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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梵容

  「行不通的,阿雪是跟張嫂同一間房,加上你睡不下啦!」

  「可是,我佔了別人的房間不好吧?」

  「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你睡得好最重要。家裡只有那個房裡有菩薩,你就安心換房間吧!」

  歷經磨難,徐家父子早就沒了特別的宗教信仰,唯一的那尊佛像還是因為興建時就嵌在牆上,才會留了下來。

  「謝謝老伯!」

  「哎!你又來了!把這裡當作你家,住得舒服最重要!不許再開口閉口就是謝謝的,太見外了!」

  至於文玨雲要住到何時,由於相處愉快,沒有人提起這個問題。況且徐天進私心也是希望她能久待。

  「好啦!今天老伯有沒有需要我做的事?」

  「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看你就到處走走,熟悉一下環境好了。」

  ☆ ☆ ☆

  文玨雲信步走走,踱到一間花廳,牆上掛著一幅畫像。

  好美的人!只是,畫中人的眉間似乎鎖著濃濃的愁。

  「她就是我的妻子。」不知何時,徐天進站在她的身後。

  「伯母長得好美!」文玨雲真誠的讚歎。

  「是啊!」徐天進的視線沒有離開畫。

  「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一種好熟悉的感覺。大概是你跟秀玉一樣,有引人親近的特質吧!」

  徐天進凝視妻子的畫像,眼裡不禁泛起薄霧。

  「秀玉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可惜我們的緣分太短暫……」

  「老伯……」文玨雲輕擁著他的肩膀,默默的安慰著。

  徐天進不著痕跡的擦去眼角的淚,「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怎麼會呢?老伯的真情教我看了也很感動。」

  「來,坐下吧!陪我聊聊。平常如果沒事,我總喜歡來這裡靜一靜,想想事情。」

  「聽說伯母是難產……」文玨雲小心探問。

  「嗯,其實秀玉的體質本來就不適宜懷孕,所以才會這樣。」

  「可是你有個公子不是嗎?」

  「我一開始並不知道秀玉的身體狀況,直到臨盆前才發現,幸好有位剛從日本回來的雲醫師及時開刀,才救了他們母子。」

  文玨雲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喔!那個雲醫師就是老伯提過的故人羅?那怎麼沒能救起第二胎?」

  「說來話長。」徐天進看著她,「你聽說過徐家血案了嗎?」

  文玨雲不自在的點頭。

  「會不會怕?」徐天進以為她的異樣源自於畏懼。

  「不怕!」她趕緊說:「怕就不會住在這裡了!」

  徐天進讚賞的點頭,「夠膽量!」

  文玨雲回以尷尬的笑。說到底這些都是養父害的呀!只是她不能說出來。

  他接著說:「秀玉順利生產後,我感謝雲醫師的大恩大德,留他們夫妻住在家裡,誰知道反而害了恩人,血案發生當時,他們沒能置身事外,夫妻倆連同初生的女嬰都被架走……」話未說完,他已掩面哽咽。

  文玨雲蹲在跟前拍拍他的手,「你千萬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啊!」對養父的所作所為,她真的內疚萬分。

  歷經時間的沉澱以及文玨雲的安慰,徐天進很快地就撫平情緒,他不好意思的掀掀嘴角,「讓你見笑了。」

  文玨雲小心的問:「老伯……你……還恨陷害你的人嗎?」

  「你是說文檜?」這件事地方上的人都知道,當時迫於文檜的淫威,不敢張揚,如今時局變遷,也就不再有顧忌了。

  文玨雲輕輕點頭。

  徐天進瀟灑恬逸的擺擺手,「不恨了!人死都死了,恨他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死後還有世界,你也不恨嗎?」

  徐天進拍拍她的頭,「孩子,如果還有另一個世界,他也會受到應有的責罰。」

  「如果你的恨能夠讓兇手連死後都不好過,你會選擇再恨下去嗎?」文玨雲不放棄的追問。

  徐天進輕輕搖頭,「不!人生在世不就是為了爭一口氣。如果我父親不要堅持競爭區長到底,也不致招來橫禍。既然文檜都已經不在了,就讓這些恩恩怨怨灰飛煙滅,何必糾纏不休呢?」

  「你怎麼能夠這麼坦然?」他的寬宏大量讓她感動。

  「寬恕別人就是放過自己,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她的言談讓徐天進腦子裡一閃,臉上雖不動聲色,睿智的眼裡卻已瞭然。

  要說不曾有怨,未免矯情,但是人生就這麼短短一遭,活著的人犯得著跟死人鬥氣嗎?再者,不管她是誰,在血案發生當時,都只是襁褓幼兒,完全不影響他對她的疼愛。

  文玨雲低著頭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照理說,她該歡喜於徐天進的不記仇,可是,越跟他相處越自慚形穢,養父真的做得太絕了!

  想起養父母的哀嚎,文玨雲再度堅定地告訴自己,即使養父真的壞事做盡,他也得到報應了。

  徐天進打斷她的冥思,「我知道御征不肯忘懷,他甚至不願意請人超渡先靈。那孩子的個性太倔強,我勸不動他。」也許冥冥之中就注定要由她來化解御征心頭濃悒的怨恨吧!

  原來如此,怪不得養母要她找徐御征!文玨雲理清思緒,一抬頭,不期然迎向徐天進洞悉世事的眼眸。

  「嗯……老伯真是好人!」心裡惴惴不安,文玨雲胡亂搪塞著話。

  徐天進和善的微笑,「只要心存善念,就是好人。你也是呀!」

  文玨雲釋然的笑了。不管老伯猜到多少,不拆穿她已經證明並沒有因此而看輕她。

  心頭的壓力稍緩,她自然地靠在他肩上,「老伯,你人真好!我好希望有你這樣的父親呢!」

  徐天進樂得哈哈大笑,視線在妻子的畫像跟文玨雲間來回梭巡。

  「太像了!你這個動作跟秀玉真的太像了!要是我們有女兒,應該也會像你這樣跟我撒嬌吧!」

  「看到伯母的畫像,我也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呢!」養父怎麼狠得下心傷害這麼和善的一家人?「伯母多愁善感嗎?她的表情看起來好憂鬱。」

  「不!秀玉從小就是整天笑嘻嘻,沒有任何煩惱似的。這張畫是她過世以後,我請畫工畫的。我想,她突然離開我們,什麼話都來不及交代,心裡一定有許許多多的遺憾。」

  「老伯!你這又是何苦呢?伯母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這麼不快樂,她也不會安心的。」畫中人的愁緒,原來是活著的人加上去的。

  「會嗎?」畫中的秀玉彷彿皺著眉。

  「當然會呀!老伯,如果你真的愛伯母,更應該好好的過生活,她看到你開開心心的,才能夠安心自在啊!」

  善解人意的秀玉的確不會高興他這樣自憐自艾的。

  「你說的對!我真慚愧,二十年了,竟然參不透這層道理。」

  「你是當局者迷。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你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定了親家了嗎?」

  「還沒有呢!」養父向來對她不聞不問。這樣也好,讓她能夠自由自在的在外國唸書。

  徐天進訝異的說:「在我們這裡,女孩子到了十六、七歲,就差不多該結婚生子了。」

  文玨雲聳聳肩,「反正緣分到了,就會結婚。」

  徐天進也不多問,一老一少就這麼談天說地的,和樂融融。

  第三章

  徐御征連夜趕回家的時候,夜幕已然低垂,他只有一個念頭——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推開房門,隱約看見床上拱起一個人形,徐御征不禁皺起眉頭。是誰這麼沒有規矩,敢睡到他的床上?

  徐御徵用力推著對方,「起來、起來!」

  「幹什麼啦!」文玨雲好夢方酣,惺忪的發現有道影子站在床前,不耐煩的揮揮手。「你沒看見牆上有尊觀音菩薩嗎?走開!小心待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就不能投胎轉世了!」話一說完便轉過身去,繼續呼呼大睡。觀音菩薩?魂飛魄散?投胎轉世?

  她把他當成什麼東西了?

  徐御征生氣的再推推她,「不管你是誰,馬上離開我的床!」

  文玨雲乾脆整個人緊緊裹在被子裡,嘟嘟嚷嚷著:

  「拜託!你有點鬼格好不好?我今天很累,不想做惡夢了!你改天再來好了。」文玨雲試過很多次,只要一回到她的房間就做惡夢,所以她乾脆霸佔這間房間。

  徐御征見無法叫醒她,只得悻悻然的去找管家旺伯,問問看究竟這個瘋女人是打哪來的。

  「少爺?您怎麼突然回來了?長途坐車累了吧!」旺伯驚訝的問。

  「我房裡那個女人是誰?」

  「你是說雲小姐嗎?她是老闆半個月前帶回來的客人。」

  「我爸爸的客人?是親戚嗎?」徐御征戒備的問,跟徐家攀得上關係的人早就都在血案中犧牲了。

  「不是,是老闆晚上出去散步的時候,湊巧碰見雲小姐迷路了,因為投緣,老闆就把她帶回家裡暫住。」

  「爸爸真是糊塗了,來路不明的女人也隨隨便便的帶回家!還有,家裡那麼多的房間,她為什麼獨獨要睡在我房裡?去叫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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