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念荷緩緩地走向大嫂,心想:她的表情不會已經洩露一切吧!完全不知她大嫂早已將一切全瞧在眼底了。
「大嫂,你找我有事?」
「右司向來都將你當親妹妹一般看待,他不會去愛上自己的妹妹的。」狄霏輕聲道。
倚念荷怔了一下,隨即反問:「你知道?」言下之意是指狄霏居然知道她愛上右司的事,難道她真的這麼不懂掩飾,一有什麼心事都會表現出來嗎?
「右司是個好對象。」狄霏狀似無意地說:「但是,首先你得改變你給他的印象,讓他徹底地知道,你已經不是以前他心中的那個小妹妹了。」語畢,連狄霏也覺得自己好厲害,簡直就像是戀愛顧問。
改變她在右司心中的印象?倚念荷心中一動,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反正,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只要你有心,我相信右司遲早會是你的。」狄靠在一旁替念荷打氣加油,右司認命吧!有這麼多人在處心積慮地設計你,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這個紅娘我是當定了!
倚念荷深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樓上,許久不曾移開,是啊!除了展開行動倒追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那麼多的異性苦苦追求,都無法令她感動分毫,偏偏只鍾情於木頭似的右司哥,這莫非是天意?
紀左司蹙著眉倚在窗戶旁,對於他的新身份--客串愛神感到頭痛不已,這可真是個難題!他該怎麼做?沒有弓箭的愛神該如何撮合別人?
紀左司走向後院,他得好好地想想對策才行!漫無目的地走著,繞過網球場,正準備找個陰涼的地方坐下時,卻猛然聽見小孩子的聲音。
「左叔叔!」
紀左司朝聲源望去,可不是嘛!那兩個站在泳池邊緣的小鬼頭不正是小軒和小愛來著,他們什麼時候起床的?又怎麼會來到泳池旁?
想到這兒,紀左司的一顆心就快自喉嚨跳出來了,隨即大喊道:「你們別動,左叔叔馬上過去。」莫非他們想表演一場水上芭蕾不成?可是他卻不想當他們的觀眾,紀左司飛也似地奔了過去。
小軒和小愛以為紀左司是在和他們玩遊戲,兩個人咯咯地笑著跑開了;紀左司剎車不及,便這麼直直地衝進了泳池裡。
「左叔叔,你要游泳嗎?」小軒和小愛莫名其妙地走回來問,游泳不是要換泳衣嗎?那為什麼左叔叔穿著西裝就下水了?
紀左司撥了一下濕透的頭髮,他現在終於體會到自找麻煩的意義了。
「我們也要游泳。」毫無預兆地,小軒和小愛同時向前一跳,「噗通」兩聲,兩個小鬼頭就這麼栽進泳池裡,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根本不會游泳。
紀左司趕緊開始搭救工作,忙得焦頭爛額,他把小軒和小愛抱到泳池旁的躺椅上,還好,他們只是喝了幾口水。
「水好喝嗎?」
兩個小鬼頭同時苦著臉搖頭。
「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輕易地跳進泳池裡面!」紀左司實在是哭笑不得,卻又不能不讓他們知道這麼做是很危險的,只好強裝嚴肅的表情,「死掉的話就看不到爸爸媽媽了。」
他們再把頭點個不停。
紀左司這才滿意地抱起他們兩個,邁步走向屋內,「快換衣服吧!不然會生病的。」心中則忍不住慶幸道,幸好他沒選擇當小軒和小愛的奶爸,否則,準會提早去見閻王爺的。
「哈啾!」紀左司突然打了個噴嚏,看來生病的人是他了。
「左叔叔沒有衛生,哈啾沒有用手手遮遮。」小愛抗議道。
「是、是,叔叔下次改進。」紀左司有苦說不出,他的雙手正抱著小軒和小愛,他哪有辦法再騰出一隻手來這著嘴巴,難道教他用腳?唉!真的是小鬼難纏啊!
第三章
紀右司雙手抱胸地斜靠在門邊,目不轉睛地瞧著台上的表演,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多數人的注意了,原來當模特兒也不簡單,不只要會走台步,也要會演戲,允文允武,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時代愈來愈進步,設計師的要求也更高。
他一向只瞧見電視或報紙上的報道,看現場排演這是第一次,所以也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一次完美的演出是經過辛苦地排練,再三地改進,才能將最完美的一幕呈現在大眾面前。
台上的倚念荷更是不時地分心注意著門邊的紀右司。
現場總監揮了揮手中的板子,道:「休息一下,念荷你過來。」見她來到眼前才又說:「你怎麼了?」
「對不起,我有點心不在焉。」倚念荷心裡有數,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有些失常。
「發表會愈來愈近了,你沒問題吧?」現場總監擔憂地問,念荷可是這場秀的主角,他可不敢想像到時若發表會上沒有她的情形。
「沒有。」
他鬆了口氣,「那就好。」說完朝停在門邊那人抬了抬頭,「你認識他嗎?」
倚念荷沉吟了一下,終究是點頭承認,只不過他問這幹嘛?
「他也是你們公司旗下的模特兒嗎?」
「不他是……」
「你男朋友?」現場總監接下倚念荷未說完的話。
倚念荷並沒有否認,就讓他們都這麼認為吧!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人對右司哥抱有一絲希望。
「你的演藝事業才剛起步,此時交男朋友恐怕是不智之舉,我並不是說你不能交男朋友,只是建議你們或許可以暫時化明為暗。」
「我並不想當明星。」倚念荷毫不在意地道,她和右司哥的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哪有化明為暗的需要呢?「一切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了。」
年紀輕輕的,就能看破名利,著實不簡單!不過,他也很惋惜,念荷在演藝界將會有大好的前程,如今她卻白白地放棄了,他想不通,難道是為了門邊一直注視著她的那個英俊男人?愛情真是偉大。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勉強你。」希望那人懂得好好地珍惜念荷才是。
「張總監,您的電話。」現場打雜的小弟呼喊著。
「知道啦!」說完,他就離開了。
※ ※ ※
這是紀右司生平第一次嘗到游手好閒的感覺,保護念荷的安全,他義不容辭,但是,總該有些事讓他做吧!不然,他的骨頭會萎縮的,但是,做些什麼事好呢?
想了許久,仍是想不出個結論來,似乎沒有一種工作能夠讓他兼顧保護念荷的責任,唉!不然乾脆替她按摩好了,或者幫她換衣服!不行、不行,子曰:非禮勿視、禮勿動,他怎麼可以隨便摸念荷的嬌軀!
思及此,紀右司突然有種感覺,那個現場總監的目光似乎不時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令他感到渾身不自在。
紀右司瞄了一眼,卻正好遇上倚念荷投射過來的目光,他急忙擠出了個笑容,暗罵自己的大意,他該提高警覺,過濾念荷身邊的人,而不是一個勁兒地胡思亂想。
※ ※ ※
倚念荷邁開步伐走向紀右司所在的位置,邊走邊告訴自己,她要右司哥整個人,整個心都屬於她一個人的,這心願永遠也都不會改變!「右司哥,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誰才是恐嚇你的人。」紀右司扯謊道,天知道他剛才想的和現在說的,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的兩碼子事。
「想出來了嗎?」倚念荷明知故問。
「還沒。」紀右司聞到一股來自倚念荷身上的香味飄來,清清淡淡的,一點也不刺鼻,難道女孩子的身體都這麼香嗎?他有些迷惘。
「你很無聊嗎?」
紀右司不經大腦地點了下頭,隨即又搖搖頭。
「我給你個建議,如何?」倚念荷一臉笑意地仰望著他。
紀右司先環視了一下四周,才道:「什麼建議?」
「別看了啦!那個人不在這裡的。」
「你怎麼知道?你見過他?」紀右司回過頭來,雙眼炯炯有神地直視著倚念荷,彷彿要將她看透一般。
倚念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迅速地在心中思考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怎麼會見過那個人呢?我只是依常理來判斷,那個人怎麼會笨到出現在我的排練會場上,你說對嗎?」總不能告訴他實話,說根本就沒有恐嚇她的那一號人物存在,一切都只是她編造出來的虛構故事。
「也對。」
倚念荷鬆了口氣,差點就抬起手來拍拍胸脯了。
「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給我個建議嗎?說來聽聽吧!」
還好!倚念荷快被嚇死了,她原以為他又想追根究底,幸好不是,否則她真會穿幫。
「你想不想當模特兒?」
「我?」
「沒錯,這兒除了你之外並沒有第三者在和我說話,我當然是在問你,難不成是在問鬼?」倚念荷沒好氣地啐道。
「我吃飽了撐著不成?」
「你的意思是說我吃飽了撐著,才會來當模特兒?」倚念荷逼近紀右司,一副張牙舞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