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蟲寫序 瑾鴦
啊!上帝,救救我!
我又得寫序,又得頭痛,又得精神錯亂了!
傷腦筋,畢了業,全身骨頭像散了似的,動一下都覺得沒力氣,只好專心一致的工作了--其實是懶,懶到不想敲鍵盤,所以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
超級大懶人又要出書了!這消息把我的親朋好友嚇得一愣一愣的,從第一本書(由另一家出版社發行)到現在,我居然簽了五張契約,目前只有一本流落在外,其餘仍在醞釀中。
因此有讀者寫信向我抱怨,找不到我其他的「筆跡」。
從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個能耐,又寫出十幾萬個字到出版社「騙」錢,其實我對自己的作品並不滿意,因此當有同學告訴我要買我的書時,我都會仔細的問:你、你確定?不後悔嗎?甚至,我會貶自己一番:寫得又不好,你、你不一定會喜歡,考慮清楚再買啦!
沒看過比我更呆的人吧?有人買就不錯了,居然還勸人家別買自己的作品。但是我很怕有人買了不看,或後悔莫及,這樣豈不浪費人家的錢了?(突然覺得自己很虛偽。)
基本上,我這只懶蟲在半夜寫序已經很精神錯亂了,所以呵欠連連,滿眼的淚,前面寫的東西都看不清楚,所以更沒瞧見「虛偽」兩字,OK,繼續。
今年六月,我畢業了,現在的我除了白天工作、晚上摸魚,假日就更不會待在家裡了!
雖然有四技二專的聯考在後頭,但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信,絕對考不上。(別摔倒,地上沒有香蕉皮。)
我是個很愛玩的人,怎麼有可能乖乖的埋頭苦讀?本姑娘相當調皮的,因此讓不少人傷透腦筋,尤其是老媽子,她快被我氣炸了,可是呢?……哎!直接承認自己不肖算了!
(啊!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瞌睡蟲來敲門了。)
不知該寫些什麼,還是補眠去吧!連最愛聽的音樂,現在都成了催眠曲,非睡不可了!
明天要上班……(睡著了。)
楔子
「你愛上我了嗎?」表情神秘不可測的年輕女孩問道。
「我……」年輕男孩像做壞事被捉到般,不知所云。
「你向我求婚只是為了要負責,回去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說過我不會要你負責,這件事不全是你的錯,我們都有責任。」女孩轉身背對他。
「但是我……」
「回去,雨妁在等你,她不能沒有你。」女孩的口氣異常堅決。
男孩神情落寞的欲邁步離去。
「等一下!」女孩的叫喚讓他頓時充滿希望,他回過頭,發現女孩依然背對著他。
「去了台北,好好保重。」她只是淡淡的說了這句話,然後走回屋裡,「砰」的關上了大門。
男孩走了,沮喪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嘗到了自己的懦弱,但一切還沒結束,問題還沒解決,感情還沒有歸屬,隔天,他就上台北讀書,開始新生活……
第一章
徐又瑋緩緩張開眼睛,窗外的太陽已開始西斜,他伸了個懶腰,振作精神後,兩眼盯著桌上成堆的卷宗,腦袋一片空白,卻開始回想起許多年前的那段往事——徘徊在他夢裡不去的往事。
十年了。已經那麼久了嗎?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十八歲那年他實現夢想上台北讀書後,就不曾再見過她——夢中的女主角。
他寫過信、打遇電話、聯絡過幾個朋友,但沒有人知道她怎麼了,唯一可能知道她近況的人——她的知心好友——也和她一樣消失無蹤。
她沒有如大家所預期的參加大學聯招,反而像失蹤似的躲著每個人。
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十年前還不是,但他和她有過一夜春宵,當時兩個人都醉了,雖然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後來卻讓他付出極大的代價。
他當時的女朋友施雨妁猜到了,她是個敏感又脆弱的女孩,不忍讓徐又瑋難做人,選擇了和他分手,但那女孩始終不願嫁給他,雖然他求過婚,向她解釋過事情的嚴重性,但她依然堅決說不。
他到台北讀書後一年,施雨妁死了,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她,在和他分手後病得更嚴重,施家唯一的女兒走了,施伯伯不想觸景傷情而移民到澳洲去。徐又瑋再一次去找那個女孩,還問那女孩的父親她有沒有懷孕,結果被當場轟出來,她父親說如果他只是為了她可能懷孕才想娶她,那他永遠別出現在他們家門口。
那天,他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沒見著。
一晃眼十年,他過的生活就像無味的白開水,像個機械人般順利讀完大學,出來工作兩年,他照伯父的意思去紐約進修,四年後回來接下伯父的公司,和他堂弟徐聖宣一起為公司效力。
搖搖仍昏昏欲睡的腦袋,他堂弟徐聖宣敲了幾下門就自己走了進來,他這個堂弟崇拜他幾乎到瘋狂的地步,但他搞不懂為什麼,不瞭解他身上到底有哪個地方值得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還沒忙完啊?」徐聖宣笑間,他是徐又瑋唯一的堂兄弟,跟他長得有幾分相似,但徐聖宣顯得比較年輕稚氣,即使只相差一歲。
「忙到下輩子也忙不完,好想休息一陣子。」徐又瑋闔上小酣前正處理著的公文,站起身活動筋骨。
「今天晚上和我們一起去喝酒如何?我約了簡瑞琛和夏煒宸。」
酒。這個徐又瑋一聽就瑟縮的字眼,十年前,若不是喝醉了,就不會有那晚的事。
「也好,我好久沒看到瑞琛了。」簡瑞琛是徐又瑋的高中同學,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我們去『ROCK』,我介紹幾個小姐給你認識。」徐聖宣暗示的眨眨眼。
「ROCK?那是什麼地方?」徐又瑋問,故意不理最後那句話。
「一間PUB,我和夏煒宸常去,熟人滿多的。」
「哦。」徐又瑋冷淡的應了一聲,坐回辦公桌前繼續打拼。
「你對美女不感興趣嗎?」徐聖宣好奇的盯著他。
「目前沒什麼興趣,就當認識新朋友好了。」徐又瑋聳聳肩。
「又瑋,你有過女朋友吧?」徐聖宣皺著眉頭,雖然他崇拜堂哥,但可不希望他是一個和尚。
「有,但從來不長久,在台北時有三任,在紐約的更多,現在則沒有。」徐又瑋說,埋首公事中,沒有抬起頭瞧他一眼。
「你不想找一個嗎?我在ROCK認識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我想你會喜歡。」徐聖宣等著看他興致勃勃的模樣,但沒有得逞。
「你幹嘛不自己留著?」
「她比我大一歲,我對年紀比我大的女人沒興趣,但是我很喜歡她,我覺得她適合你。」
「才差一歲,你也要計較?」徐又瑋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別教訓我了,晚上八點半,我回去載你。」
「你下了班不先回家嗎?」在他走出門口前,徐又瑋問道。
「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了吃飯。」徐聖宣說著就走了出去,徐又瑋回到他的工作中,自從七年前他父母意外過世後,他便一直住在伯父、伯母家,他父親只有一個兄弟,伯父也頗看重他,所以才出錢讓他去國外進修,把喬梭企業股份有限公司的最高位子交給他。
他盡力做到最好,想藉此回報伯父對他的寄望,雖然工作上如魚得水,但他心中的某個角落仍空著,他無法忘懷十年前的那一夜,無法忘記虧欠了施雨妁,更無法忘卻那女孩的每一句話。
刻骨銘心。這是他對十年前那段回憶的形容詞。
命 令 命
「ROCK」今晚比往常熱鬧,熱情的音樂使人不知不覺的款擺身體,長長的吧檯邊,幾個互相熟識的年輕人嘻笑、喝酒,酒保也常和他們打打屁,交換許多雜七雜八的心得。
「景鴦,想不想跟我劃酒拳?」邢郁霄舉起雙手,邀著坐在他面前的黎景鴦。
「不要,你每次都會作弊。」黎景鴦不耐的推開他的拳頭。
「不是每次吧?好嘛,來劃兩拳啦!」他催著她,但黎景鴦不為所動,邢郁霄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看她這麼堅持的模樣,也只有作罷。
他暗戀她兩年了,兩年前在這裡遇到她之後,身為PUB股東之一的他為了見她,每晚都在吧檯為她調酒。她是他今生僅見過最與眾不同的女人,叛逆、大膽、熱情、無拘無束,每當有人惹火了她,她那種冷酷又犀利的沉默,常會令人想逃開,或找個洞躲起來,不然就是乞求她說些話,不要再生氣。
但當她不生氣時,她會很活躍、狂野,而且無憂無慮,直率、大膽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她不是個可以任人擺佈的女人。
「景鴦,你心情不好?」坐在她身邊的是范璇,從高中時代就與她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沒有啊!只是做什麼都覺得很煩,我大概得了職業倦怠症。」黎景鴦灌下一杯啤酒,她的酒量好得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