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吵!」石蝶衣綬緩張開眼,怨懟地瞪著俯視她的龍搴烜。她頭很昏地。
「你——」他才準備破口大罵,倏地喉頭一啞,雙眼發百地瞪著石蝶衣的舉動。「你……幹嘛?」
石蝶衣嬌嗔地自了他一眼,嘟嚷道:「你別吵,很熱耶。」說著說著,她拉開浴袍上的帶子,壓根兒忘了自己正坐在一個大男人面前,當著他的面開始寬衣解帶。
龍搴烜猛曣口水,知道自己要是個紳士就應該出聲制止,不然也孩調頭就走。
只是,他眼前衣衫不整的美人實在是人吸引人了,他自認不是柳下惠,更構不上紳士的標準。
這女人大概是他看過最美的女人了,透過房間略微昏暗的燈光,龍搴烜情難自己地猛盯著床上嫵媚的俏佳人,直到室內過強的空調讓他打了個寒顫,方才回過神來。
於是,他連忙抓起一旁的T恤要替石蝶衣穿上。
倘若不替她穿上衣服,在這麼強的空調下,她明天肯定得迭醫院。
「起來,我替你把衣服穿上。」做了幾下深呼吸,龍搴烜才拉起石蝶衣靠在他懷裡,輕輕搖醒她。
石蝶衣睡得正舒服,忽地被人吵醒,登時氣呼呼地睜開眼,死命掙扎著。
「你……別一……直動……」早已心猿意馬的龍搴烜被她這麼一掙扎,當場激動得猛抽氣。「喂!你別動啊!叫你別動,你聽不懂……」他漲紅著俊臉,手忙腳亂地叫著。這女人是要害死他呀!
石蝶衣被他吵得不得安眠,氣呼呼地瞇起一雙迷人的杏眼,不假思索地拉下他的頭,一心只想封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龍搴烜傻愣愣地看著死命吻住他的石蝶衣,她在幹嘛?
下一秒,他突然恍然大悟,眉開眼笑地回吻懷中的嬌媚佳人。
嘿!真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怪,原來她要喝醉酒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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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民國媒婆協會總辮事處
範文君凝著臉,蹲在櫃檯後,低著頭專注地翻箱倒櫃,找著這幾年登記相親的個人資料卡。
印象中,好像還有幾個怨女尚未找到適合的對象。說不定這些人當中就有一人找不到對象,願意嫁給她家那隻兔崽子。
「奇怪,怎麼會找不到?」她不解地喃喃低語。
她明明記得前一陣子櫃檯小姐才通知她,已經把那些登記相親的男女個人資料卡全整理在同一本手冊上了。
那怎麼會找不到?
突然間,一陣訕笑聲從範文君的頭頂上傳了過來
「哎呀!我道是誰呢?怎麼鬼鬼祟祟地蹲在這兒?原來是咱們媒婆協會的會長大人啊。」
範文君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連忙從櫃檯後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來人,我還想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咱們媒婆協會的顧問大人。」
羅秀琴扯了下嘴角,也皮笑肉不笑地冷諷道:「我說范會長,今天怎麼這麼清閒,一大早就自願到櫃檯後頭打掃整理資料。」
「你不也是。」範文君冷笑地嘲諷回去,「一大早不也清閒地跑到總會來四處溜躂。怎麼,難道是最近大伙都聽到你有個快三十還嫁不出去的女兒,所以都不敢再來找你牽紅線做媒了?」
「二十七!」羅秀琴被她捉到痛腳,登時翻臉怒道:「我女兒升二十七歲,離三十還早哩。而且她是不想結婚,才不是嫁不出去。」
「是嗎?」範文君嘲弄地輕笑一聲。「怎麼我聽人家說你為自己女兒牽了幾十次線,從沒有一次成功。我說咱們羅大顧問,要不要我替你幫幫手,說不定是你自個兒能力不足,你女兒才會嫁不出去。」
「我能力不足?」羅秀琴不怒反笑,「范大會長,怎麼我最近老聽說你有個兒子已經三十了還我不到對象。你想這會不會是因為你能力不足,你那三十歲的兒子才娶不到老婆?」
「你——」
「啊!三十耶!」羅秀琴輕笑一聲,得意地睨著仇敵漲紅的臉,笑道:「那不就比我女兒還大了三年。天啊!咱們媒婆協會會長的兒子都三十了還我不到對象。我說范會長,你要不要我幫令郎介紹對象啊?」
範文君冷笑一聲,哼道:「不必了!就憑閣下有個嫁不出去的女兒,我看我還是自個兒來比較妥當點。對了,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耐放,你動作可得快一點。我看不如這樣好了,你還是把今嬡的資料交給我,說不定我過兩天就幫她找到對象了。」
「憑你……」羅秀琴嗤哼一聲,「我看不必了。自己兒子都推銷快三十年了還推銷不出去,我可不想讓我的女兒毀在某人手裡。」
範文君重哼一聲,用力地白了她好大一眼,隨即蹲下身,繼續尋找資料卡。
「你在找什麼?」
範文君抬起頭,冷淡地睨了羅秀琴一眼,「不關你的事。」
「不想誽就算了。」羅秀琴輕聳了下眉,轉身欲走。
就在她正要走出媒婆協會的大門時,範文君突然出聲叫住她。
「做什麼?」羅秀琴停下腳步,冷淡地回頭。
範文君從櫃檯後衝了出來,指著她手裡抱著的小冊子,微怒地問:「這是什麼?」她找了老半天的東西,原來在仇敵手裡。
哼!這女人八成猜到她要找這本手冊,所以特地早她一步把它拿走。
「你管不著。」羅秀琴不屑地回道。姓范的憑什麼詢問她?就算她是會長又怎樣?她顧問的權力可不比會長小。
範文君突然向她伸手,「拿來!」
「拿什麼?」
範文君指著她,「你手上的那本冊子。」
「為什麼?」羅秀琴莫名其妙地自了她一眼,這又不是她的。
更何況,這種未婚男女資料的手冊只要是媒婆協會的媒婆,都有權利可以借回家一個星期作為參考。
範文君拉長了臉瞪她,「你拿這做什麼?」哼!分明就是故意刁難她。
「我拿它……」才想要開口解釋,羅秀琴突然想起自己拿走這本冊子的目的——她打算從這堆資料中我找看有沒有適合她家蝶衣的男人。不過,這事要是讓仇敵知道,豈不是要被她笑掉牙了。
她輕哼一聲,「不關你的事!」說完她奇怪地看向範文君,「你又拿它做什麼?」
「我拿它當然是要——」範文君突然噤聲不說話。開玩笑,這事要是讓她知道,不被她笑死才怪!她日後也別想再在媒婆協會待下去了。「你管我拿它幹什麼!」她口氣很沖地回答。
「既然如此,你就等一個星期後我把冊子還了再來借。」
「你——」
「我怎樣?」羅秀琴得意地輕笑幾聲,朝範文君晃了晃手中的冊子,轉身得意洋洋地笑著離開。
範文君在她身後氣得牙癢癢的,恨不得衝上前踢她一腳。
不行!她絕不能讓那臭婆娘看她的笑話。範文君在心裡暗暗發誓。
以往她對待兒子的手段實在太婦人之仁了,從現在起,她要對兒子使出魔鬼訓練,勢必在年底之前將他推銷出去。
不然,她範文君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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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怯懦懦的聲音在偌大的總經理辦公室輕輕地響起。
等了半晌,可憐的秘書等不到總經理的響應,只得鼓起勇氣又再叫了一聲。
身為龍氏企業的總經理秘書,照理說是不應該有這種怯懦沒用的聲音。可是,自從總經理一個月前從澳洲回來,整個人脾氣大變,動不動就臭著一張臉,只要一有人打斷他的沉思,他馬上二話不說地開口大吼,弄到現在整個公司裡上上下下,人人聞之色變。
「總經理。」可憐的秘書已經語帶哭音,明白自己離死期不遠。
最近他身處首要地雷區,一不小心就會誤觸地雷——沉思中的總經理越難叫醒,叫醒他的後果就越慘。
龍搴烜輕震了一下,用力地甩了下頭,試著讓自己從一個月前的景象中清醒過來。
那天,也許他應該跟她要姓名住址,雖然她一大早起來的態度十分不友善。
「總經理。」可憐的秘書又抖著音喚了一聲。
唉!龍搴烜的思緒千轉百回,一不小心又失神到那一晚去了……
其實他跟她要姓名住址又有何用?老實說,他那晚的經驗糟透了,一點也不像書上或是電影裡演得那麼好。
一大早起來,他全身酸痛,再加上一張開眼,軌見著原該柔情似水地向他親吻,通早安的嬌媚佳人怒目地瞪著他,質問他為什麼偷打她?
拜託!他前一晚哪有空偷打她?那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只是女人第一次會不舒服,就連男人也會痛得要命。
「總經理。」
唉!想想其實跟她要姓名住址也是好的,雖然兩人到最後不歡而散,不過,到底兩人也是相識一場,跟她要了姓名電話,改次他出國時,剛巧又到了她的國家,兩個人還是可以出來兒個面,喝杯茶……
「總經理……」秘書哀求的聲音已帶著濃厚的哭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