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依抬手撫向他可憐兮兮的臉頰,只是片刻後,她便微微一笑。這就夠了,凡克立即眉開眼笑地叫了起來。
「謝謝你,紫依,謝謝你,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
可是只一忽爾,紫依又皺起了眉頭。
凡克一愣,凝視她幾秒後,又說﹕「只有我媽媽、上校、J和賽門知道。我媽媽不會說出去﹔至於上校......我想他應該也不敢亂說出去,除非他不怕他的陰謀被公開。而賽門,我早就和他說過了,只要他不說出我的祕密,我也不會說出他的祕密......」他突然停了停,後又緊接著說﹕「他性無能,所以都喜歡凌虐女人至死。」
紫依倏然瞪大眼,凡克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所以他才說在我身邊很恐怖,因為不管多難堪的祕密都藏不住。」
紫依疼愛地摸摸他的腦袋。
凡克立刻咧開嘴。「就是嘛,做虧心事才會害怕,不做虧心事就沒什麼好擔心了嘛!」
紫依眨了眨眼。
「喔,J喔,」凡克笑笑。「他也有把柄在我手裡,所以....」
紫依翻翻眼。
凡克立刻抗議。「是媽媽教我這麼做的,媽媽才不奸詐!」
紫依搖搖頭笑了。
凡克不由噘起嘴。「你別老是喜歡逗我嘛,我都會當真的咧!」
紫依看著他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然後進臥房後首次真正開了口。
「媽媽說的對,還是別讓人知道你有這種透視別人思想的能力比較好,否則真的沒人敢靠近你﹔尤其一些政府或軍方高階層的人物,哪個不怕被你瞧出什麼國家機密,要是一個弄不好,恐怕他們也會想殺你咧!」凡克怕怕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每個人都想殺我?」
紫依輕歎。「人類就是這樣,心裡齷齪又怕人知道,像你這樣超級單純的傢伙實在已經是稀世品種了。」
凡克怯怯地扯了扯她的裙子。「那現在怎麼辦?」
「少將那邊嗎?嗯......」紫依沉吟。「你去孩子那邊待著,少將那邊由我來應付。不過.....」她警告地盯著他。「下次別出這種紕漏了。」
凡克忙點頭。「不會了,我保證!」
「你保證?」紫依不屑地哈了一聲。「你保證有個屁用,傻呼呼的人家一說就露餡兒啦!」
凡克愧然垂頭。
紫依又忍不住心疼了。「好了,好了,以後再多注意一點兒就是了。快去孩子那邊吧!」
凡克立刻站起來,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下,隨即碰碰碰跑了出去。望著他孩子氣的背影,紫依再度輕歎。
「真是,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以後可有得我累的了。」
*****紫依給少將一個最簡單的解釋﹕凡克透視到少將經手的文件報告。
非常合宜的解釋,少將很容易便接受了,而且嚴正要求凡克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試圖透視他所經手的任何東西。
再過兩個月,美蘇祕密協定合作研究,至於蘇俄與非洲某極權國家和恐怖份子的合作關係,則以將蘇俄現有的超感應力者全移交給他們使用而告終止。
安博士算是救回來了,但仍是要繼續研究實驗。因此在與凡克共處歡樂的三個月之後,她和比利留在坦帕,而凡克和紫依則帶著兒子回到台灣。
這是安博士的樂觀期望,她希望凡克能在其它國家安度單純的日子。但世間事卻不一定能如此美滿,因為那個殺人魔J仍在噬血為樂,而唯一可能克制得了他的人卻是凡克。
至於第二次實驗失敗的原因恐怕他們是永遠也找不出來了,因為在第一次實驗中,沒有人注意到那部剌激腦部的裝置被某人輕輕碰撞了一下,而愈是精密的儀器愈是敏感,所以就有了些微的變動差距隱藏在看不見的暗處。
之後,美方的第二次實驗是另做的裝置,而蘇俄搬去的舊裝置卻因為搬移的緣故而重新檢視調整過,同樣是根據研究員既有的數據。於是,最正確的反而不正確了。
當然,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我也不怕你去密告,因為即使他們知道是這個因素,也是找不出來那個變動到底在哪裡。
終曲
電話鈴聲大響。紫依匆匆忙忙從育嬰室裡跑出來,剛接起電話便看到凡克也慌慌張張地從後院跑進來。
「我聽,肯定又是大姐要找我的麻煩了。」她說著朝育嬰室揮揮手。「牛奶已經泡好了,你去餵一下兒子吧!」
「喔,好。」凡克隨即轉身向育嬰室走去。
「喂?......嘎?喔,你打錯了。」
紫依掛斷電話又回到育嬰室裡,每次叫他去餵奶,他總要和兒子先玩個痛快再說,結果還不是她在喂。這次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吧?
沒想到她一踏入育嬰室,卻只見凡克站在門內兩步處發呆。
「不是叫你餵奶嗎?怎麼還杵在這兒當木頭?」
凡克彷彿中邪似的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只是呆望著前方。
紫依不由大大皺眉。「凡克,你到底是怎麼了?」
凡克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兩眸直勾勾地瞪著前方某個目標移動。
紫依下意識地隨著他的視線瞧過去,只一轉眼,她愕然驚叫一聲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氣。
兩人一同呆視著原本放在桌上的奶瓶緩緩朝嬰兒床飛去,到了床上方,奶瓶便頭下尾上地落下一頭塞入寶寶嘴裡,接著就是寶寶快樂的吸吮聲。
紫依和凡克同時轉頭對視,眼中傳遞的訊息是同樣的。
老天!
半晌後,兩人同時轉身落跑,同樣的速度,同樣的阿Q想法。
我沒看到!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