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真有趣!」女人失笑。「你聽過哪個笨蛋綁匪會自動向肉票坦誠自己的真正身份嗎?」
「肉票?我是肉票?」段清狂雙眉一挑。「妳跟我大哥要錢?」
「沒錯,」女人比出一根手指頭。「一億。」
「一億?」段清狂嘲諷地撇起一邊嘴角。「不嫌太少嗎?」
「不會,不會,我不貪心,只要一億就夠了,還有……」女人一本正經地說,同時又望向他的左手。「麻煩你把那枚戒指打碎好嗎?」
「辦不到!」段清狂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毫無轉圜餘地。
「無論如何都不行嗎?」
「除非妳殺了我!」
「唉呀,你好詐!」女人哈哈大笑。「就算我真的殺了你,你不把玉戒打破也沒用啊!或者是……你打算盡快擺脫這一世,以後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和你的女人親親我我,而不必再見到你不想見到的人了?」
段清狂臉色微變。「妳究竟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女人輕輕眨了一下眼。「我是知道你從別人手中搶來人家的妻子,又用一枚玉鐲和一枚玉戒圈住你們兩個生生世世的人。」
「妳……」
「還有,我也知道只要打碎那個玉戒,你和她之間的緣分就會中斷,而且因為你是在這一世把她搶走的,所以只要你們的緣分一斷,她也會立刻回到她原來的丈夫身邊!」
纖雨原來的丈夫?
段清狂兩眼暴睜。「是宋育群叫妳來綁架我的?」
女人微微一怔。「宋育群是誰?」
「少給我裝蒜!」段清狂冷笑。「否則妳為什麼一定要破壞我和纖雨?」
女人聳聳肩。
「因為我最見不得人家開開心心的,我最愛看人家痛苦到想死了算了!」
「妳……」段清狂一臉的不敢置信。「妳變態!」
「我想……」女人仔細深思了一下。「好像是吧!」
「妳……妳……妳……」段清狂哭笑不得的妳了半天。「我絕不會如妳的願,妳這大變態!」
女人歪著腦袋看了他半晌。
「那咱們就走著瞧吧!」語畢,女人就回身上樓離開這座地下室監牢了。
在地下室虛掩的門外,一男一女默然無語等在那兒,直到女人上來,她嘲諷地瞥著他們。
「你們聽到了吧?現在應該完全相信我了吧?」
「可是……」朱美倫仍是半信半疑。「妳怎麼會知道?」
女人指指自己的腦袋。「因為我有前世記憶,特別是那一世,清楚得不得了,而且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們兩人那副噁心的恩愛模樣,看了真叫人想吐,所以我發誓非要破壞他們不可!」
宋育群眼色森寒地注定她。「妳確定只要打破玉鐲或玉戒就可以破壞他們?」
「沒錯。」
「那我去毀……」
「沒用,」女人語氣淡淡地,還帶點譏嘲意味。「除非他自己心甘情願想毀掉,否則無論如何都毀不掉,就算你開壓路機來壓它也動不了它分毫。」
「妳怎麼知道?」
「我試過。」
「咦?」
「之前,那玉鐲和玉戒原本是屬於我的,但被我的男人偷拿去賣掉了,才會落到段家手裡。」女人又嗤諷地哼了一聲。「注定的吧!」
「我去說服他!」朱美倫衝口而出。「我一定可以說服他!」
「妳?」女人輕蔑地上下瞟她一眼。「還沒睡醒啊妳?」
朱美倫難堪的窒了一下。「不然妳說怎麼辦?」
眼角覷了宋育群一下,女人才慢條斯理地說:「首先,這是妳家的別墅,所以妳得先回家去,確定這兒不會有其它人來;然後,妳必須照常上課,免得人家懷疑到妳身上。」
「可是段清狂他……」
「有消息我們會通知妳。」
「……好吧。」
待朱美倫離去後,女人才神情冷酷地轉注宋育群。
「不擇手段逼他把玉戒毀掉!」
宋育群的模樣更殘虐。「為什麼我不能乾脆殺了他?」
「因為玉戒不毀,他們緣分不斷,你一殺了他,不出三天,你老婆也會跟著死翹翹,然後他們會一起進入下一個輪迴,屆時你就再也找不到他們了!」
宋育群兩眼一瞇。
「那既然妳說這是我搶回纖雨唯一的機會,為什麼我不能直接把她綁來?」
「沒錯,你只要佔有她一次就等於搶回她了,問題是……」女人細細的眼嘲諷地瞄著他。「既然他們緣分不斷,段家老四便隨時可以再搶回她,你也只不過是在那女人身體上和心靈上製造了一些創傷而已,下輩子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或許因此下輩子你可以再多找到她一次,但那又如何,你已經不再有機會得到她了!」
「妳是說……」宋育群咬牙切齒地道。「我一定要讓他先毀了玉戒,才能搶回纖雨,這樣纖雨才會再次屬於我?」
「就是如此。」
「好,我一定會先逼他把玉戒毀了!」
「本來就應該如此,不過……」女人聳聳肩。「說的倒簡單,但做起來可不會如你想像中那麼容易喔!」
惡毒的三角眼狠狠地盯住地下室入口,宋育群唇邊悄然泛出一抹殘暴的笑意。
「只要是人就有弱點,只要有弱點就有忍耐極限,我會找出他的弱點,我會逼到他的忍耐極限,然後,他就會自己跳下懸崖了!」
女人張口彷彿想說什麼,可轉眼一想,她又闔上了嘴。
管他呢,反正不管誰輸誰贏,只要能看到有人痛苦,她就開心了!
* * *
放下電話,段仕濤轉告弟妹。
「莎菲娜說會調兩個負責亞洲情報工作的人過來幫我們。」
「什麼時候?」
「他們此刻在香港,最慢晚上就到。」
事實上,他們兩個鐘頭後就到了,而且兩人都是在台灣長大後移民到美國去的華裔美人,所以基本上他們對台灣已相當熟悉了。
「感謝未來的大嫂!」段滌臣喃喃道,這樣真的省卻了很多麻煩。
雖然表面上是普通綁架案,但段家兄弟仍把有關段清狂與纖雨的事詳詳細細地告訴他們--------亨利?張與佳琳?周。
「不像一般正常的綁架案。」亨利說。
「的確,」佳琳贊同道。「所以我覺得有必要進行詳細調查。」
於是段氏四兄妹開始幫著亨利與佳琳進行調查,不遺漏任何可疑之處。
至於纖雨,她知道她什麼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周全的保安人員保護之下,耐心地待在後宮裡照顧孩子。餘暇時,撫著玉鐲,她似乎可以感覺到段清狂仍在她身邊,就靠這,她堅強地告訴自己:
耐心等待,他很快就會回來了!
* * *
第二天-----------
睜開眼,段清狂覺得有點頭暈,他起身側坐靠在牆上甩甩頭,再打量周圍的環境,他可以肯定這是山裡某別墅中的地下室,裝潢蠻新的,有一些健身器材,還有淋浴設備和廁所,只不過濕氣很重,他們又忘了拿條毯子什麼的給他蓋,夜裡睡在磁磚地上還真的蠻冷的。
也許他已經發燒了。
拉過輪椅來,拿出椅後的藥盒子,他為自己打了一針,再吃兩顆退燒藥,同時決定以後要睡還是睡在輪椅上比較好。
刺耳的鐵鏈聲伴隨著他走向浴室,他苦笑著瞟一眼右手上的鐵銬,鐵鏈夠長讓他進浴室,甚至於還可以攀到樓梯欄杆,卻夠不著上樓梯的位置,這還是他生平頭一遭經驗被人煉起來的滋味呢!
真是有夠新鮮!
方便過後,他就著水龍頭喝了幾口水,他們完全不給他吃喝,不過他也不覺得餓,只是有點沒力。
原想到輪椅上坐坐或者再睡一下,就在這時,他聽見有人打開地下室門,然後慢吞吞地一步一步走下來,他立刻停住腳,回頭,那人由腳而上逐漸出現在他的瞳孔內。
男人的皮鞋,西裝褲管,價值不斐的意大利皮腰帶,襯衫,敞開的領子……
「果然是你!」
外表斯文英挺,只那雙三角眼陰鷙得教人不自覺退避三尺的宋育群。
與前次見面不同,宋育群這回的表情很奇怪,說話更是直截了當,彷彿段清狂卑賤到不值得他浪費口水多說廢話似的。
「把玉戒打碎,我馬上放你走!」
下巴一緊,「絕不!」段清狂斷然道。
宋育群目光一冷。「我再說一次,把玉戒打碎!」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絕不……!」
驀然一聲砰然巨響,猝不及防的段清狂被宋育群一腳踢飛出去,撞倒了輪椅跌到牆上。
「照我的話做!」
「……我說了,絕……」段清狂抽著氣。「絕不……!」
另一聲巨響,段清狂撞上了仰臥起坐機。
「嘖嘖,真是沒用的男人,居然跟女人一樣,這樣就昏了!」
一潑冷水淋醒了段清狂,他輕輕呻吟著縮起了身軀。
「照我的話做!」
微睜眼,段清狂痛苦地望著他,堅決地深吸了一口氣。
「絕不……!」
這回宋育群揪住了段清狂的衣襟,將他丟去撞上了健胸機,然後,另一潑冷水澆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