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傷,大概不太方便,需不需要我幫忙?」娃娃輕眨長長的眼睫,友善的提出建議,聲音溫和好聽,跟丈夫凌雲一樣,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應該不用。」書眉微笑,一拐一拐的走進浴室裡,迫不及待的褪下汗濕的衣衫。
日光透過下透明的玻璃,灑落在浴室之內,她裸著粉嫩嬌柔的肌膚,擰乾毛巾,在日光下擦拭滿是灰塵與汗水的身子。直到暑意拭盡,她才解開髮帶,輕輕搖晃腦袋,烏黑的髮絲像瀑布一樣,瞬間撒落粉肩。
她在盥洗台前彎腰,先掬水浸濕髮絲,這才倒出洗髮精,先在掌心調開,仔細的洗濯秀髮。
直到洗完頭髮,她才發現,潤發乳已經用罄了。剛剛褪下的衣服,老早被她扔進冷洗精裡,而浴室裡又剛好沒有浴巾,她總不能光溜溜的走出去吧?
唉啊,真是糟糕,她還是必須麻煩到娃娃呢!
書眉帶著歉意走到門口,拉開竹廉浴門。「娃娃。」她喚道。
「嗯?」坐在沙發上的少婦抬頭。
「對不起,請你到隔壁浴室去,替我拿瓶潤發乳,我現在──不方便走出浴室。」她尷尬的擠出笑容,粉臉因為羞窘而嫣紅。
「舉手之勞而已。」娃娃好脾氣的說,當真走到隔壁浴室,拿了一瓶潤發乳過來,熟練得像是在自己家裡似的。「需要什麼,都儘管說吧!」
潤發乳從門縫裡遞了進來,書眉感激的接過來,喃喃的道謝,轉身走回盥洗台前,擠出潤發乳,抹上烏黑的髮絲。
唉,她真是丟臉啊,連這種事情都要麻煩人家!
正當書眉在浴室裡忙碌時,舉步走向客廳的娃娃,突然聽到庭院裡有動靜。她警覺的轉頭,當那高大身影映入眼廉,眸中閃過一抹莞爾的光芒。
她先回過頭,看看書眉因為疏忽,而忘記掩上的浴門,再看看庭院裡的男人,腦中浮現丈夫的交代──
一個主意迅速形成,她壓低身子,溜到客廳,連書帶人的拎起還在翻書的小女兒,接著就腳底抹油,偷偷的從張家的後門開溜。
庭院裡先是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接著是開門的聲音、微乎其微的沉穩腳步聲,在屋內緩緩走動,─直走到了浴門前,一切就陡然靜止下來。
滿頭潤發乳的書眉,壓根兒沒發現,門外已經多了觀眾。她壓低腦袋,纖細的背彎成美麗的弧度,用微溫的水,洗去發上的潤發乳。
溫水不斷流下來,滲進眼裡,迷濛了她的視線,她閉著眼睛,伸手在旁邊亂抓,卻始終抓不著乾毛巾,這才想到,走進客廳時,似乎看見林嫂把洗妥曬乾的毛巾,全都折得整整齊齊的,擱在桌子上頭。
「請把毛巾遞給我。」她放棄搜尋,緊閉雙眼,摸索著走到門前,再度開口向娃娃求救,心裡打定主意,今晚非得打電話,通知遠在美國的助理,寄送一套童書到台灣,報答這對母女對她的照顧。
唰的一聲,浴門被整個拉開,一條毛巾當頭蓋了下來。
書眉嚇了一跳,纖細的肩膀一縮,沒想到娃娃會闖進來,擔心是不是自個兒一再地麻煩,讓對方感到不耐了。
「謝謝。」她尷尬的側過身子,用最快的速度擦乾頭髮與小臉,然後拉開毛巾,想「委婉」的告訴對方,自己不習慣讓別人「欣賞」裸體──
才一回頭,她就僵住了。
闖入浴室的人,不是楊娃娃,而是張徹一。他正杵在那兒,雙手交疊在胸前,日光灼灼的望著她,那銳利的黑眸,沒有錯過她嬌美身子的任何細節。
更糟糕的是,他也沒穿衣服!
呃,正確一點來說,是他全身赤裸,只穿著一條白色的子彈型內褲,此刻的模樣,遠比當年讓她賺飽口袋的那張半裸照片更性感。更糟糕的是,他實在太過「天賦異稟」,那塊薄薄的布,根本遮蓋不了什麼。而那個「什麼」,正因為她剛才無心的「演出」,而變得更為「雄壯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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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她的腦袋裡,炸開一朵又─朵的火花,像是遭遇了最劇烈的轟炸,聰明才智被轟得只剩一片空白,從髮絲兒到腳後跟,每一個細胞全數石化。
幾秒鐘之後,她才驚醒過來,意識到自個兒的赤裸。
「啊!」書眉低呼一聲,拿著毛巾,胡亂的想遮掩早已被他飽覽的春光。
偏偏這傢伙居心叵測,挑了條最小的毛巾給她,縱然她努力的想遮,但是遮得了渾圓軟嫩的酥胸,就暴露出腿際柔軟的春草;遮得了腿間的少女芳澤,酥胸上的嫣紅蓓蕾,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左右為難──不,該說是上下為難,羞惱的考慮,是該挖個地洞鑽進去,或是硬著頭皮,撲上前去,當場戳瞎他的眼睛!
老天,他站在那裡多久了?他看了多久,又看了多少?
嗚嗚,完蛋了,她剛剛根本毫無防備,背對著他洗頭,肯定都被看光光了!
「你、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結結巴巴的質問。
黑眸中有奇異的神采閃動,他挑起濃眉,慢條斯理的巡望她羞得發紅的肌膚。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他低聲回答,粗啞的聲音少了平時的冷靜,一字一句都像是沾了火似的,讓浴室內的溫度陡然升高。
清楚什麼?書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她根本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什麼門外的人,會突然從無害的楊娃娃,變成侵略性十足的張徹一。
羞紅的粉臉上,浮現困惑的神情,她張口還想再問,卻驚愕的察覺,他突然舉步,朝她走了過來。
「等、等等,你、你你你你、你、你要做──」她沒有機會把話說完。
張徹一兇猛的將她拉進懷中,把她抱得好緊好緊,她赤裸的身子,幾乎要被擠進他結實的胸膛。
「你──」
咒罵與求救的嚷叫,尚未吐出紅唇,那炙熱的男性薄唇已經輾壓上來,熱燙的舌餵入她口中,放肆的享用她的柔嫩,把她的話語悉數吞沒。
這個吻熱燙而激情,激烈得有如天雷勾動地火。
書眉想要掙扎,蔥根似的纖指,在他賁起的背部肌肉上又抓又扒,卻始終阻止不了他。
他放肆的狂吻著,擺佈她軟弱的身子,粗糙的大手滑上嬌軀,罩住她柔嫩的豐盈,態意揉弄愛撫,引發親匿而難以言喻的刺激。
情慾的浪潮洶湧而來,他如火般的吻,以及放肆的愛撫,把她的理智融化成軟綿牽絲的麥芽糖。
她是個美麗的成年女子,當然曾經嘗過其他男人的吻,但是那些發乎情、止乎禮的吻,跟張徹一熱辣徹底的吻相較,就像是白開水與烈酒,根本難以比擬。其他男人的吻,她能夠無動於衷,而他的吻,卻讓她昏沉而陶醉。
書眉忘記他有多麼可惡、有多麼霸道,她甚至忘了女性的膽怯與矜持,纖柔的小手,主動圈繞他的頸項,生澀的唇舌,被他誘哄著,嘗試回吻他。
那條小小的毛巾,老早就在熱吻之中,被張徹一輕易扯開,柔軟白馥的身軀,完全暴露在他渴望的視線下。
「你好美。」張徹一靠在她頸邊低語,熱燙的呼吸,引發一陣酥麻,從未嘗過情慾的嬌嫩身子,敏感的竄過輕顫,柔軟豐盈上的蓓蕾,已經悄悄挺立,像在等待著他更進一步的觸摸。
她被吻得全身軟弱,昏昏沉沈的被抱起來,走回他的臥室。
撇開張徹一的種種劣行不提,她其實願意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有著強烈的吸引力,她的視線,總在有意無意時打量他,除了絞盡腦汁,想找出達成合作案的方法,另一方面,也是貪看他結實有力的男性體魄。
她對情慾太過陌生,無法判斷,自己是不是也在渴望這個男人,只知道自己最女性化的那一部分,總在他的目光下,感受到某種奇異的騷動──
張徹一把她擱進那張大得離譜的紅木大床,高大黝黑的身軀,有所圖謀的來到她身上,水滴沿著他的發、他刀鑿似的臉部線條,一滴滴的滴落到她的肌膚上。每一滴水,都沾染了他的體溫、他的味道;每一滴水,都讓她戰慄不已。
薄唇繼續滑落到她頸脖處,一邊親吻著,一邊用稀落的鬍渣摩擦著她的脖項,她神魂顛倒,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在他的愛撫下,困惑而迷亂的輕吟。
低沉的男性嗓音,不斷在她耳畔迴盪,沒有平日咆哮時的火藥味兒,反倒煽情得讓她全身發燙。她傻傻的聽由誘哄,回應他的低語,羞怯的看著他分開她顫抖的腿兒,黝黑的指掌跟雪嫩的肌膚,形成強烈的對比。
理智突然竄進腦袋,穿透激情的迷霧,書眉突然清醒過來,赫然察覺,他們──他們──他們──
「住手!」她劇烈的顫抖,像被火燙著似的,用盡殘餘的力量,雙手推拒、身子亂扭,趁著他毫無防備,咚咚咚的滾下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