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小狸
初三,小狸起了個大早,先到西門町的錢櫃跟朋友會合,可是卻發現準時到的只有小狸和另外兩個朋友,三個人像傻瓜般的站在偌大的廳堂上發呆,最後只好延遲進包廂的時間,希望能等到有誰會趕快過來……哇哩咧!小狸和朋友三個人都已滿頭黑線了,卻還沒有人來?!
最後等到沒辦法,錢櫃的服務員都來催了,只好先進去。
那包廂實在有夠大,小狸明明只訂了十人包廂耶!可是看那容量,擠二十人絕對不是問題,結果這麼大的包廂只有我們三隻小貓……好空虛喔!連服務生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我們又換了一間小一點的包廂,其他的人才陸續來。 幸好,雖然換了包廂之後,感覺是變得擁擠點,但大家唱歌還是唱得滿盡興的。之後,我們先去買東西吃,然後再到球場打球,打完球後又到brUB,運氣卡好,那天沒有檢查身份證,所以,我們就直接下去了。
坐定後,心情很不爽的小狸和另一個朋友像是發洩般猛灌啤酒,直到後來又有新的朋友來找我們,一個拉一個,人多了氣氛當然就開始熱鬧,大家開始狂跳狂灌酒狂聊天、嘻嘻鬧鬧的。
這樣才對嘛!
可是,後來卻發生了一個小意外。
因為那天小狸還帶了一個未滿十八的「小朋友」去,所以瘋歸瘋,小狸還是三不五時地注意小朋友的安危,因為她是個小女生,可是因為穿著挺中性的,所以,常被誤認為小男孩。
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小狸跟朋友講幾句話後,一轉眼,小朋友就不見了!小狸嚇個半死,原本以為她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可小狸到外面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她人,小狸和另兩個朋友到處尋尋覓覓,但怎麼找都找不到……慘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吧!小朋友突然又跑回來,朋友就問她去哪,她也不講,之後她們說小狸在找她,她就跑來找小狸。
據小朋友後來轉告小狸當時的情況——她一看到小狸,就想跟小狸道歉,可是小狸完全不理睬她,不但把廁所洗手檯上的洗手乳打翻了,還K了一下水龍頭,然後粉瀟灑地轉身就走……咚!撞到門框了∼∼
可是小狸完全不記得咩!小狸只記得本人轉身就走,不想甩她∼∼嘿嘿!不好意思,醉了∼∼
然後,哼哼!最精采的在這裡,這時候,小朋友身後有個路人甲看到這一幕,居然對小朋友說:「哦?還不快追?!小倆口吵架喔?!」
哇啊!是怎樣?!小狸聽到這,只能狂笑∼∼而她則是一臉的忿忿不平和無奈。
後來小狸回到座位後,愈想愈難過,因為太擔心要是把人家的小孩子弄丟,小狸要怎麼跟她的父母交代啊?!再加上酒精發酵,小狸竟然哭了,抱著朋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正當小狸哭得不亦樂乎時,突然聽到小朋友在一旁向小狸道歉的聲音,轉頭一看?那傻瓜見小狸沒反應,以為小狸還在生氣,居然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她也醉了嗎?
哇!太隆重了吧?當場小狸嚇得哭不出來,趕緊扶她起來,這件事就算結束了。
不過,希望別再有下次了,這樣提心吊膽的很可怕耶!
我想現在大家都會以為小狸是個很愛哭的人吧?
呃——雖然也是啦……
序曲
「天啊∼∼老天爺啊!你怎生這般狠心啊?鈺兒不過十四歲,你就招了他去,狠心教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往後我還能依靠誰呀?」
大紅雙喜的洞房,傳出的卻是一聲悲過一聲的哭嚎,紅燭點燃不過兩天,喜事便成了喪事,連洞房花燭夜都不甚瞭解到底有何奧秘的小小新娘子,傻呵呵的呆立著不知該當如何是好,那張渾圓豐盈的小臉蛋寫滿了惶恐,紅潤的雙頰也失了顏色,兩隻小手更是互擰成了麻花卷,就差沒沾上糖粉了。
好可憐喔!婆婆真的好可憐喔……可是……十歲便成了進門寡,她這小媳婦兒不是更悲慘嗎?
「你!都是你!你一出生就剋死了你娘,現在又來剋死我的鈺兒!沒錯,倘若不是你這掃把星,鈺兒絕不會這麼快死!對,鈺兒就是被你剋死的!就是你!」
欸?!這……這也能怪她嗎?
小新娘不禁張口結舌作聲不得。新郎原就快病死了,是因為有婚約在先,也是婆婆猛拍胸脯保證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好好善待於她,若真有不幸,過兩年,婆婆還會安排她改嫁,所以,向來重然諾的爹爹才勉強應允親家的要求,提早讓女兒嫁了過門來沖喜。
總之,這種死馬當活馬醫的事兒本就希望不大,如今婆婆卻出爾反爾,幾聲哭喊便把一切罪過都歸咎在無辜的媳婦兒頭上,她說得順嘴,可人家不過才過門兩天,根本啥事也沒幹,好冤枉的耶!
「鈺兒,為娘會替你報仇的,你泉下有知,該當睜大眼仔細瞧著,為娘定會幫你出這一口氣的!」
聽到婆婆怨恨的語氣、惡毒的聲調,小新娘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
報仇?出氣?
對像不會是她吧?
第一章
早春時分,枯寂的枝頭剛冒出新芽,顫抖著一身嫩綠堅強地抵抗著尖峭的寒風,朦朧的雨霧彷彿綴著星辰的絲綢飄拂在槐樹上,宛如披著紗羅冪籬的女人、等待良人歸來的深閨怨婦,那樣無可奈何又不願死心地佇立在朱雀大道兩旁。
弱柳疾步走出東市,眼見四周已逐漸陷入一片沉黯,胸口不禁湧上陣陣恐慌,抱緊了懷中暖呼呼的油紙包,心頭卻比長白山上的雪猶要冷上三分,唇瓣顫抖著,腳下更形匆匆,穿過一道又一道圍牆相隔而成的幽黑深巷,幾乎是打跌著腳步往盧府趕回去。
不必懷疑,她又得挨上好一頓打了!
「你這死丫頭,又給我磨蹭到哪裡去了?囑咐了要你天黑前回來,居然這會兒才給我摸回來,熱的東西都冷了,這樣怎麼吃?你想可以留著自個兒吃嗎?當真是不想活了你!」
尖銳的咒罵摻雜著一聲聲鬱悶的板子與皮肉撞擊聲在夜空中傳出老遠,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奴婢殺人或放了火,犯下滔天大災禍,莫怪主人要將她活活打死。然而,左鄰右舍聽了卻只歎息著拚命搖頭,因為無論抽板子的理由是事實或亂掰,那都僅是借口罷了,唯一的目的不就是想藉機出氣嗎?
不僅如此,這種事兒也非三天兩頭就發生一次,更非規規矩炬的一天照三餐各來一回,而是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聽見寡居十五年的盧老夫人在為六年前病死的獨子報仇——天知道,這仇究竟是如何歸納出來的。
「我、我錯了,婆婆,請、請饒了我吧!弱柳……弱柳以後不敢了……」細碎的求饒在哭泣聲中斷斷續續地哽咽著,聽來似是硬抽住了氣,也像是快沒了氣。「求求您饒……饒了弱柳吧……」不管是不是真是她的錯,求饒總沒錯,倘若不吭不聲,那才真錯,因為,婆婆就愛聽她淒淒惻惻的求饒、愛聽她悲悲慘慘的認錯。「弱柳錯了……請饒、饒了我吧!求求您饒了我吧……」倘若聽不到,婆婆便得不到報復的快戚,她的下場可就更悲慘了。
「開玩笑,我怎能饒了你?饒了你,鈺兒的仇與我心中的怨又該找誰消解?」
沒了指望的老婦人早在當年便已被哀傷絕望折磨瘋了心,可她惡毒殘酷的所作所為,卻教人連同情都無從同情起。
「可是那真的……真的不能怪弱柳嘛!」避不開如雨般落下的板子,弱柳只能縮著瘦伶伶的身架子骨躲在牆角落,再拿雙臂抱頭護住腦袋。「何況……何況婆婆還有香蘭姊姊和……和翠蘭妹妹……」
約莫是打累了,盧老夫人終於喘著氣歇住了手,但還怒罵著,「兩個女孩兒家又有什麼用?早晚是人家的,就好似你,你嫁了出門便是我盧家的人,兩年前你逃回娘家,崔家不也又把你丟了回來!」
一提到兩年前,弱柳心腔子口更是一陣緊縮戰慄。那回,她再也忍受不住婆婆的摧殘,硬是尋著機會逃回娘家,孰料姨娘又立刻將她送回婆家,婆婆當下就活活打斷她兩條腿,是管家唯恐真鬧出人命來,才不得不喚來大夫為她療傷。
如今雙腿雖痊癒,可每當她跑得急了,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跛了起來。
「那是……那是姨娘她本就不喜歡我,爹又在三年前去世了,所以……所以……」所以姨娘容不下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姊姊也容不下她,才又把她給送了回來,不管她在婆家的日子是如何水深火熱。
「那又如何?縱使她一時心軟留了你,又能留你一輩子嗎?」盧老夫人那張老臉教怨慰扭曲成了鬼臉,襯上那雙狠毒的眼神,不必賣力畫也不必費心去找,活脫脫現成的母夜叉一個,光是瞧著就讓人心驚膽戰。「又要讓你剋死她或你兄姊嗎?遺是允你再據出門,好去剋死別人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