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
「大概吧!」倚念荷反手關上門,輕描淡寫地道,她可不想再把臭事再說一遍。
「看醫生了嗎?」佳期將近,紀左司可不希望倚念荷病倒了,到時候婚禮上少了新娘子是會鬧笑話的。
「看了。」倚念荷吸了吸鼻子,想打噴嚏卻又打不出來,實在是很難受。
「念荷,是誰來了?」紀右司從廚房裡端著一碗薑湯走出來。
「你哥哥--我。」紀左司替倚念荷回了話,唉!看來老婆是比手足重要了。
紀右司把薑湯端到倚念荷面前,連哄帶騙地道:「乖乖地把這碗薑湯喝了吧!我放了很多糖了。」
紀左司頓時心中一股醋意竄升,喲!還沒結婚右司都已經洗手作羹湯了,要是結了婚,那他不就得做牛做馬了?
「好辣。」倚念荷喝了一口,便不想再喝,「我不要喝了,好不好嘛!」
「不行。」紀右司堅決地道。
「不然,我端回房裡喝了。」只要一端回房裡,倚念荷一定馬上倒掉,那鬼玩意兒還真是辣得不像話,若真要她喝完的話,怕不頭頂冒煙了。
紀右司哪會看不透她的主意,他笑著說:「不然我餵你好了。」
「怎麼喂?」倚念荷可不信他真有法子能讓她順從地喝完那一碗薑湯。
紀右司不慌不忙地說:「以口對口了!」
看著這一幕,紀左司翻了翻白眼,這小子學得倒挺快的。
倚念荷漲紅了臉,「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喝就行了。」那多丟臉啊!
紀右司親眼盯著她把那碗薑湯全數喝下肚子裡去,才滿意地收回碗。
「怎麼會感冒呢?」紀左司關心地問。
「小荷她……」
「別說。」倚念荷大叫一聲,阻止紀右司繼續說下去。
紀左司將目光移向倚念荷,好奇地問:「為什麼不能說?」念荷那一副緊張的模樣更引起他的好奇心。
「說出來你會笑我的。」倚念荷訥訥地道。
「好吧!我不笑你,這總可以說了吧!」紀左司保證地道。
「右司,你說吧!」倚念荷嘟著嘴。
紀右司一想到那時的情景,就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誰會相信竟然是因為拍了一支泳裝廣告才會感冒!
「那支廣告片中有一幕是念荷在泳池中戲水的場景,為了她,廠商還特地租了一個溫水游泳池,而光是要說服念荷下水,我就不知花費了多少時間和口水,也沒有人知道念荷是旱鴨子,結果念荷因此喝了好幾口水,最後還是我下水去把她抱了上來。」
紀左司聽完弟弟的敘述後,他好笑地道:「既然知道你自己不諳水性,為什麼還要接泳裝廣告呢?」
「我哪知道要下水。」倚念荷一臉委屈地說。
「這麼說來是廠商的錯了!」紀左司打趣地道。
「本來就是嘛!」
泳裝和泳池、海邊本就是相關的,何須再言明?不過,紀左司識相地沒反駁她的話,「對了,晨希要我轉告你們,林姐有事找你們,難道她沒有你Call機的號碼嗎?」
「我關機了。」紀右司道,他哪知道林姐這麼準,偏選他關機的時間找他,「我去打電話給林姐,看看有什麼事。」
紀左司望向窗外,輕聲地對倚念荷道:「右司沒欺侮你吧?」
「沒有。」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向你表白心意的。」紀左司淡淡地道,「真心能改變一切。」
倚念荷望著紀左司的側臉,雖然左司哥時常會流露出一股淡漠,但,他似乎比誰都看清事實的真相,「你和右司好像哦!」她仔細地瞧著紀左司。
從小她就和他們兄弟倆朝夕相處,分辨他們似乎早已成為本能,而且從不曾認錯。
「怎麼,你今天才發現我和右司長得很像啊?」紀左司戲謔地問。
倚念荷甜甜地一笑,「我的意思是如果右司真的無可救藥的話,嫁給你會是個不錯的決定。」
紀左司大吃一驚,「你……」
「嗯!」倚念荷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有何不可?」
紀左司腦中念頭一轉,故意放大音量道:「如果你不怕他傷心的話,我也不反對。」
「怕誰傷心?」紀右司問道。
燙手山芋又回到她的手上,倚念荷連忙否認,「沒有啊!」
紀右司懷疑地看著哥哥,似乎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倚念荷怕紀右司再繼續追問下去,她趕緊轉移話題,「林姐找我們有什麼事?」
「她說六月份有一場服裝發表會,設計師是剛自法國進修回來的葛子敬,他約我們下個星期一見面。」
倚念荷暗忖道,六月份?那不正是他們要結婚的時候嗎?不知道是否會那般巧地撞上了他們結婚的那一天?
紀右司湊上臉,輕聲地說:「別擔心,六月十一日那天你一定會嫁給我。」
「誰在擔心這個了!」倚念荷嬌嗔地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說,他怎麼突然變得會讀她的心思了?不過,她才不會承認她的確是在擔心那件事。
紀左司欣慰地看著這一切,右司和念荷能夠相處得這般融洽,他真的很高興,愛情這東西真教人又愛又怕!不過,他不知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去找尋、接受愛情,在經過那樣一次的傷害之後。
但是,他由衷地希望右司幸福。
※ ※ ※
在一個露天的咖啡座裡,兩名極為出色的美女引起路人的佇足欣賞及頻頻回首,而當事者卻毫無所覺。
「怎麼沒看見右司?」關晨希一見到倚念荷就劈頭問道。
「他?我好不容易才偷溜出來,哪會讓他跟來。」倚念荷仍不放心地四下張望,「對了,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關晨希端起咖啡嘗了一口。
「圓我說的謊啊!」
「那還不簡單。」關晨希輕笑一聲,就自皮包中拿出紙跟筆來。
「你要幹什麼?」
「寫信啊!」
「你是說……」倚念荷恍然大悟,她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如此一來無聊男子的恐嚇事件就告一段落了。
關晨希伏在桌上振筆疾書,不一會兒,就已經完成了,她把信遞給倚念荷。
倚念荷仔細地閱讀那一封信,笑顏逐開。
「如何?」關晨希是明知故問,光看念荷臉上掩不住的笑意,她就該明白,念荷是十分滿意的。
「太棒了,你真是我的救星。」倚念荷激動地說。
「少拍馬屁,改天請我大吃一頓才是真的。」
「沒問題。」
關晨希把那一張信折疊好放人皮包內,就見不遠處有數名女學生朝她們走來,這大概就是成名後遺症之一--走在街上都會有人認出你來。
「能不能請你們幫我們簽個名?」其中一名鼓起勇氣問。
「當然可以。」關晨希微微地一笑。
「你們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謝謝。」關晨希心知肚明,即使她們未曾上妝,天生的麗質仍會讓她們散發出閃閃動人的光彩。
驀然,關晨希訝異地看著前方。
倚念荷隨著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紀右司捧著一束康乃馨緩緩地走來,雖然他身著再平常不過的家居服,但是希臘神抵般俊美出色的外表,直教人不想注意他也難。
瞧那群女學生全都看呆了,恐怕願意倒貼他的女性也大有人在,畢竟,像他這般出色的男子並不多見。
「送給你。」紀右司優雅地道。
「謝謝。」倚念荷很高興紀右司送花給自己,而且每一次看見他,她總會想起他逼婚時的情景,禁不住地臉紅心跳,全身燥熱,「你怎麼來了?」
「我怕我可愛的未婚妻被拐,所以了!只好寸步不離地跟著。」紀右司深情地凝視著倚念荷。
關晨希把這一幕全看在眼裡,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任何人都能一眼就瞧出他們對彼此的情感,卻只有當事的兩人仍未理解出來,不過,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
關晨希清了清喉嚨,故意大聲道:「唉!有些人有了老婆就不要朋友了,沒花也就算了,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真是太無情了。」
紀右司豈會不知道關晨希話中指的正是他,「沒辦法,老婆比較重要嘛!」他擁著倚念荷的香肩笑道,老婆可是要共度一生,白頭偕老的。
「算了。」關晨希擺了擺手,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不妨礙你們了,拜。」
「你要去哪兒?」倚念荷問了一句。
「約會。」關晨希的聲音自微風中飄了過來,她的人卻一溜煙地跑了,把時間留給他們。
不過,那一群不識相的女學生仍駐留原地。
「他是你的男朋友嗎?」
「他……」
紀右司正恨不得昭告天下,念荷是他的未婚妻,便擅自替她作了回答,「我是她的未婚夫。」
「你也是模特兒嗎?」一個女學生發問,以他這等外貌、身材,不從事模特兒這行業似乎有點暴殄天物。
「偶爾兼差罷了。」紀右司笑道。
倚念荷哪會瞧不出那群女學生對紀右司的愛慕,雖說她不至於會吃那種飛醋,但,卻也感到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