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生正小聲向崔特說著什麼,紫依則心疼地揉著凡克的背,同時好奇地盯著藍尼,而凡克就一臉幸福美滿地享受玉手的撫慰。
「不會,他很好說話....當然還有線索,」藍尼看著凡克直笑。「我想他應該能幫助我們找到所有人質,而且就在一、兩個月之內....」聽了片刻後,他倏忽現出驚喜的表情。「是、是,當然....」他向強生和崔特比比肩膀,隨即又轉向紫依、凡克搓著手指。「是,我會告訴他們......是、是,沒問題....」
藍尼一關上手機,強生便迫不及待地叫道﹕「多一條槓?」
藍尼用力點頭。「只要全部人員都救出來。」隨又轉向紫依。「小姐,有獎金喔,准將說如果一直都這麼迅速的話,比起我們伺候那個混蛋的花費,你們的費用還真是少得可憐,所以預備任務全部完成之後要加發一筆獎金給你們。」
「去!」紫依輕蔑地哼一聲。「你以為我們真的那麼窮啊?還稀罕你那幾張紙!我們可是看在救人的分上才幫忙的,否則你就算將世界上所有的財富都扔在我們腳下,看我們甩你不甩?」
「當然,當然,那只是一點點象徵性的感激心意而已。」藍尼小心翼翼地說。
「或許在我們等待期間,大家可以輕鬆一下,好好出去逛一逛。難得來一趟,總要不枉此行吧?」
紫依立刻眉飛色舞起來。「我聽說泰國有潑水節....」
「小姐,」藍尼為難地笑笑。「那還要再過兩個月才到。」
「喔。」紫依垮下了臉,旋又咧開嘴,苦樂變換之間,有如閃電一般迅速。
「那我們看佛寺去!聽說有一個四面佛靈得很,我要去拜一拜,請它趕快讓我們救出凡克的媽媽,那我們就能早一點結婚了。」她斜睨著雙頰微紅、還嘿嘿傻笑的凡克。「對不對,凡克?」
一聽到結婚兩個字,便開始兀自編織美好遠景的凡克猝然被點名,不覺張著大嘴。「什麼?什麼?什麼對不對?」
紫依白他一眼,跟著歎口氣。「你真呆啊!」
凡克不知所措地瞅著她。紫依不禁再歎。
「而我更呆,居然會愛上你這個大白癡!」
凡克瞧了她半晌,竟然又露出傻呼呼的白癡笑容。
紫依不由絕望地仰天長歎。
「呆啊!」
*****他們在泰國玩了四天,然後轉移陣地又飛到哈撒克的斜米巴拉丁斯克,然後是拉脫維亞,接著又到波士尼亞。
雖然有時候會因為查尋凡克所透視到景象特徵的出處而拖延了些日子,但每一次都是很完滿的達成任務,藍尼差不多要跪下來舔凡克的腳指頭了,崔特覺得自己像在度假,強生甚至建議腳步放慢一點沒關係,大家輕鬆一些,邊觀光邊找人就行啦!
然後,他們踏上了非洲大陸。
在第一時間,崔特的經驗本能就告訴他﹕有危險!
他沒有隱瞞,直接把事實告訴大家,沒有人說話,因為大家都明白,再危險還是得繼續下去,能做的只是加倍小心而已。
藍尼等人自然知道問題在哪裡,幕後控制監禁所有研究員的主使者之一就是非洲某個軍事獨裁國家。如果這次的目標正是在那個國家的話,幾個人就可以先去買張樂透,包準第一特獎就是他們的,然後他們就可以辭去這個窩囊的工作,回家去享清福啦!
但---不久倒楣的事就發生了。
一向傻呵呵的健康寶寶突然成了病娃娃。
剛到埃及的第一天,凡克只不過打幾個噴嚏,咳幾聲意思意思。紫依叫他多加件外套,他遵命照行。
接著來到蘇丹,他操著鼻涕說他不餓,什麼也吃不下。紫依不放心地摸摸他的額頭,問他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搖頭否認,說他只是不餓,沒什麼不對。
最後來到南非,紫依一大早飛進他房裡照例大吼一聲,誰知道他僅是拉緊被子咳了半天,然後無力地說﹕「我好睏,再讓我睡一下下嘛。」
咦?沒有跳起來,也沒有滾下床,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
紫依狐疑地靠過去一看......哇!紅通通的。
一路吼到藍尼房外,紫依抓著藍尼命令他立刻帶凡克去看醫生,於是幾個人匆匆忙忙半拖半抱著只想睡覺的凡克到醫院去。
「再讓我睡一下下嘛!」一路上凡克就只閉著眼重複著這麼一句。
然後幾個人就此卡在約翰尼斯堡動彈不得了。
通常,不常生病的人一生起病來準是來勢洶洶、銳不可擋,非要弄得驚天動地不可。凡克就是這樣,只不過是個小小感冒而已嘛,也要搞成高燒好幾天,還險些轉變成肺炎。不要說紫依衣不解帶地在床邊伺候著,就連那三個男人也直在床邊踱步不已。
終於,在第五天早上他醒來時,眼神不再是呆滯無神的了。
「嗨!」他小小聲和床邊的人打著招呼,唇邊帶著一抹羞澀的笑容。
紫依險些一巴掌甩過去打掉那可惡的笑容。
媽的!非要這樣把人的心臟病都嚇出來不可嗎?
但是,一接觸到他那雙突轉瑟縮的銀眸,她不覺輕歎口氣,然後,以她自已也不敢相信是出自她嘴裡的溫柔聲調問:「餓了嗎?想吃點什麼嗎?」
凡克怯怯地笑了笑。「我不餓。」
摸著他的額頭,她微微蹙眉。「不行,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需要盡快補充營養才行。」說著她回過頭去問藍尼。
「有沒有可能弄點稀飯來給他吃?」
「稀飯?」藍厄搔搔腦袋。「你是說那種中國餐館裡的廣東粥之類的嗎?」
「是,也不是。」紫依回道。「我要的是清粥,他剛開始只能先吃一點清粥,裡頭什麼東西都不能加。」
藍尼想了又想,終於搖搖頭。「不可能,除非找得到中國人或日本人的家庭,或者我們自己煮。」
於是,經過幾番商量之後,他們最後決定找家可煮食的民宅租住。這個簡單,藍尼打了幾通電話後,不久,他們就搬移到約翰尼斯堡郊外赫雅牧場附近的一間別墅暫住,藍尼負責買米,紫依負責煮稀飯餵寶寶。
依照醫生的吩咐,凡克在高燒那麼多天之後,即使病完全痊癒,也需要多休息幾天,何況他現在都還沒完全退燒呢。因此他們才決定暫住此地,凡克可安心休養,他們則負責繼續尋找凡克所透視到而畫出的圖騰到底是哪一個部落的。
等到凡克體力足夠了,再來透視看看還有沒有其它可資尋找的線索。反正上級對他們的進度已經是超滿意的了,把腳步放慢一點也無所謂。
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當然這也應了崔持一開始的預感。
凡克才剛完全退了燒,渾身還軟綿綿的,一下床就兩腳直發抖。紫依雖然也盡量在蛋粥、魚粥地餵他,但是他的胃口一直沒恢復過來,紫依只好按捺下自己的急性子,耐心地照顧他,希望他趕快把自已的胃口找回來,她就可以好好地替他補一補了。
從別墅二樓陽台,穿過樹林間眺望出去,遠遠可見位於山坡上的廣大牧場。放養的斑馬悠遊其上,還有牧場的馬伕正盡力要將膽小的遊客送上馬背。
紫依望了半天,正因為可憐的馬伕拚命想將胖大的矮男人頂上馬背卻險些被壓成肉餅而竊笑不已。忽聞車聲來到,她往下看,藍尼的車子回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她朝下車的三個男人大喊著,三個人同時往上瞧,同時看到上半身全都吊在欄杆外的紫依。
「這裡實在查不到什麼結果了,只好先回來。」藍尼喊道,然後跟著其他兩人後面進屋了。
紫依立刻跑進房裡,瞄一眼仍在睡午覺的凡克,隨即出房門往樓下跑去。
首先看到紫依衝下來的崔特不待她發問便先行回答道﹕「能查的都查過了,能問的也都問過了,已經沒轍了。」
「那現在怎麼辦?」
紫依跟著崔特進到客廳裡,藍尼和強生早已各倒了一杯酒輕啜著。
「凡克現在如何了?」崔特不答反問。
「已經一整天都沒發燒,應該是沒事了。」紫依邊說邊一屁股坐上最大的單人沙發上。「可是他一直沒什麼胃口,身體很虛弱,連站也站不久,恐怕至少還要休息好幾天才行。」
崔特聞言轉望藍尼,藍尼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只有等嘍!」
「等什麼?」紫依好奇地問。
「等凡克好一點,再讓他透視一些線索給我們啊。」
紫依恍悟地說:「那可能還要等一等。」
藍尼笑笑。「所以我才說沒辦法,只有等嘍!」
「不過,如果是在非洲就真的是很難找。」紫依說道。「想想,那麼大一片土地,不是沙漠就是叢林,而且很多地方都沒人敢隨便闖進去。還有,據說非洲有八百到兩千個部落,大家都一個樣,也大家都不一樣,見了面也不知道他是友善的,還是想獵你的人頭掛在他家的牆壁上。光是想都有點毛毛的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