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岳歎口氣。
「你們兩個還是回原來位置待著吧。」
看著他那對有趣的母子倆一路低吵回窗邊「罰站」,金鷹笑道:
「跟他們一起生活,日子肯定不會無聊。」
南天岳噙著滿足的微笑望一眼,而當他回過頭來,臉色又回復原先的沉肅。「我們最好親自去查探一下,只要有一個能進得去就行了。」
「沒問題。」金鷹應道。
於是他們又研究了片刻,確定了分別從哪兒探查後,南天岳來到嘉琪身邊。
「琪琪,我必須去查探一下,你和Mickey在這兒待著,千萬不要亂跑啊。」
嘉琪點點頭。
「答應我你一定會小心。」
南天岳親了她一下。
「放心,我會的。」
「爸。」Mickey拉拉他的手。「我能不能到處看一下?我保證不多話、不亂碰,只是看看就好了。」
南天岳想了想。
「好,可是絕不能妨礙他們的工作,而且……」
「不能跑出去。」Mickey接著說。「不能離開媽太遠,不要到樓上去,不要做任何危險的事。」他頓了頓。「你剛剛都交代過了,爸。」
南天岳想起他的鼻子。
「你這小子,知道就要做到啊。」
「行了,爸。」
等南天岳和金鷹離開後,Mickey先體貼的為嘉琪搬張椅子來給她坐,然後自個兒就一溜煙不見了。嘉琪先是乖乖乖坐著四處眺望,然後也忍不住自己到處去那邊看看、這邊瞧瞧的,直到一個憤怒的女聲在她背後響起。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帶著德州腔調的英文清晰的傳入嘉琪耳內,她本能的轉身察看是誰在責問誰。
是一個非常美的女人,一頭閃亮耀眼的銀色大卷髮,高挑健美的身材、出色亮麗的五官,銀色的雙眸即使在憤怒中仍隱藏不住嫵媚的動人風彩。她正憤怒地瞪著嘉琪,嘉琪指指自己的鼻子。
「我?」
「對,就是你,誰讓你進來的?」
「我……我是……」一時之間,嘉琪吶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說!到底是誰讓你……」
「雪鷹小姐,」匆忙之間趕過來的連長忙替她解釋,「對不起,貝小姐是和黑鷹先生一起來的。」
雪鷹頓時一僵。
「黑鷹……」她的神色震驚中帶著懷疑。「他也來了嗎?他……他帶她來做什麼?」
「黑鷹先生和金鷹先生都來了,」連忙小心翼翼地說。「他們過去探查了,小姐沒碰見他們嗎?」
「沒有。」雪鷹喃喃道,凝視著嘉琪。「你是誰?你和黑鷹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嘉琪暗暗打量這個暗戀南天岳的美女,她相信南天岳並沒有為這個銀髮美女動情。金鷹都說了,從他認識南天岳以來就沒見過黑鷹跟女人有過什麼糾葛,甚至她也看得出來黑鷹對雪鷹沒興趣。南天岳心中只有她,從他為她違抗上司的命令到夏威夷救她就可明白了。
而儘管這個精明幹練的美女極為隱藏,眼中深處的妒忌仍是不可避免的讓同是女性的嘉琪察覺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為這個銀髮美女感到難過,或許是因為聽到金鷹說雪鷹為了向黑鷹證明自己而拚命做出的努力吧。
那些努力全都白費工夫了。
「我……」嘉琪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夠不傷她的心。
連長看得出嘉琪的躊躇為難,也為嘉琪的善良而感動。
「雪鷹小姐,貝小姐是黑鷹先生的未婚妻。」
雪鷹臉色遽變!
「你胡說!」她不由得脫口道。
「黑鷹怎麼可能忽然訂婚了?是誰說的?是她自己說的嗎?」她不客氣地指著嘉琪。
「是黑鷹先生這麼向我們介紹的。」
「他向你們介紹……」雪鷹不敢置信地低呼:「那……是真的了?」
嘉琪和連長互望一眼,雪鷹雙眼莫測地注視嘉琪良久。
「連長,麻煩你過去看一下他們回來了嗎?」
連長自然聽得出來這是叫他滾開的代用詞,他只能銜命離去。雪鷹臉上毫無笑容地盯著嘉琪。
「我們到旁邊談談好嗎?
嘉琪頷首應允,兩人一同到角落邊站定。
「你們什麼時候訂婚的?」雪鷹冷冷地問。
嘉琪蹙眉想了想:應該是在十二年前吧?但是那時候好像也沒有正式訂婚……
「他在來這裡的飛機上為我戴上戒指的。」這樣說最符合事實了。
「來這裡的飛機上?」雪鷹狐疑地重複。「怎麼這麼匆促隨便?而且他哪兒來的戒指為你戴上?我記得他從來不戴戒指的。」
「他……」嘉琪猶豫一下。「十二年前他就買了,然後就一直掛在脖子上,我想那兒可能不太容易被人看見吧。」
「十、十二年前?!」雪鷹驚呼:「你們十二年前就認識了?」
「是啊。」嘉琪歎息。「可是他為了我的安全不得不離開我。不過現在……」她微笑。「他說他不會再離開我了。」
雪鷹睜大了雙眼瞪著嘉琪。她在嘉琪臉上盯視良久,然後又緩緩從上到下打量,輕蔑不屑逐漸替代了妒忌與不甘心。
「你是做什麼的?」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上班族。」
「上班族?」雪鷹冷哼。「你覺得像你這樣平凡的女人配得上他嗎?」
嘉琪困惑不解地望著她。
雪鷹挑挑眉。
「黑鷹是個了不起的英雄,一個男人中的男人,他的男子氣概即使男人見了也要欽服。就憑你……」輕視的眼神在嘉琪身上又繞了一圈。「長得是不錯,可是黑鷹不是重視外表的男人,就憑你一個平凡的女人就想霸佔他的人、抓住他的心嗎?」
「他再了不起,也只是我愛的男人,我再平凡,他依然愛我,這樣就夠了不是嗎?」嘉琪平靜地說。
簡單的一個單字——愛,卻像在雪鷹心中刻下千萬刀。她愛了黑鷹三年,也努力了三年去爭取他的眼光,現在,一切都要劃上休止符了嗎?
不!她不甘心!她真的……好愛他!
應該是她和黑鷹站在一起,他們有類似的工作能力,可以在一起工作,可以有相同的話題……
她怎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你確定黑鷹真的愛你嗎?」刻薄無情的話冰冷地從雪鷹嫣紅的櫻唇裡吐出來。「你有什麼地方值得他愛的?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或許只是因為你是他的同胞,或者是基於往日的溫馨回憶,也有可能是對你感到歉疚,甚至他也可能是心血來潮再陪你玩一玩……」
「嘖嘖,原來妒忌吃醋的女人就是這副德行哪,好難看唷!」
雪鷹聞言,臉色一沉,立刻側過頭去尋找聲音來源。而就在剛一尋著時便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你……你……」如果說剛知道黑鷹有未婚妻是震驚,雪鷹現在則是完全呆楞住了。
一雙既熟悉又陌生的勾魂鳳目正滿含敵意地瞪視著她。
「我什麼?」Mickey嗤哼一聲。「原來就是你哦,那個想吃我老爸豆腐的騷包女人!」他歪頭輕蔑地打量一下。「也不過就是個大奶媽嘛!」
「Mickey!」嘉琪輕叱。
「我沒說錯啊,媽,」Mickey兩掌捧在胸前比一比。
「她是很大嘛,可惜爸不喜歡大木瓜,他還是喜歡像媽這種大小適中的包子……不,饅頭……哎喲!媽,你怎麼又敲我!」不高興的揉著後腦勺。「我真的覺得自己最近笨了好多喔。」他嘀咕。
「對不起,」嘉琪朝不知所措的雪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兒子他不是有意……」
「是故意。」Mickey咕噥。
嘉琪用力在他鼻子上掐了一下。
「哎,哎!好痛!好痛!」Mickey雙手揉著鼻樑。
「媽,你怎麼這麼愛虐待你兒子呀!」
「你的修養呢?又收起來了?」
「用餐時間,它吃飯去了。」
嘉琪高高揚起手住Mickey後腦勺飛過去,Mickey先一步抱頭逃開。
「爸,爸!救命啊!媽又要敲我腦袋了!」
Mickek一溜煙躲到剛從門口進來的南天岳身後,金鷹看著他窩窩囊囊的模樣笑道:
「小子,又惹火你母親了?」
「才不是呢,」Mickey委屈的說:「那個白頭髮的騷包欺負我媽,我當然要保護我媽媽嘛,可是媽不領情也就算了,居然還敲我腦袋!爸,快去教訓那個笨女人!」
南天岳冷眼瞥過雪鷹,雪鷹不覺打了個冷顫。
嘉琪喜悅地迎向前。
「你沒事吧?」
「沒事。」南天岳舒臂攬過她來親了親,而後轉向雪鷹。「見過我未婚妻和兒子了?」
雪鷹絕望的眼神飛過嘉琪和仍是一臉憤懣的Mickey,再回到南天岳冷漠的臉龐上,哀怨地瞅著他。
「他們真是你的……你的……」
「未婚妻和兒子。」南天岳另一手拉來Mickey靠在身邊。「我到夏威夷就是為了他們,他們是那兒的人質之一。」
「咦?真的?難怪你寧願又抗命又威脅要辭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