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慈惠倏地傻住了。「你怎麼可以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
他嘲諷的撇了撇嘴角。「比起她所做的惡毒事來,我的又算得了什麼?」
「你是個大混蛋。」她再也忍不下去了。「雪兒會愛上你這種人真是她瞎子狗眼,因為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愛。」
「我是不配,她的愛我根本承受不起。」
江慈惠憤怒的握緊雙拳,恨不得賞他一巴掌。「你會為你現在所說的話付出代價的。」
「我現在就已經在付代價了。」
「你……」她強迫自己深吸了口氣,然後憤怒的看著他。「我警告你,等到你發現雪兒是被冤枉的時候,我絕不會讓雪兒回到你身邊去。」
他為她的話感到好笑。「我想,應該不會有那一天的。」
「噢!你這個天殺的。」江慈惠瘋狂的掃落他桌上的東西,一掌拍響了桌面。「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雪兒的諒解,去死吧!」
罵完後,她將門用力的關上,然後像一陣風似的離開。
江慈惠走後,尹寒順手捻熄手上的菸,站起身走至落地窗前。
他不懂她為什麼還要來替雪兒她說情?這一切本來就是雪兒咎由自取,如果她當初沒有對不起他的話,根本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一想起雪兒傷心啜泣的樣子,尹寒的心就揪得死緊。
為什麼她要背叛他?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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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來,尹寒藉著瘋狂的工作來麻痺自己。
他不讓自己有絲毫停下來喘息思考的機會,結束了手邊的工作,他就馬上飛至國外談論下一筆生意,然後再趕搭飛機回來開會,時間就在這樣來來回回的忙碌中度過。
第一個擔憂的人就是葛薇雅。
自從雪兒離開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曾再看兒子笑過,他每天把自己操到累得動彈不得,就是絕口不准任何人提起雪兒。
葛薇雅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曾試著開口向兒子詢問,豈料一提起雪兒,他就像發了瘋似的大吼,然後硬是將她推到房門外;如此重複幾回後,她就不再問了。
對於兒子,她是看在眼裡,疼在心底。
他永遠是那個最早到公司,最晚離開公司的人,一成不變的日子、一成不變的工作量,葛薇雅擔心極了,怕他會累出病來。
「小寒,工作雖然重要,身體也要顧呀!可別弄壞了身子。」
「我知道。」母親總是這麼叮嚀,而他也總是如此應允。
她停頓了一會兒,還是出聲說道:「小寒呀!你爸爸說這一陣子公司的一切都很穩定,不用太擔心,他希望你好好休息一陣子。」
「不用。」他的回答是簡短而肯定的。
「但是……」
她還正準備往下說,尹寒已截斷她的話:「媽,我的事你根本不用操心,我的身體沒問題,不需要休息。」
「可是……」
電話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葛薇雅憂心忡忡的看著尹寒拿起話筒,沒多久,她就聽見話筒的那一方傳來一道高八度的尖銳女聲。
尹寒旁若無人的和話筒裡的女人說話。
(好……好的!寶貝,我現在就過去,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沒問題,我一定買個更大的鑽戒給你,好……等我,待會兒見。)
直到他掛斷電話時,葛薇雅一張臉早已綠了。
「又是那個女人?」
尹寒露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她不是『那個女人』,她是我現在的女朋友。」
「你現在的女朋友?」葛薇雅聽得火冒三丈。「你不是答應過不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嗎?怎麼才一會兒工夫,你又和她們纏上了?」
「媽。」尹寒望著大驚小怪的母親。「她們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們是我的朋友,你總不會阻止自己的兒子交朋友吧!」
「我沒有阻止你交朋友,但是……」
尹寒俐落的拿起沙發椅上的西裝外套,然後整了整裝。「媽,我還要繞到精品店去,我先走了。」
「小寒……」
望著兒子又回復了原先浪蕩風流的生活,葛薇雅不禁滿心憂慮。
如果雪兒在的話,她那乖順聽話的寶貝兒子就不會這樣了。此刻,她不禁在心底祈禱著雪兒能趕快回來,如果她回來了,一切就會回到正軌。
如果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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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尹寒拖著一身疲累回到家。
掏出口袋的鑰匙打開門,他有些醉意的開了門,然後舉步往樓上走去。
在走過雪兒之前住的房間時,他猶豫了一會兒,與理智交戰了好久,最後仍戰勝不了對她的思念,他衝動的走進她的房裡。
室內仍殘留著她身上獨特的香味。
再也控制不了,他坐在床沿緊抱住頭,強烈的思念著佳人。
雪兒已經離開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他不是瘋狂的工作,就是一天換一個情人,藉以消減自己對雪兒的思念,但事實證明,他根本忘不了她。
他瘋狂的想念著她。
他好懷念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他更懷念她對他露出笑容的模樣,以及她溫柔的倚偎在他懷中的感覺,所有關於雪兒的一切,他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天,他真的好想她!
每當他在公司的時候,只要一聽到開門聲,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期待著她的出現,直到看見出現的人不是她時,他的心就好像失去了某個重要的東西似的落寞。
有時耳邊傳來嬌柔的呵笑聲時,他會像發了瘋似的尋找著笑聲的來源,在發現到笑聲的主人不是她時,他會發了狂似的摔東西洩憤。
甚至當他回到家,發現滿桌可口的菜餚時,會不自覺地丟下手上重要的企劃書走至廚房,以為她會如往常一般圍著一條圍裙,手上端著香噴噴的菜朝他走來……
他掩面苦笑。他到底要花多久的時間才忘得了她?
而如果她真的出現在他眼前的話,他又該如何面對她?
所有的人都在為她說情。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站在她那一邊?畢竟對不起他的人是她,背叛他的人也是她,他們怎麼能奢望他會原諒她?
他的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在飯店裡的那一天,她那苦苦的哀求、哭紅的眼及傷心欲絕的模樣,深深痛擊著他的心。
他究竟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能忘記她匍匐在他腳邊啜泣的樣子?
尹寒猛槌了下床,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他不能再想,他不能再想著那個背叛他、把他玩弄於手掌心的下賤女人。
他迅速站起身,卻被自床上掉落下來的東西吸引住視線。
他順手拾起地上的紙張,然後攤開來。
看著印在紙張上的鉛字,他捏緊手中的紙,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然後飛快的步下樓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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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來到徐夢嘉的住處,尹寒不由分說的扼住她的手腕,滿臉風暴的瞪著她。
徐夢嘉被他的模樣嚇住了。「寒,你怎麼啦?突然對人家那麼凶,晚上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不知大禍臨頭的徐夢嘉仍兀自靠向他懷中撒嬌。
尹寒毫不憐惜的推開她,然後晃了晃手中的紙。「告訴我,這是什麼?」
徐夢嘉嘟嚷了幾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他的注視下將目光栘向那張紙,在看到那張紙後,血色立即自她臉上褪去。
尹寒沒有忽略她臉上的表情。「這個你打算作何解釋?」
「我……」
她這次可是真的完全無話可說了。沒想到當初為了欺騙桑落雪而假造自己懷孕的醫生證明,如今竟成為害死自己的證據。
她、心慌的想解釋:「寒,我……」
「你怎麼樣?」他冷酷的抓住她的手腕,表情是令人發寒的森冷。「你八成就是拿這個在雪兒耳邊嚼舌根的吧!」
「我……」她心虛的躲開他的注視。
尹寒瞬間恍然大悟。「飯店的事件也是你的計謀,對不對?」
徐夢嘉在他的注視下瑟縮了一下。「寒,你聽我說!我只是想得到你的愛,我……」
「你住口!」尹寒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巴掌,眼神裡寒氣逼人。「沒想到你心機居然如此深沉,為了讓自己飛上枝頭當鳳凰,竟不擇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寒……」輕撫著仍熱辣辣的臉龐,徐夢嘉此刻真的感覺到害怕了。「我……我只是想要嫁給你而已,我不要任何人來和我搶你。」
尹寒惡毒的看著她。「你是什麼東西?我是你的嗎?」
「寒,請你原諒我。」她死皮賴臉的貼住他的胸膛,臉上努力的擠出了幾滴淚。「我只是希望得到你的愛……」
他狠狠的打斷她的話。「自始至終,你從沒得到過我的愛。」
「你……」
她原本委曲求全的臉在聽見尹寒無情的話後,頓時變得扭曲猙獰。「是,我是從沒得到過你的愛,所以我也不容許任何人得到你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