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龔以羚表情怪異。「我可以用的錢。」
靜了幾秒,眾人不約而同發出驚呼聲。「妳?」
「是,我,因為……」龔以羚垂眸盯住自己的手。「我爸爸很有錢,雖然全是從女人那兒得到的,他的第二任妻子曾經是排名世界最富有女人第十二位的富婆,在那女人因腦中風過世之後,所有的財產全落到他手裡,所以……」
她抬眸,眾人張口結舌地瞪住她。
「全球三十大富豪之一的龔承鴻就是我爸爸。」
第十一章
龔承鴻,四十五歲,一個異常俊美又充滿成熟魅力的男人,身邊隨時環繞著眾多慾求不滿的鶯鶯燕燕,萬紫千紅繽紛燦爛,由含苞待放的十幾歲到花瓣已半凋零的五十歲都有。
自從來到美國之後,除了與年長二十五歲的第二任妻子的短暫婚姻生活中,他曾老老實實地作個安分守己的小丈夫──以免「老」婆在一怒之下剔除他的財產繼承權──之外,其它時間都流連在採之不盡的花叢中,享受自己的外表和口才為自己帶來的「好處」,亦藉此證明他始終都很「年輕」。
但最近不知是否流年不利,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竟然一個個消失,更可怕的是,每當他看上一個女人,今天還OK,過兩天對方就主動Say bye-bye了。
為什麼?他老了嗎?
不,他正當壯年,怎會老!
困惑的男人立刻派人去調查,不用幾天,消息回報過來了。
「什麼?一個比我年輕又有魅力的男人?」這世上哪有那種人!
「什麼?他只是和她們作朋友?」這世上哪有那種事!
「什麼?她們寧願和他純作朋友也不願意和我上床?」這世界瘋了!
他打死不相信調查結果,決定親自去「調查」。
於是,在某年某月的某個夏日裡,他來到紐約中央公園紫籐涼亭附近,遠遠便瞧見一大群女人圍繞著一個年輕男人坐在草地上,幾個野餐籃,一把吉他,還有開朗的笑聲。
不敢相信!
她們竟然寧願和那男人一起坐草地吃簡便的野餐,也不願意和他上最高級的餐廳喝香檳吃牛排?
那究竟是怎樣的男人?他又是如何甜言蜜語誘惑她們?
龔承鴻忍不住靠近一些以便看清楚、聽清楚,然後學起來牢記在心,下回勾引女人的時候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我的女孩,為什麼愁眉苦臉呢?」男人突然回身對身後那個瑟縮又平凡的女孩發出溫柔的詢問,紫羅蘭的瞳眸蠱惑般的凝住那女孩,使那女孩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臉。
「我……我好醜。」
男人眉峰一揚,忽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輕輕抬起女孩的下巴,女孩羞赧的想移開眼卻移不開,因為他的紫羅蘭瞳孔彷彿有魔力般縛住了她的意識。
「不,我的女孩,妳不醜,我注意到了,剛剛有一隻小鳥就停在妳的肩膀上,為了不願騷擾到牠,妳一動不動整整五分鐘,不,妳不醜,妳是如此溫柔,如此善良,真美,所以不必擔心,總有一天會有個男人被妳的美擄獲,誠心誠意願意為妳死,到那一天,妳就會知道我說的話沒錯。」
語畢,他在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那女孩捂著嘴臉更紅。
「是……是嗎?」
「相信我!」
於是,那女孩不由自主地丟開愁苦,漾起了笑容。而另一邊,立刻有個女人問過來。
「你呢?你也有個願意為她死的女孩嗎?」
「當然,」男人表情更溫柔。「我愛她,我的生命是為她而存在的!」
羨慕的好幾聲歎息。
「不必歎息,妳們都會有的,都會有個男人他的生命是為妳們而存在,但是妳們務必要睜大眼看清楚,很多男人都不是好人,千萬不要被幾句甜言蜜語騙了。」
女孩們不約而同點頭,然後……
「唱歌,唱歌,我們最喜歡聽你唱歌了!」
於是男人噙著性感的笑容拿起吉他以滿足女孩們的願望,嫻熟的技巧,溫柔磁性的歌聲,不知不覺又引來更多女孩子圍繞過來。
幾曲終了,男人放下吉他繼續和女孩們聊天,起碼三十個以上的女孩,有老有少有美也有丑,他卻能夠很公平的對待每一個女孩子,一個都不曾被他忽視,每一個人都能得到他的注意力。
龔承鴻更不服氣了,於是他以嚴酷的眼光去評量那男人,想在那男人身上找出不及自己之處,但是……
真難啊!
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俊美英挺,一身高雅的黑色服飾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他那邪肆狂狷的魅力。
最令人不甘心的是那男人的魅力是與生俱來的,幽默風趣是天生的,溫柔體貼更是本性;而他的魅力卻是後天努力堆砌出來的,幽默風趣是學來的,溫柔體貼是裝出來的,他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愈是比較,他心頭的怒火愈是旺盛,不知不覺流露出醜陋的眼神,嫉恨地盯住那男人,恨不得把那男人所擁有的一切佔為己有。
然後,由於太過嫉妒,他做出了一件生平從未做過的事。
跟蹤男人!
該死,不管走在哪裡,那傢伙始終是女人注目焦點,而且,更該死了,那傢伙居然住在最高級的五星級大飯店。
光線高雅柔和的飯店酒吧裡,男人一手煙一手酒,姿態性感得簡直讓人想一槍打死他。然後,他放下酒杯,抽了一口煙,緩緩轉向甫在他身旁落坐的中年男人,見那中年男人臉色難看地點了一杯威士忌後,也轉過頭來瞪住他。
「你不是美國人。」中年男人指控似的說。
男人淡然輕哂。「我是墨西哥人。」
原來是拉丁男人。「你叫什麼名字?」很無禮的詢問方式。
「迪卡斯。」
「我是龔承鴻。」中年男人傲然報出自己的身份,等待對方露出驚訝,甚至諂媚的態度,沒想到對方卻僅是淡淡地哦了一下,然後一切歸於平靜,他的怒火不禁又熊熊燃燒了起來。
「為什麼搶我的女人?」沒耐心再多囉唆,他直截了當地殺過去。
「啊!」迪卡斯露出無奈的歉然笑容。「很抱歉,我也不願意,但是……」
「但是什麼?」
迪卡斯凝視著酒杯,徐徐轉動著。「我很愛我的女人,是她要求我這麼做的,我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所以……」
「她為何要求你這麼做?」其實不用問也猜得到,肯定是被他玩弄過的女人。
「懲罰你,阻止你。」迪卡斯的回答簡單利落。
「她以為憑你就可以懲罰我,阻止我?」龔承鴻不自覺地抬高了嗓門。
「當然。」
聽對方那種自信的回答,龔承鴻差點氣歪了鼻子,「你在作夢!」他大吼。
「是嗎?那麼……」迪卡斯又露出令女人瘋狂,教男人嫉妒的邪魅笑容,懶洋洋地瞟他一眼。「你敢不敢跟我打賭呢?」
「為什麼不敢!」龔承鴻毫不猶豫地衝口而出。
吧檯後的酒保立刻拉長了耳朵,漫不經心地沖洗玻璃杯,注意力早已溜到吧檯前那兩位正在上演現代肥皂劇的男人身上。
「那就……」迪卡斯話說的更是慢條斯理。「賭一個月之內你沒辦法使任何女人跟你上床,OK?」
太侮辱人了!
「賭了!」
「不用你的財富?」
龔承鴻傲然揚起下巴。「當然不用!」單靠他的男性魅力就足以讓一千個女人自動爬上他的床了!
「很好。」迪卡斯笑吟吟地朝酒保望去一眼,再瞄向兩旁同坐吧檯,聚精會神聽戲的其它酒客們,所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
有證人,想賴皮的人可是賴不掉的喔!
龔承鴻冷冷一哼。「賭注?」他會讓對方為小看他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迪卡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再點了一杯龍舌蘭,徐徐側過臉來,眼底的詭譎光芒和唇畔的揶揄笑容都在告訴龔承鴻這是個陷阱,一個早就挖掘好,只等他自投羅網的陷阱。
「很簡單,如果你輸了,往後除了你打算娶的女人以外,你不能誘惑其它任何女人。」
果然是陷阱!
龔承鴻憤恨地咬緊牙根。
但是他不能在這種時候示弱,在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的時候,他絕對不能反悔,否則這會是他生平最大的笑柄。
「可以,你也一樣!」
「我也一樣?」迪卡斯喃喃重複,驀而放聲狂笑。「龔先生,除了我心愛的女人,這輩子我從來沒有誘惑過任何女人。」
該死!
為什麼他會有種輸定了的感覺呢?
龔承鴻懊惱地暗忖,已經開始後悔這場賭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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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這是不可能的事!
龔承鴻狼狽地再灌下另一杯酒,認真考慮要不要去咬那傢伙一口,那個混蛋適才第一萬次把正在與他聊天的女人「拐走」了。
真是太可惡了!
不管他走到哪裡,那傢伙就跟到哪裡,任何女人只要跟他多說兩句話,那傢伙立刻拿那副蠱惑的眼神、邪魅的笑容將女人拐走,百試百靈從不曾失靈,任何女人都抵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