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貪婪地輕啄深吻,她急切熱烈地響應,任何人看見都不會相信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親熱,更不會相信這是他們第一次和異性親熱。
許久、許久之後,在兩人即將窒息之前,段清狂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了纖雨的唇瓣,雙臂卻仍放不開她纖細的身子,他將下頷抵在她頭頂上喘息,並驚愕地呢喃著。
「天哪,怎會這樣?怎會這樣?第一次見面,我才剛發覺妳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到了第二次見面,我就已經覺得我們好像是相戀多年的情人了;而這回,只不過第三次見面,我竟然覺得我們應該是老夫老妻……」
說到這兒,他忽地溢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喔,老天,我想我可以猜到妳的性感帶在哪裡,妳最喜歡的姿勢又是什麼,我敢打賭,第一次作愛我就能讓妳達到三次高潮……」
「清狂!」纖雨抽氣,不敢置信地脫口驚呼,嬌容剎時漲得通紅。
他窒息了兩秒,而後輕喘。「是的,清狂,妳是應該這麼叫我,而我,應該叫妳纖雨,我的纖雨,是的,是的,妳是我的纖雨,永遠都是我的纖雨……」
「清狂,你怎麼了?」
他已放開她,緊閉雙眼靠著樹幹好像快滑下去了。
「沒什麼,有點頭暈,我想我是太激動了,讓我冷靜一下就好了。」
片刻後,他睜開眼眸,微笑。
「好了,我們到醫輔中心去,那兒有一間我專用的房間。」
「可是……你的輪椅呢?」
段清狂哈哈一笑,摟著她朝醫輔中心走去。
「坐輪椅我就溜不出來啦!」
* * *
說是大學的醫輔中心,其實差不多等於一座小型醫療中心了,除了沒有一般醫院那麼多病房之外,所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一應俱全,還有手術室、加護病房等,甚至連值班醫師都是專科大夫。
嚴格來講,這所大學醫輔中心的醫療設施幾乎等於一般大型綜合醫院了,只可惜這麼高級的醫輔中心卻只有學校裡的師生可以使用,外人是無法隨意進入的,否則醫輔中心早就爆滿了。
段清狂與纖雨相偕進入醫輔中心之後,便輕車熟路地領路來到三樓,三樓只有一間病房,其它都是各種各樣的醫療室、手術室和加護病房,而那唯一的一間病房更是奢華得連飯店裡的總統套房都比不上。
一進病房,他就先從背包裡拿出針藥盒給纖雨。
「來,幫我打兩針吧,這樣我的臉色就會好一點,妳也不必用那麼擔心的眼神來看我了。」
「血管嗎?」
「對。」
他躺上病床,在她替他打針時闔眼假寐,她打完針後便順手替他蓋上被子。
「要是我睡著了,冰箱裡有飲料,廚房櫃子裡也有零食,妳可以自己去拿來吃喝,還可以看看電視或錄像帶,玩計算機也行,就是別溜走,否則我一定會全校走透透去找妳!」
這一回他只睡了半個鐘頭就醒了,一睜眼即見纖雨正若有所思地凝睇著他,看他醒來,唇畔即染上一抹溫柔的微笑,他也跟著笑了。
「看樣子我的臉色一定好看多了吧?」
纖雨頷首,然後起身去浴室擰了一條溫毛巾給他擦臉,之後,他靠在床頭深深凝視她好半晌。
「我們真的只見過三次面嗎?」
纖雨遲疑了下,點頭。
「真詭異!」段清狂搖搖頭,似乎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過無論如何,除非我死,否則妳別想用任何理由叫我放棄妳!」
「我……我……我也不想放棄你,可是……」幾經掙扎,纖雨還是吐出了實話。「宋育群真的很可怕,你只要見過他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是一雙毒蛇的眼,還有殘忍的心,陰險的個性,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受到我的連累,更不希望你因為我而……」
「我?」段清狂不以為然地笑了。「我的身體是很肉腳沒錯,可是我並不打算和他來上一場生死決鬥,這種事得靠頭腦,瞭嗎?」
雙眉疑惑地微攢,纖雨不解地望住他。「你是想……」
「很簡單,我要想辦法吃掉他的公司!」
「吃掉他的公司?!」纖雨吃了一驚。「可是……這種事……」
「這是最快的辦法。」段清狂說。「無論宋育群想作什麼,沒有本錢,他什麼也幹不了,如果吃的夠徹底的話,還能逼得他去要飯,甚至跳樓!我要用這個去和他交換,只要他和妳解除婚約,我就把公司還給他;如果他真的如妳所說的那樣陰險狡猾的話,那種人一定會急著先保住自己,絕不會想和我同歸於盡。」
「但你怎能……」纖雨突然頓住,左右看了一下病房。「你說這是你專用的病房?」
「沒錯。」
纖雨睜大眼看住他。「你家……很富有?」
段清狂兩肩一聳。「老實說,如果我家不夠富有,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所以你有能力吃掉他的公司?」
「是沒錯,不過也不是說吃就吃這麼簡單,還是要使用一些商業手段才能吃得他不知不覺。」段清狂解釋。「原本我是想請我大哥幫個忙,如果是他的話,保證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就OK了。可是……」
他抓抓脖子。
「怎麼說呢?我大哥那個人啊,腦筋是很古板的,做事一板一眼,想法也一板一眼,如果他知道我想作什麼,不抓我去碎碎念個三天三夜才怪!他一定會說什麼搶人家的未婚妻是不道德的啦,為這種事吃人家的公司更是卑鄙無恥啦,檯面下的苦衷他一概不論,所以說找他是不行的。」
吁了口氣,他又說:「當然,找我二哥或三哥也行,三哥或許會慢一點,但肯定沒問題。可是……」他無奈地搖搖頭。
「二哥、三哥從不對大哥隱瞞任何事,所以我也不能找二哥或三哥幫忙,因此還是我得靠自己。不過妳放心,我正在想辦法套我大哥的嘴,讓他教我該怎麼作,我相信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你的身體……」纖雨眼帶擔憂地低喃。「我不要你勉強自己……」
「安啦,安啦,我不會勉強自己的!」段清狂掠來她的柔荑親了一下。「只要我知道該怎麼作,一台計算機就可以掌控一切了,我大哥都嘛是這樣!」
見她還想說什麼,他趕緊搶著轉移話題。「我餓了,我們先去餐廳吃東西,下午妳有三堂課,我在這兒睡覺等妳,妳一下課就來找我,OK?」說著,他跳下床拉著她就走。
「下午養好精神,嘿嘿嘿,我要好好在妳身上種幾顆草莓!」
* * *
夜裡摸黑走路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尤其是山裡的路,段清狂跌了好幾跤,吃了好多土才狼狽地繞過主宅摸到了自家地盤上,從涼台進到黑漆漆的起居室,再回到臥室裡啪一下打開電燈,五秒後,啪一下又暗了。
情況不妙,非常非常不妙,剛剛那五秒鐘裡有三秒鐘他在適應光亮,而剩下的那兩秒鐘已足夠他看清楚一張狂風暴雨的臉,還有一張天崩地裂的臉,最恐怖的是那張世界末日的臉。
他死定了!
「老四,開燈!」
「不要!」
「開燈!」
「死都不要!」
一陣靜默後,段清狂感覺到有人摸到他身邊,下一秒,世界再度恢復光明,他的心卻烏黑一片,不待某人火山爆發宣告世界末日來臨,他就搶著大叫。
「大哥,我警告你喔,我現在很累,非常非常累,你要是敢對我大吼,我保證一定會哮喘得喘不過氣來,或者緊張得胃穿孔吐血,也可能嚇得心臟病發作,甚至腦溢血當場噶屁……」
這樣一連串威脅下來,不要說火山了,大概連太陽也要熄火了!
「夠了!」段仕濤低歎,無奈又哭笑不得。「老二,去幫老四放水讓他洗澡;老三,打電話請陳醫生盡快來一趟,說老四的臉發青;老四,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他的臉發青?
可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這麼累呀!
摸著自己的臉頰,段清狂乖乖地依言坐下,段仕濤也在一旁落座,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半天,那眼神是萬分憂慮的,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更是憐惜溺愛的,看的段清狂都有點同情起他來了。
「老四。」
「大哥?」段清狂戒備地瞅著眼。
「我們真的很擔心你呀!」段仕濤耐心地把語氣放到最溫和,甚至帶點哀求的味道。
「誰叫你都不讓我去上課。」段清狂嘟囔。
「我說過,只要確定你沒事了,自然會讓你去上課。」
「那我這學期又得休學了。」
「學校不點名的。」
「可是要寫報告或考試啊,」段清狂反駁。「我都沒上課怎麼寫報告,怎麼考試?」
「你可以跟同學借筆記。」
「有些課光是看筆記還是不懂嘛!」
「我可以請教授另外替你上課。」
「那我不如休學算了!」段清狂賭氣地說。
段仕濤又看了他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