坐在身邊。

  「有屁快放!囉唆!」熊平沒好氣地自了他一眼,啐道。

  要不是這幾個不識相的傢伙硬賴在這兒不走,他剛剛早和那個性感美女一塊離開了,也不用留在這聽鐵狠風這傢伙聒噪個不停。

  岳朋和何白各自啜了口手中干烈的洋酒,壓根兒沒興趣開口。

  鐵狠風故作神秘地瞄了眾人一眼,突然興高采烈揚聲大喊叫道:「我要結婚了!」

  「嘖!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熊平假聲假調地說,壓根兒不把鐵狠風的話認真看待。

  這傢伙有個訂婚十幾年的未婚妻,結婚是遲早的事,有什麼好興奮?

  「無聊!」岳朋和何白小有同感,有默契地回了他這句話。

  「嘿、嘿、嘿,你們嫉妒我喔。」鐵狠風笑得嘴都歪了,唉!就知道他們一定會羨慕!

  「白癡!」其它三人異口同聲地罵道。受不了這個大白癡!

  「你這傢伙怎麼突然想結婚?」熊平一臉無趣,隨口附和地問。他不是死都不肯跟自己的未婚妻見上一面。

  「還不就是那天晚上,我跟冷月……」鐵狠風對何白肅殺的白眼視而不見,硬是搭著他的肩膀,將那晚他跟冷月出去兜風,恰巧救到他未婚妻的事緩緩道出。

  「這麼巧?」熊乎一臉不敢置信。

  這事也未免巧得有點過火?別的就先別提了,光是他認識冷月這麼多年,除了姓陳的那一家人外,還沒見她心軟救過什麼人。

  再說,當初她會救陳家人也是因為陰錯陽差,壓根兒就不是她的本意。

  「冷月呢?」相對於鐵狠風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何白對藍冷月的去處還感興趣些。

  「她還沒下班。」鐵狠風瞪了他一眼,才回道。

  「什麼公司?」岳朋訝異地問。

  「羅氏企業。」

  羅氏企業?「她到那兒做什麼?」這次換何白問了。

  「上班啊。」鐵狠風惡聲惡氣地回答。「不然還能幹嘛?去羅氏企業幹架啊!」

  這些見色忘友的死傢伙!

  對冷月的事大家就卯起來猛問,他的事大夥兒就當作沒聽到!一群見色忘義的色鬼!

  熊平皺起眉頭,「冷月幹嘛加班?」冷月轉性了不成?

  「冷月她會加班?」鐵狠風嗤哼一聲。「拜託!你們第一天認識她?」要不是跟冷月太熟了,他說不定會以為她連血都是冷的。

  「你又知道我不會加班了?」一道輕脆的女音嘲弄地從他們幾人身後傳了過來。「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

  鐵狠風伸手將她拉到旁邊坐下,打算跟她分享自己的好消息。「我還以為你會跟隻豬一樣,回家睡覺哩!」

  「我又不是你。」藍冷月輕笑一聲,嘲弄地睨著他。

  熊平笑容滿面地問:「冷月,你要喝什麼?」

  「跟平時一樣就行了。」她轉向何白,不理睬在一旁急得想開口的鐵狠風。

  「冷月,你知道他要結婚的事?」何白啜了口酒,用酒杯指著一臉急躁想開口的鐵狠風。

  「我剛才大老遠就聽到他聒噪的吆喝聲。」藍冷月點點頭,挑眉道。「跟只麻雀沒兩樣。」

  「我哪裡像麻雀了?」鐵狠風抗議地爭辯道。

  「抱歉,我一時口誤。你當然不像麻雀!」藍冷月帶著嘲諷的微笑,輕聲調侃道:「你沒那麼高級,烏鴉倒是比較適合。」

  「我哪像烏鴉了!」鐵狠風氣紅了臉,不平地喊。

  其它人一聽,當場退去了臉上慣有的冰冷神情,再也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  ★  ★

   

  鐵狠風嘴裡刁著一根牙籤,高大剽悍的身子懶洋洋地靠在某著名大學的校門口邊。

  他一身草莽氣息,高大粗壯的身材,在在引起過往人群的來回顧盼。

  他低頭瞄了眼手腕上的表,隨即低咒了一聲,怒道:「媽的!這女人屁股黏住了是不是?蘑菇了老半天還不出來!」十分鐘她再不出來,別怪他進去抓人!

  好不容易他引頸盼望了許久,終於看到了他等了老半天的人緩緩地從通往校門口的大道上徐緩而來。

  鐵狠風暗咒一聲,氣呼呼地臭著一張性格的俊臉,大步就往自己的目標踏去。

  談澺花輕笑地看著自己身邊的男同學,興致勃勃地討論剛才教授所教授的課程。

  「談澺花,你星期日有空嗎?」葛林生著迷地看著談澺花靈秀細緻的古典臉龐,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愛慕,開口邀請她出去。

  談憶花輕「咦」一聲,詫然道:「有事嗎?」

  「呃——」在她無邪的大眼注視下,葛林生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完全沒了平時校園王子的瀟灑姿態。「我想……我想……邀——」

  他才開口沒多久,就讓突然出現在談澺花身後的高大巨人嚇了一大跳,也在他嗜血的怒目下,懼然退了好幾步。

  「葛同學,你怎麼了?」談澺花不解地走向他,才想伸手扶住險些跌倒的同學,只黝黑的粗膀突如其來在她眼前出現,用力扯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後用力一帶。

  談澺花驚呼一聲,整個人撞進鐵狠風猶如銅牆鐵壁的胸口。

  她吃痛地摀住鼻子,痛呼道:「痛!」她撞到鼻子了。

  鐵狠風半蹲下身子。勾著她的下顎直視她的臉,有些幸災樂禍地冷笑。

  這死女人!還沒嫁給他就跟別的野男人廝混!他老虎不發威,她還真把他當病貓看。

  鐵狠風冷哼一聲,粗聲質問道:「你剛才在教室裡頭磨菇什麼?為什麼拖了這麼久才出來?」

  談澺花因他突然的出現嚇了一跳,愕然道:「你……怎麼來了?」他怎麼會來這兒?

  鐵狠風冷哼一聲,「我不能來嗎?」

  「你誤會我的意思。」談澺花猛搖頭,急道:「我只是奇怪你突然出現在這兒的原因,沒別的意思。」他是專程來接她的嗎?想到這兒,她的心忍不住開始不聽話地碰碰跳了起來,愈跳愈劇烈。

  鐵狠風依舊臭著一張臉,口氣不善地回道:「對啦!我來接你!」看到她身後那小子他就不爽!要不是顧慮到她,他老早動手扁人了!

  「你真的來接我……」談澺花頓時心頭一甜,笑顏逐開地輕握住他的大手。「謝謝你。」

  鐵狠風望著她的笑容,不自覺地跟著笑了,原先高漲的怒氣也頓時一掃而空。

  他反手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粗率中帶著幾許難以察覺的柔情。「為什麼這麼晚才出來?你媽說你五點就該下課了。」

  「對不起,今天教授比較晚下課。下課之後,我又和同學討論了一會兒下星期要交的作業,所以才晚了。如果我知道你會來接我,我一定會早些出來。」談澺花焦急地保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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