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虧的人不敢多說話,頭一低趕緊去準備。片刻後,在城中央的祭祀高台上,絲朵兒在成排的水桶後一杓杓地分水給排隊的群眾,愛西芙和瑪荷瑞分立兩旁,一眼看過去,三個姐妹五官很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愛西芙最為高大健壯,金髮綠眼,個性穩重有力,最像母親伊絲麗;瑪荷瑞褐褐眼,最矮,可是雙峰卻比誰都偉大,性子急躁,霸道又野蠻;而絲朵兒的身材剛好介於兩者之間,雖然年齡最小,卻是三姊妹之中最獨立堅強的一個。
瞄一眼在高台下等候召喚添加水的男人,愛西芙突然小聲地說:「絲朵兒,你終於也收禁臠了,恭喜你啊!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想要收那個男人做禁臠呢?他是打哪兒來的呀?」
她該怎麼回答?說是她比箭法輸了他,所以被迫收他為禁臠嗎?這種話別說沒人會信,連她自己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呢!
好吧!跳過那個問題好了。「西方大地,雅洛藍是從西方大地來的。」
「哦!他叫雅洛藍嗎?嗯!倒是長得挺不錯,只不過好像瘦弱了點兒。」
何止一點兒,他根本是瘦巴巴的,可是那只是外表,天知道他那身蠻力是打哪兒跑出來的?
「他很有力氣的。」
「我才不管他有沒有力氣,但是我超喜歡他那種型的。」另一邊的瑪荷瑞也打岔進來了。「絲朵兒,讓給我如何?」這個要求有一半純粹是為了搶妹妹的「東西」,另一半則是她確實比較喜歡那種長相俊秀看似軟弱的男人。
想起她發下的誓言,絲朵兒直歎氣。「很抱歉,瑪荷瑞,我不能讓。」
「那賣給我好了。」
「對不起,我也不能賣。」
也不過才兩句回答不合她的意而已,一向沒什麼耐性的瑪荷瑞就打算翻臉了,愛西芙見狀,馬上插嘴替絲朵兒說公道話。
「對啊!瑪荷瑞,人家絲朵兒好不容易收個禁臠,你就要她讓給你,那她以後不就又沒人陪她了嗎?」
瑪荷瑞窒了窒。「那我跟她換好了,樹要如何?」
絲朵兒歎著氣,搖頭。
「那就唐曼。」
絲朵兒歎的氣更大聲了,還是搖頭。
「喂!你不要太跩喔!跟你換都不行嗎?」瑪荷瑞又不高興了。
跩的人是誰啊?
「我沒辦法跟你換呀!」絲朵兒無奈地說。
「是啊!瑪荷瑞,絲朵兒很不簡單才挑了這麼一個人,不是誰都行的!」愛西芙又說話了。「你呀!不要老是看上眼的就要,也不管人家捨不捨得,這樣未免太蠻橫了,即使是巫女也沒道理擁有這麼霸道的特權,我勸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哪天總會惹出麻煩來的。」
瑪荷瑞不爽地別開頭去,絲朵兒卻還在歎氣。
天知道她有多想要甩掉那傢伙,可是她只能啞巴吃黃連,苦在心裡口難開,開了也只是自找難堪而已。
但是,瑪荷瑞還是不肯死心。「那偶爾借我用一下總可以吧?」
絲朵兒正待回絕,可轉眼一想,突然想出了一個好點子。「我答應過他不會隨便把他借給別人,可是,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說說看呀!如果是他自願的話,我絕不會阻攔。」
瑪荷瑞天性霸道蠻橫,但她對自己的禁臠倒是挺好的,說不定她有足夠的說服力去打動雅洛藍,如此一來,也許雅洛藍就會轉移目標了,這樣不就可以皆大歡喜了嗎?
呵呵呵,她真是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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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得太美了!
分賜聖水之後,瑪荷瑞立刻找上雅洛藍,而且是直截了當地挑明了說。
「今天晚上到我房裡來。」
這種話絕對不會有人會錯意,雅洛藍一聽,雙眉立刻高高聳起,臉上雖仍掛著笑容,眼神卻有點陰鬱地瞄向絲朵兒。
「朵兒把我借蛤你了嗎?」
「沒有,不過,她說我可以自己來跟你說,她不會限制你。」
目光馬上又恢復原來的輕快明朗,「很抱歉,我不想去。」雅洛藍很快地回答。
瑪荷瑞怔了怔,似乎沒料到會遭到拒絕。「你怎麼可以拒絕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啊!你是朵兒的姊姊,女蘿族的巫女。」雅洛藍仍然輕漾著笑容。「但是,我還是要拒絕,因為我不是屬於你的,也不是一般的奴隸。」
瑪荷瑞有點不高興了。「對,你不是我的,也不是一般的奴隸,但我還是可以讓你日子不好過喔!相反的,如果你肯乖乖聽我的話,我也會好好疼愛你的。每個人都知道,我對我的禁臠都是很慷慨、很憐惜的喲!」
雅洛藍搖頭。「對不起,我只要服侍一個女人就夠了。」
雙眼一瞇,怒意開始很明顯的呈現在瑪荷瑞臉上。「我想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瑪荷瑞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除了那個聖湖守護者的身份之外。「所以,你最好識相-點,別讓我生氣,否則倒楣的會是你!」
雅洛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瑪荷瑞見了更是冒火,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輕忽她。通常她只要一發火就想揍人,特別是得罪她的人沒有及時向她求饒的時候,她更覺得應該好好教訓對方一頓。於是只見她目中凶光一閃,又狠又有力的一巴掌已經甩出去了。
在旁人眼中,那一巴掌要是落實了,雅洛藍大概會飛到天邊去看風景。可是那一巴掌並沒有落實,雅洛藍也沒有飛到天邊去,他甚至連動也未曾動一下,因為絲朵兒見勢不對,及時趕過來抓住瑪荷瑞的手腕。
「瑪荷瑞,請別忘了,他是我的人!」
「但是,他得罪了我!」瑪荷瑞理直氣壯地說。「就算他是你的人,得罪貴族的人就得受到懲罰。」
「那也得由我來決定如何懲罰,對吧?所以……」絲朵兒放開瑪荷瑞的手腕。「請問他是如何得罪你的?」
「我叫他來服侍我,他不肯!」瑪荷瑞怒道。
「他是我的禁臠,本來就不必去服侍你。」絲朵兒反駁。
瑪荷瑞窒了一下。「可是你說我可以自己跟他說的呀!」
絲朵兒白眼一翻。「是,我是說你可以自己去說服他,如果他願意的話,我不會阻止他,可沒說你可以逼迫他喲!還是說……」故意讓一絲嘲訕的微笑浮上唇角,她慢吞吞地說:「你自認沒有足夠的魅力與說服力來讓他自願服侍你,所以只能用暴力手段來逼迫他?」
這種話她怎能承認?「誰說的!」瑪荷瑞脫口否認。「好,我就說服他給你看!」
於是,從這天之後,瑪荷瑞三天兩頭就跑到絲朵兒家裡去找雅洛藍,但是雅洛藍卻依然賴在絲朵兒家裡打死不走。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纏死她了!
雖然絲朵兒實在無法理解雅洛藍為什麼非認定她不可,但事到如今,他都已經成為她的禁臠了,好像不跟他耗下去也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的把他當作私人奴隸來使用吧!反正是他自找的咩!
於是,如同其他女蘿族的女人一樣,絲朵兒開始盡情奴役她的私人奴隸,不只把所有的家務全扔給雅洛藍,還要他劈柴種菜並照料那三匹馬,當她打獵回來後,也要負責處理獵物。在忙碌之餘,雅洛藍還得另外找時間去製作他夢想中的大床。
堂堂東方大地與西方大地的真主巫馬王竟然自甘淪落到女人國裡做奴隸,每天洗衣做飯整理家務,還要刷糞桶洗茅房,任由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對他吆喝使喚,神官和嘉肯要是知道了,恐怕會先抱頭痛哭一頓之後再氣得吐血而亡吧!
不過,看雅洛藍做得還挺愉快的樣子,每天都是笑咪咪的,從沒有半句怨言,也沒有喊過累,這一切都讓絲朵兒越來越感到驚奇,她以為最多兩三天過後,他就會累得叫救命了,沒想到他不但游刀有餘,而且還有多餘的精力去做他的大床,縫他的帷幔。
她錯看他了嗎?
然後這一天,當絲朵兒打獵回去,把獵物扔給雅洛藍處理,進入臥室裡,卻赫然發現她的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大得驚人,也精緻美麗得教人讚歎不已的大床。
那種造型絕對不是女蘿族的產物,因為女蘿族的床非常簡單實用,沒有床頭板,更不會有那種閒情逸致在床頭板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鳥獸花草浮紋,也沒有床柱,當然也不會在床柱上掛上帷幔或紗帳那種東西。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張床,卻愛死了那些精緻的雕刻,一時之間還有種乾脆拆開那張床,獨獨留下那塊床頭板做裝飾品的衝動。也許是因為女蘿族的女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做得出那麼細膩的東西來吧!可是她也明白,那塊床頭板就是要做床頭板才好看,考慮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讓那張床留在原地,可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