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隸,你真是的,說話還是這個老樣子。」白汀蘭落落大方地笑著對倪小珂伸出手,「我姓白,名字是汀蘭,是阿隸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現在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妳好。」
「我是倪小珂,是……是吳隸暫時的房客。」輕握住白汀蘭滑嫩細白的手,倪小珂困窘得有些不曉得該怎麼向她介紹自己和吳隸的關係。
吳隸微微擰了擰眉心,似乎不太喜歡倪小珂向白汀蘭自我介紹的內容。
「暫時的房客?」白汀蘭莫測高深地瞟了吳隸一眼,見他沒有接腔的意思,便轉了話鋒說:「小珂,很高興認識妳,我和阿隸就要趕不上和客戶的飯局了,改天再請妳吃飯,bye-bye。」說著,她就挽著吳隸走向門口。
「bye-bye。」倪小珂傻愣愣地笑著揮揮手。
「小珂……」
回過頭的吳隸欲言又止的想對倪小珂說些什麼,見她微笑的神情一點異樣也沒有,便賭氣似的將解釋的話收回,關上自動落鎖的大門離去。
「暫時的房客是嗎?呵呵……」白汀蘭坐進吳隸車裡的前座,繫上安全帶時藏不住笑的說。
「汀蘭。」投以一記警告的眼神,吳隸此刻沒有和朋友說笑的興致。
「她長得嬌嬌小小很可愛呢,你的喜好變了哦,記得你以前不是喜歡這一型的女孩哩,我想想,你小學、國中、高中、大學以及之後身邊繞著的女孩子們,大都是高挑型的美女嘛!」白汀蘭一點也沒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將手肘靠在方向盤上以掌抹抹臉,吳隸實在是拿自小既是鄰居、同學,目前亦是生意上合作夥伴的白汀蘭沒轍。
「真不知道妳那三個孩子的爸爸,是怎麼受得了妳這個老婆的?」吳隸認輸地轉動車鑰匙發動車子。
阿隸?汀蘭?
叫得好親熱呀!
也難怪嘛!人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現在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呢!
討厭,看他們手挽手靠得緊緊的,她竟然會有很不舒服的感覺,她這是吃哪門子的醋啊?
她和吳隸也只不過是……只不過是……是什麼呢?
唉!什麼也不是!
只能說,她是一隻貪圖他大方、好說話,然後死皮賴臉霸著他的沙發不肯走的寄生蟲!
她明明可以很有志氣的立刻找地方住的呀,但……但是為什麼一想到要搬離開這裡,她就渾身難受得不得了?
是因為捨不得……捨不得吳隸的……對了,是捨不得他的大電視!
倪小坷就算是自言自語,猶不願意面對自己心底最真實的答案。
揉掉一團又一團的空白訂位紙,倪小珂發覺自己怎麼也定不下心來工作,索性便開始去做當她心浮氣躁時必做的事——刷馬桶。
但是,當馬桶光潔鑒人比鏡子還亮之後,她仍是鎮靜不下心緒,所以沒有休息便開始洗刷洗手台、浴缸、地板……
伸伸懶腰,上了一天班又大肆洗刷了整個浴室之後的倪小珂,總算累得腦袋裡一片空茫,也正好達到原先她想達到不胡思亂想的目的。
當浴室光亮清潔得像是全新訂製的一樣時,倪小珂湧起想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的慾望。
加了浴鹽的芳香浴水密密實實地包裹住全身,倪小珂揚起一種征服了浴室的勝利笑。
那浴鹽對她似乎有催眠的作用,全身放鬆的浸在熱水之後,她就有種想睡覺的感覺,閉上了眼,她彷彿愉快地浮在空中,舒服極了。
泡了很久很久,倪小珂忽然睜開了眼。
啊,她忘了帶換洗的衣物進浴室。
算了,反正吳隸和那個什麼綠蘭花還是紅蘭花的,今天晚上一定會玩到很晚才回家……不,說不定是根本就不回家了,所以就算她光著身子滿屋子跑來跑去也沒人會知道的啦!
站起身,她走出浴缸,以毛巾擦乾身子,用力擰去毛巾上的水分,佯裝心情愉悅地邊唱著歌邊想。
啦啦啦……
剛泡完熱呼呼的操,寒流來也不怕。
記得冰箱裡還有一瓶汽水,哼!不留給吳隸喝,她要把它喝光光。
赤條條地走出水氣瀰漫的浴室,隨手將髒衣服丟在門邊的洗衣籃並穿越容廳,倪小珂打開冰箱拿出冰過後涼透的汽水,打算到沙發上裡著棉被看電視。
突然,一絲細微的吸氣聲在寧靜的空間中響起。
「啊?誰?」
倪小珂驚慌的轉過身,藉著浴室透出的些燈光,定限辨識出黑暗中的沙發上有一抹人影。
「小珂,是我。」暗影中的吳隸沒有移動或起身的動作,但是一雙眼睛所透出的精光像火炬般逼人。
握住汽水冰涼的金屬瓶身,倪小珂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什麼反應。
是尖叫著衝回浴室裡去好呢?還是先衝過去一拳將吳隸擊倒好呢?或是乾脆逃避現實的假裝暈倒算了?天哪!好糗啊!他會不會以為她是在引誘他呢?讓她現在就死了算了!
慢慢的將汽水放在身邊的桌子,她以自以為是從容,實際上卻是僵硬的步伐走進浴室,關上門,隨即膝蓋無力的蹲在浴缸邊,週身上下困窘得就快要冒出煙來。
過了十分鐘之後,浴室門上傳來一陣輕敲聲。
「小珂,天氣很冷,妳繼續待在浴室裡會著涼的。」吳隸比平時還略微緊繃的溫厚嗓音,自浴室門板的另一面傳入浴室內。
倪小珂原本還在掙扎著該不該拜託吳隸幫忙,但冷空氣竄入浴室引起的一陣冷顫教她決定還是得向他求援。
「吳……吳隸,我忘了帶衣服進來了,你幫我拿一下好不好?」
幾聲壓低聲調的輕笑,吳隸回答著,「我想也是這樣,妳等一下。」
沒多久叩門聲再度響起,倪小珂把浴室門打開一些縫隙將手伸出,不好意思的說:「謝謝……啊!」
驚呼了一聲,她竟被一個力量向前拉去。
巧妙地推門,吳隸一手拿著浴袍,另一手將倪小珂拉進自己的雙臂裡。
燥熱的右耳貼在強勁的心跳上,倪小珂緊張得不知所措,也忘了面對吳隸時常出現的潑辣勁,奔流的血液一股勁的直往腦上流。
她忽然發覺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後背貼靠著浴室門邊的牆壁,而吳隸晶亮的幾近刺痛她雙眼的眸子就在眼前他將她平舉抱貼在牆上。
一個念頭飛快的撞進腦海裡,她明白吳隸就要……就要……吻她了!
第六章
有點急、有點不太溫柔,但卻更讓人神智迷亂。
原先是含著她的溫熱唇片,然後是失去了耐性探出舌尖使出力道侵進她,迫使她不得不啟口接受他,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遭到甜唇的阻力便接觸到香軟的小小舌尖。
本能地將鼻尖微微側移,她接受他熱舌溫潤的吸引,也試著以同等的熱力吮著他,翻轉流連……
淡淡的辛辣感,是殘存的煙味渡濡在她敏感的舌蕾上。
雙臂從束縛中掙脫環上他的頸後,情不自禁也無法解釋她現在的舉動,但她就是要將十指抓捧著他的後腦、就是要將自己胸膛更貼緊他的胸腔。
啃吮著小巧的舌尖、啃吮著細緻的唇角、啃吮著盈著潮熱的臉頰、啃吮著柔軟的耳垂、啃吮著光潔的頸項、啃吮著美麗的肩部曲線……
他好熾熱也好痛苦!
他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卻因為自己還殘存著「知道明白」的念頭而不得不痛苦,所以雖然痛苦他還是停止了繼續。
終於有一陣沙啞的語聲響起,說完後吳隸才聽出來是他自已在說話。
「小珂……妳是真的願意嗎?」耳鬢廝磨,戀戀不捨的提醒著,她對他是有多麼甘美。
倪小珂沒有立即回答,吳隸略喘著氣去看她的臉。
「唔?什麼?」迷迷濛濛的神智、迷迷濛濛的雙眼,喃喃應了聲,她不瞭解他為什麼要停下來。
「我不要面對妳明天的後悔,所以,妳確定妳要嗎?」他的溫柔體貼就只下這麼一點點,再多也沒有了。
猛然睜開眼,瞬時自遠方歸位的神智讓她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她恢復思考能力的大腦運作著。
如果他不停下來、如果他不問她,接下來讓她意亂情迷的事情一定會發生,而明天她或許……不,應該是一定會不負責任的將過錯全推到他頭上,怪他是因為有不軌意圖才收留她、怪他乘機引誘她……
這是她的劣根性,她很瞭解自己習慣逃避責任的個性。
無力地將頭垂在他寬厚且熱氣依舊的肩上,片刻後才輕輕的說:「我……我不討厭你,可是我明白自己有喜歡逃避現實的個性,所以我不能保證明天會不會因為惱羞成怒而遷怒你。」
「我不怕妳對我的任何遷怒,可是我不能承受妳因為和我共度一夜的後悔表情,因為我喜歡妳,所以除非是心甘情願,否則我不會不尊重妳。」他真是恨自己對她有這種折磨自己的體貼。
「讓……讓我想一想,下次再告訴你答案。」為什麼他就是不像以前幾個男朋友那樣的猴急呢?那樣她反倒能理直氣壯的生氣揍他一頓嘛!他這樣,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了。倪小珂覺得自己有種快要精神錯亂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