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有事的人是她吧?她是墊底的那個可憐人耶,說到這個……奇怪,他怎麼一點重量都沒有?她偷偷的睜開一隻眼……
耶!?奇怪,方向好像有點反了,她不是應該被壓在下頭的嗎,怎麼……好像不大對耶?她的眼睛對到的不是暗黑的夜色,而是白色的襯衫……
兩隻眼赫然睜開,視線往上移,她看到了仍是笑得很痞的爛男人……怎麼會這樣?他們什麼時候換了位置,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沒事。」他笑著安撫妹妹,繼而將視線定在有些呆怔的人身上,「妳沒事吧?」
瞧她傻成這樣,他有點懷疑,她先前的勇猛,是不是都是虛張聲勢了。
沒事,她當然沒事囉,被壓在底下的人又不是她,她還會有事嗎?
只是……她覺得自己的自尊,有點小小的受傷了。
從來都是她救人,而今,她居然被這個超爛的痞子男給救了,她的心情真的是怪不好受的,有點悶、有點嘔,更多的是懊惱在她心底翻湧著。
「沒──事,」悶悶的說著,她的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極點。
「沒事就好。」奇怪,她怎麼突然變得有些陰陽怪氣的?
「好得很。」從鼻頭哼出一長串氣,她真的很嘔。
扶著她的身子坐了起來,他意外的發現,她的身子並不如看起來那般強壯,甚至是有些纖細的,小小的肩頭、細細的手臂……就連她全身的重量也沒多少,這樣的她哪來那樣大的爆發力?
「妳……確定妳真的沒事?」他發現她的態度跟先前判若兩人,是什麼原因?
「我、好、得、很!!」更加用力的哼出這麼一句,她氣惱的爬起身,離他遠遠的。
「卉卉,怎麼了?」闕仲薇也發現了好友的臉色很怪異,關心的問著。
「沒事,」撇了撇嘴,她心裡的不快全寫在臉上,「我要去吃東西了。」轉個身,她決定進去吃個痛快,好消去滿肚子的悶氣。
「哦。」生氣的人最大,她哪敢多說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殷卉卉踩著氣憤的步伐,往食桌殺去。
「她到底怎麼了?」利落的站起身,闕仲齊拍去身上的灰塵。
「生氣吧。」無辜的眨了眨大眼,她也不曉得到底是怎麼回事。
廢話,他當然知道她在生氣,他要知道的是──為什麼?
「妳跟她不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就應該會有一定程度的認識,不是?
「是啊,不過她很少生這種怪怪的氣啊,通常她發起火來,一定都是很轟動的,沒像這次一樣悶的啊。」她也是頭一遭見到卉卉生悶氣啊。
算了,看來從妹妹這裡,是得不到任何有幫助的答案了。
「她叫什麼?」他至少先記住她的名字,也許以後他們見面的機會不少呢!!他有預感他們倆會挺有緣分的。
「殷卉卉啊。」怪了,哥跟人家講話講這麼久,都不知道人家姓啥名啥,還能唬這麼久哦?而且更詭異的是──哥幹嘛主動問女孩子的名字?
這還是第一次耶……嗯,一定有問題,不曉得哥跟卉卉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定要抓卉卉來問個清楚。沒辦法,她有個很大很大的缺點,那就是──她很「好奇」!!
「殷、卉、卉。」記住了,他期待著往後的再度相聚。
大踏步跨上前,他決定進屋去,走沒幾步,又被妹妹給叫住,他回過頭看向欲言又止的妹妹。
「什麼事?」
「那個……她怎麼辦?」抬手指向還躺在地上的人,她皺了皺眉。總不能把人就這樣丟著吧?很殘忍耶!!
挑了挑眉,他的表情寫滿訝異。
看來,這個小可愛對他的影響不小,他居然完全遺忘了這個同他一塊回來的「女伴」。呵,他真的有點不對勁了。
但是,更令他訝異的是──小可愛的力道有這麼猛嗎?身強體壯的Lily,居然就這樣倒地不起?
嗯,看來小可愛真的不是盞省油的燈,他愈來愈期待再次的相遇了。
「幫她叫救護車好了。」闕仲齊一臉玩笑的說著,然後就很不負責任的走人。
「哥──」闕仲薇很無力的看著哥哥偉岸的背影……看來她只好差人送走那個可憐的女人了,算她倒霉,誰教她要看上哥哥?
就她所知,黏上哥哥的女人,大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瞧,眼前不就又一個掛了?唉──
悶!!真是悶!!
嘔!!真是嘔啊!!
沒用的殷卉卉!!妳怎麼會這麼沒用咧?
啊──真是氣死人了!!抬手,用力的把叉子狠狠戳向長桌上的大鐵盤內,一塊無辜的牛排可憐的受到她粗暴的對待。
左前方幾道不善的眼光射過來,她不爽到最高點,頭猛地一轉,與幾個男女族群對上視線。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吃東西是不是?」她氣憤的更加用力的戳刺著可憐的牛排,幾乎快把完整的一塊肉片給分屍了。
「嘖,這麼沒教養的人是打哪來的啊?」一名身著艷紅色貼身裙裝的女子故作嬌媚的擺手摀唇,小小的眼睛裡有著很明顯的不屑。
哇哩咧,沒教養!?
我呸!!殷卉卉在心底猛罵著髒話,要不是看在這是闕仲薇的家,她肯定二話不說──立、刻、拆、台!!
「沒事就不要在那邊裝高貴,氣質就算裝得再像,光妳那張臉,也會嚇跑不少路人甲乙丙丁。」撇了撇嘴角,她笑得十足虛假。
天知道她真正想做的是──踹她個幾腳、賞她幾個耳光,末了再送她幾拳,讓她睡上一頓好覺!!
「妳……妳……」高貴女被損得當下臉綠了一半,小眼掃向一旁掩嘴偷笑的友人們,心中怒火更熾。
「我什麼我?」挺了挺胸,殷卉卉好不容易找到個出氣筒,她哪有可能這麼快就收手。
「真不是我愛說妳了,就已經長得夠嚇人了,還要把自己畫得像鬼似的到處亂跑,是怎樣,嫌自己長得不夠可怕喲?還要上個五顏六色來駭人?」
哼!!她殷卉卉除了「實戰」功力很行,嘴上功夫可也從來沒輸過人,算那個白癡女倒霉,誰教她惹上自己?
「妳……妳太過分了!!」嗚嗚……那個小女生講起話來怎麼這麼毒啊?她……她根本就說不贏她!!哀怨的眼神掃向一干沒良心的友人,就是不見有人要出來幫她一把,
「過分?啊妳說我沒教養,就不過分喲?」她殷卉卉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要罵她可以,罵她老爸老媽兼家人就是──找、死!!
「我……我說的是實話啊!!妳本來就很沒教養嘛,你們說是不是?」轉頭想尋求友人的熱情贊助,卻再一次被眾人遺棄,她難過的想哭!!
沒辦法嘛,任何人都知道什麼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道對方不是好惹的人後,誰還敢蹚這渾水?又不是犯賤想被那張毒嘴削一削。
「妳最好是把話給吞回去,不然再讓我聽到一次,我敢保證,這只叉子叉的不會只是這塊肉!!」舉起上頭還叉著一塊牛排的銀叉,她笑得很恐怖。
被恐嚇到的人群,全怕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就怕她說到做到……可是,奇怪,他們人這麼多,幹嘛怕她一個小女生啊?
想是這麼想啦,可是那個小女生一臉的凶樣,看來還真有幾分駭人的氣焰,教他們不敢再張狂下去。
哼哼,真是沒用!!皺了皺小巧的鼻頭,殷卉卉不齒的掃視了那一票膽小如鼠的人們。
在看見那群沒種又畏首畏尾的人後,她的玩心大起,心情有點小小的平復了。嗯哼,至少她的氣有處發了。
正當她為自己找到出氣筒這件事,而感到高興時,卻忘了惡運當頭時,老天爺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她注定逃不過冤家的糾纏!!
果真是緣分吶!!闕仲齊笑開了整張俊顏,他在眾多賓客中,又再度遇上那名讓他印象深刻的小可愛了……
邁開步伐,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腳步是愉悅的、是急促的,他只知道,他想再跟她說話!!
「妳在做什麼?」站在她身後,他低下頭,咬了口她高舉的牛排,然後順便問一下她奇怪的舉動……她沒事把肉舉得這麼高做什麼?
一陣抽氣聲連連傳來,此起彼落的就像是多重奏一般,當然也包括了已經僵在原地的殷卉卉。
眾人的想法是──
為什麼身為大家心目中偶像的闕仲齊,會跟那個野蠻的小女生這麼親暱?
而殷卉卉的想法是──
不……不會吧?她有這麼衰嗎?
可是身後傳來的熱氣,又確實的告知了她──他真的就在她後頭,而且該死的是──他幾乎是整個人貼在她背上了!!
她極緩慢的轉動僵硬的脖子,直到眼睛對上了他帶笑的黑眸。
啊──她想尖叫、她想殺人!!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再出現在她跟前!?她那受了傷的自尊還沒有修復耶,他怎麼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