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著走著,一股納悶突地湧上她心頭。
「這裡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繼續往前方走去,可步履卻愈來愈不安,唇瓣也緊咬著,一雙大眼更是慌亂的四處張望,直到看見出現在盡頭的院落後,她才猛然驚呼出聲,這裡根本不是什麼禁地,而是通往神君曜住處的隱密小徑。 腦袋猛地轟然一響,她驚駭的反應不過來。
難怪覺得眼熟,原來早在第一次夜探神門的時候,她便已仔細的勘察過神門內部各院落分佈的情形了,她當然記得清清楚楚。
「可惡的戀妹妹,居然這樣戲耍我!」她懊惱的低咒著,氣急敗壞的只想盡快離開這裡,心裡十分清楚神君曜極有可能已發現她的蹤跡。
她急急忙忙的往回走,可愈急偏愈容易出錯,一不小心,便讓滿地的碎石子給絆了一跤,險些跌倒在地;偏在這時,身後又跟著響起了悉啐的聲響,那聲響有如鬼魅般,當場讓練守紗臉色大變,疾步穿越細竹而去。
秋風颯颯吹盡練守紗一顆倉皇惱恨的心。
黑雲籠罩著夜空,卻掩不去練守紗眼底的氣惱。
以最快的速度回房後,她七手八腳的褪下身上那襲黑衣,心理隱隱約約明白神君曜已發現了她的蹤跡;只是她才剛把褪下的那身黑衣藏好,衣服甚至還來不及穿上,門外便已響起了陣腳步聲,嚇得她連忙扯開兩邊床帷,躲進床榻,門也在此時被踢開。
瞪著那大剌刺出現在她房裡的人,練守紗一時以為自己眼花了。
「是我看錯了嗎?」
她用力的眨眨眼,在瞧清楚那肆無忌憚的闖入她房裡的人後,她倏地倒抽了口氣,狂猛的怒氣也在此時爆發。
「你怎麼能沒經過我的同意便闖進來?」她氣得頻頻抽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要來便來,要走便走?」
神君曜迎著寒風站在門邊,神情冷得宛如地獄來的閻羅。
「我打擾了你嗎?」
「打擾?」練守紗無法置信的重複著,氣得差點噴血。「你豈止打擾我了,我已經睡了,你這麼闖進來是什麼意思?」
他淡淡的挑起眉,順勢將門掩上,帶著別有用心的笑走向她。
「你說,你已經睡了?」
「站住!」練守紗忍無可忍的低吼,緊扯著床帷的小手早已緊張得泛白。「不准你再過來了,我裡面沒有穿衣服。」她咬牙切齒的說著。
都怪她一時大意,亂了手腳,竟把替換的衣物給忘在屏風上,這會兒她身上除了一件貼身的肚兜外,可是什麼也沒有。
門已被仔細的掩上,可練守紗還是打從心底發毛。
「我、我警告你不准再走近一步。」太過緊張的情緒讓她語無倫次,「如果你是君子,就給我乖乖的站在那裡別動。」
她慌亂的模樣讓神君曜失笑。
「如果我不呢?」
練守紗愣了一會兒,只差沒尖叫出聲。「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三更半夜擅自闖入我房裡已經夠無禮了,你現在還說出這種無恥的話來,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還是你根本沒聽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
「既然知道無禮,那你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門外幹嘛?」
他嘲諷的一句話,當場堵死了練守紗到口的話。
「我、我……」我了半天,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怎麼,默認了?」
他臉上自以為是的神情讓練守紗僅存的一點理智倏地飛掉了。
「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跑進你房裡去了?」她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還有,你憑什麼跑到我房裡來指責我,你有證據嗎?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我要你馬上滾出我的房間。」
神君曜不怒反笑,「怎麼,惱羞成怒了?」
他得寸進尺的嘲弄總能輕易的挑起她的怒火。
「你在說什麼鬼話?」她氣惱的握緊雙拳,氣得渾身發抖o「明明是你自己闖進來不說,還反過來怪我惱羞成怒?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一點君子風度也沒有,真是枉稱君子劍,我看你乾脆叫無恥劍好了。」
神君曜漫不經心的聳聳肩,笑得極為邪惡。
「反正今天不論你如何辯駁,我都不會離開這裡的,除非你自動跳下床站在我面前,不然我待會兒親自動手。」
練守紗錯愕的傻了眼,立刻怒吼道:「你叫我自動跳下床站在你面前?你有沒有搞錯,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穿衣服了,你聽不懂嗎?」
神君曜環臂瞅著她,深邃的黑眸裡流動著詭異的光芒。
「別以為我箕那麼好騙,你肯定還穿著剛才那身黑衣。」
他的話差點當場讓練守紗發狂。「我已經說過了我裡面沒有穿衣服,你是聾子還是白癡,要我重複那麼多次?」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著。
神君曜不置可否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無奈的攤了攤手。
「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檢查了。」
練守紗只得死命的握緊胸前的床帷,氣得唇角頻頻抽搐。
「不准走過來。」她鐵青著一張臉瞪著他,「我警告你,不准你走過來,我裡面真的一件衣服也沒有,如果你要是膽敢走過來,我一定一劍殺·了你廠
「是嗎?」
話甫落,他已出其不意的逼近她,同時扯下她緊護在胸前的床帷,床帷不堪兩人的拉扯,當場破成碎布,裸露出了練守紗僅著肚兜的窈窕身段。
她呆愣的眨眨眼,立刻尖叫出聲:「啊!該死的登徒子,我早說過我沒穿衣服,你這個該下地獄的淫魔!」
她氣急敗壞的拉超被褥掩住春光,眼眶跟著泛紅。
「王八,不要臉的大色魔,你馬上給我滾出去,聽到了沒有?」
神君曜一雙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瞅著她漲紅的粉頰,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跟著爬上他性感的唇角,一點也不為沒成功拆穿她的面具而感到失望。
「看來你換衣服的手腳還挺快的。」
「你說什麼?」他牛帶調侃的話讓練守紗聽得又氣又惱。「明明是你自己眼花看錯,居然還怪罪到我頭上來,我早說了我已經就寢了,你聾了沒聽見嗎?」
神君曜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練守紗氣壞了。「好,現在你也看到結果下,的確是你誤會我了,既然如此,你可以給我滾出去了嗎?」
神君曜聳聳肩,意猶未盡的回憶著她柔美的身段。
「真是太可惜了。」
他的話猶如火星般-,再度點燃了她的怒火。
「神君曜,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被羞辱的感覺讓她差點紅了眼眶。「你一再的懷疑我,污蔑我的人格,這些我都忍下來了,可你今天卻這樣大搖大擺、堂而皇之的闖入我的房間,你把我看成什麼隨便的女人!」
她泛紅的眼眶讓他有些訝異。「我沒有這個意思。」
「還說沒有?」他的否認又讓她惱火起來。「你明明就有,如果沒有,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女子,你卻好像一點自覺也沒有。」 他突地挑起眉,雙眼溜過她姣好的面容與身段。
「相信我,這點自覺我絕對有。」
練守紗被他看得臉一羞,再大的怒火也沒有。
「好了,既然已經證明一切只是誤會,你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吧,還是你仍舊不相信我,想要再『親自檢查』一下?」
他壞壞的笑著,「你肯嗎?」
練守紗氣得拿起一隻繡枕丟向他。「不要臉的色魔,馬上給我滾出我的房間,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惱火的瞪著他悠哉離去的背影,練守紗一把怒火燒得又烈又猛。 ,
「可惡的王八,總有一天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
桌上的燭火搖曳,映射出詭譎的暗影。
只怕原本一心想要雪恥的人兒,那顆脆弱的芳心已慢慢動搖了。
第五章
落花紛飛的十月天,秋風颯颯,枝葉搖曳。
一眼望去滿是青蒼翠綠的草地上,兩匹毛色雪白的駿馬正在湖邊啜飲著湖水,樹蔭底下,一臉怒氣的練守紗則讓神君戀給強拉了出來陪她踏青。
未察覺練守紗的怒氣,坐在草地上的神君戀笑得可樂了。
「紗姐姐,這兩匹馬很漂亮吧,它們可是我爹從塞外重金向人買回來的喔,而且聽說可日行千里呢!真是太厲害了。」
一旁的練守紗僵著臉,沒把她的話給聽進去。
她惱火的握緊雙拳,頻頻吸氣,可還是壓抑不住胸口的怒火,她終於忍無可忍的轉向神君戀,臉色難看到極點。
「戀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神君戀這會兒才發現她正板著一張臉。「紗姐姐,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好難看啊!」
「我臉色難看?」想起昨夜所受的屈辱,她就想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害的。」
神君戀靜靜瞅了她好一會兒,似懂非懂的笑了。
「紗姐姐,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