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頗驚訝他的厲害,依凡愣了片刻後才又說:「可是,即使她們收手了,還是有其他單純為打擊瑞德而出手的人,他們或許為眼紅妒忌,或許為過去商場上競爭失敗而報復,總之,他們既然出手了,我想不太可能如此輕易就罷手了。」
「這樣……」沈光乙沉吟了一會兒。「好吧!那你盡量小心一點,我會繼續和暗殺組織交涉,為了小蜜,大不了和它卯上了,我想,它們也不願意整個組織被偷走吧?」
「偷走整個暗殺組織?」依凡不可思議地瞪著沈光乙。「這未免太……太誇張了吧?」
沈光乙僅是笑笑,便轉開了話題。
「對小蜜所做的一切,你能釋懷了嗎?」
依凡苦笑一下,「無論如何我都愛她,這是改變不了的,何況,她都願意為保護我而冒生命危險,我還有什麼好不釋懷的呢?只是……」他又垂眼望向相簿。「我需要一點時間來習慣她們……是同一個人的事實。」
「好,我就把你們正式見面的時間留給你來決定,還有,既然你是我未來的孫女婿,就應該讓你知道我的身份,但是其他人……」沈光乙拋給他暗示性的一眼。「你明白嗎?」
「當然,」依凡應道。「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了,但是,我很好奇……」
「好奇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怕我知道真相後,反而只想著要去報復她嗎?」
「她是我唯一的孫女,我不想看她再這麼痛苦下去了。」沈光乙輕歎。「其實,我也觀察過你,你的神情和眼底只有苦澀,沒有恨意,我想,你應該是真的愛她的。」
「她們。」依凡更正。
沈光乙失笑道:「是,她們,反正如果你是真的愛她……們,你就不可能傷害她們了,對不對?」
「那些女人好像不是這樣的吧?」依凡不以為然地喃喃道。「不但要我心碎,還要我垮台哩!」
「也不是所有的都是,你應該可以注意到,那些都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女人,她們無法忍受這種羞辱,所以才亟欲報復,不過,你也應該要感激她們,如果不是她們,你又怎麼可能找到你的真愛呢?」
「也對。」依凡贊同道。「反正恩恩怨怨,一切就算打平了吧!」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沈光乙說著,站了起來。「好了,我該走了,你自己小心一點。」
「請等一下,」依凡忙跟了起來。「你說她都在我附近保護我?」
沈光乙點點頭。
「我想,她一定又是易容改裝的吧?」
沈光乙又點頭,於是,依凡靦腆地笑了笑。「那……有沒有辦法讓我認出她來?」
沈光乙的臉上浮起一抹有趣的微笑。
「有,她左耳垂上有兩顆約米粒四分之一大的紅痣,仔細看就可以看到了。」
「米粒四分之一大的紅痣?」依凡喃喃道。「好『大』的特徵啊!」
沈光乙不覺莞爾的戲謔道:「是啊!是好『大』。」
送走沈光乙,依凡回到原位上坐下,手裡依然抓著相簿猛看,同時心中越來越興奮。
媽的,他希望她們是同一個人,結果,她們真是同一個人,這真是……太棒了!
而且,她居然也愛他?
真是他媽的,就算明天就嗝屁,他也不在乎了!
* * *
克霖驚愕地瞪著依凡把卷宗裡的資料不斷的從中抽出來,他實在不明白依凡到底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你……為什麼要把她們抽掉?要另外用更狠絕的手段來對付她們嗎?」
「不,我不會再對付她們了。」依凡否認道。
「為什麼?」克霖驚訝的問。
依凡仍然繼續把那些女人的資料抽出來。「因為她們很快就會收手了。」
「你怎麼知道?」
「她們只是想要看我傷心難過,而在前兩天的電視報導上,她們也都看到了不是嗎?我承認心碎了,她們應該可以滿足了。」依凡淡淡地道。
「心碎?」克霖更狐疑地打量依凡臉上掩不住的欣喜。「前兩天我不否認你是心碎了沒錯,甚至昨天也一樣,可是現在……我很懷疑哩!」
依凡笑笑沒說話。
克霖不由得挑高了眉毛。「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有,」依凡承認。「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不久的將來再告訴你, OK?」
克霖皺起眉,隨即又放開,並轉開話題。
「那這些你預備怎麼辦?」
「照舊辦,除了那些女人,其他繼續還擊,不過,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先來討論一下,」依凡把卷宗還給他。「我得到一個可靠的消息,別問我從哪裡得來的,但事實是,威立,我親愛的表弟買通殺手要來殺我。」
克霖先是一愕,繼而從椅子上跳起來驚叫。「買通殺手來殺你?!」
依凡滑稽地挖挖耳朵,同時怪責地瞟他一眼。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威立或許沒那個膽子,但他的妻子瑪莉就肯定有了,我想,應該是瑪莉在威立背後唆使的。」
「大驚小怪?我大驚小怪?」克霖不敢相信地瞪著依凡。「媽的,有人要你的老命了耶!依凡,你還這麼悠哉悠哉的?」
依凡聳聳肩。「已經有人正在幫我想辦法擺平這件事了,但是,聽說暗殺組織已經收下委託金了,他們不太可能退回,否則會壞了他們的信譽,所以,可能不太好處理。但是,那個人說他一定會處理好,所以,我現在只要擔心另一件事……」
老天,還有別的麻煩嗎?克霖膽戰心驚地問:「什……什麼事?」
依凡這才皺起了眉頭。「就算這一次擺平了,威立還是可以找別的暗殺組織或獨立作業的殺手來作另一次嘗試,這點就要靠我們自己來解決了。」
克霖立即脫口道:「我想,不可能請暗殺組織提供我們一些證明,去讓警察把威立逮捕起來吧?」
「你瘋了」的眼神瞪他一眼。「當然不可能!」
「那就……」克霖突然踢開椅子,開始在辦公桌前踱起方步來了,「如果是……嗯!不行,還是……也是不通……」
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撫著下巴喃喃自語著。「或許可以……不,不,還是不妥……」
依凡交叉十指靠在下巴下面,有趣的瞧著克霖從這一頭踱到遠遠的那一頭。又踱回來,口裡還唸唸有詞,活像在唸經禱告似的。
「其實很簡單……」
克霖倏地回過頭來,惡狠狠地問:「簡單?」
「對啊!我只要先立下遺囑就好了。」依凡胸有成竹地說。「若是我已婚,我所留下的一切將分配給我的妻子和兒女,若是我未婚,一切將會留給你……」
他抬手阻止意欲抗議的克霖,並繼續說道:「若你也不幸死亡,所有的一切都將歸為慈善機關所有。無論如何,威立一毛錢也得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等著領每個月二十萬的津貼,否則我一死,他不但無法得到我的遺產,就連那二十萬的津貼也沒有了。」
「我不……」
依凡的臉色驀地一沉,「你閉嘴,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冷叱。「好了,趕快去著手辦理遺囑的事吧!越快辦好就越安全,記住,不能有任何漏洞,還有,沒辦妥前,別透露消息,免得節外生枝,你瞭解嗎?」
當依凡以這種臉色、這種口氣和語調說話時,事情是完全無法打折扣的,所以,克霖只能乖乖的聽命。
「瞭解了。」
* * *
沈光乙不斷的和電腦連線的那頭對話,鍵盤敲擊聲不停,小蜜在他前面焦躁地走來走去,時而停下來探頭望一眼,時而咕噥咒罵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席若水則在客廳裡提醒正要去換班保護依凡的人員一些特別事項,不久,大門開了又關,席若水也進房裡來了。
他瞟一眼沈光乙,「爺爺和對方談得怎麼樣了?」他低聲向小蜜問。
「那邊堅持定金一收就不能退,」小蜜恨恨地說,席若水幾乎可以聽見她的咬牙聲了。「他們說這會影響組織的信譽。」
席若水安慰地拍拍她。「放心,到最後他們還是會屈服的,他們總不希望整個組織都被偷了吧?」
「可是……」小蜜忘形大吼出兩個字,旋即噤聲瞄了沈光乙一眼,看沈光乙仍聚精會神在電腦上,不會被她吵到,她才壓低了聲音說:「可是他們不相信爺爺真的有辦法把他們的整個組織偷走嘛!」
「不相信?」席若水轉眼驚訝地盯著電腦。「他們不相信?連蘇維埃聯邦的國家四軍都被爺爺偷走過一次了,他們還不相信?」
「他們欠扁嘛!」
小蜜咬牙切齒地作下結論,沈光乙也同時合上了電腦,小蜜和席若水忙上前詢問。
「怎麼樣?爺爺,結果怎麼樣了?」
沈光乙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他來回看了他們兩人一眼。
「我想,我必須親自出動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