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一隻杓子凌空飛了過去,「快說,到底是誰告訴你的?再說不知道,我就打得讓你知道。」
頓時間,整個烘照室鏗鈴匡啷的,外頭喝茶吃點心的客人還以為有人在拆房子呢!
許斐茵趕緊跑進來察看,「筱茵,你在做啥,世界大戰開打啦!」
「斐茵,沒你的事,把門關上,等我把這傢伙料理好就沒事了。」
「可是外面那個……」
筱茵明明是個女生,個子連人家肩膀都不到,卻成天要教訓人家,況且,她進來不單是為了他們吵得天翻地覆,而是外頭有人說要找她啊!
算了,就說她不是真的喜歡李裔嘛,要不然怎麼連理都不理!
愛打架就去打得過癮,她只好去跟李裔說老闆在打架中,不方便見客。
「許斐茵,馬上出去,然後把門關上。」她又揮了一把杓子給那傢伙。
「喔。」她也不想招惹生氣的練筱茵。
「你不要成天恰北北的,我是讓你,不是怕你喔!」齊勳揮開了那個杓子。
「好樣的,我恰北北,對,本小姐打小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長大的,所以就是恰北北,是男人就不要輕薄人家的嘴巴,有種就不要規避問題。」
「我哪是輕薄,你剛剛自己不是也很陶醉?」明明是吻得兩情相院,怎麼可以因為是他主動,就說他輕薄她。
「馬克杯,你最好快說,是不是那個豬頭齊勳跟你說了我什麼?你存心來整我的——」她真的有夠討厭那傢伙的,她的初吻在那一次意外中毀去,她的魔法甜點錯過裔大哥,讓她的愛情至今沒有著落。
雙手齊發,數十個器皿往他背上砸去,卻還是消不了練筱茵的火氣。
被追逐的人也火了,回過身以著雷霆萬鈞之勢揪起這個小辣椒,然後直直的看著她。
「馬克杯,你、你幹嗎啦!還不放我下來——」她手不能動,雙腳卻不忘做困獸之鬥。
忽地欺近她的臉,然後又是一記綿密的吻,他就不信沉溺那個吻的只有他,與其在言語上爭執,不如用實際的行動讓她再次體認到那個纏綿的吻今彼此都心折。
「唔……」騰空的腳讓她沒有安全感,只得抓住他身上的任何東西。
緊緊的握在手心,即使是一片衣褸,都會讓她心安!
纏綿分解,唇依舊碰著唇,「我要跟你說一個秘密,可是你不可以打人喔!」
「什麼秘密?」氣息尚喘,練筱茵愣了半晌,根本忘記他們剛才還在廝殺。
「我就是齊勳,當年那個奪了你初吻、你的虎牙、你的奶茶慕斯的傢伙。」他一鼓作氣的全說了。
既然要挨打就一次打完,要不,他可能這輩子都得是傷痕纍纍。
迷濛的雙眼瞬間瞪大,柔順的眉揚起了誇張的角度,那是她發飆的前兆。
「你說什麼?!」
「聽好,我就是齊勳,也是馬克。」
小妮子火氣一來,顧不得許多,仰口一咬就是一個清晰的齒模。
「痛……」齊勳鬆開對她的鉗制。他不敢相信這丫頭真的對著他的下顎,狠狠的咬下去。
沒了傢伙,她的拳頭先頂著用,「原來你就是齊勳,你這狗改不了吃屎的傢伙,難怪老愛搶我的奶茶慕斯,你這殺千刀該死的小偷——」「我喜歡你啦,」他突然大聲喊著,然後自己也被這話給駭著了。
空氣有著五秒鐘的凝結……
「放你的大頭屁——」
「一次大戰再度掀起波瀾。
擠奶油花的工具砸了,切蛋糕的長力射來,齊勳機伶的側身一閃,免去鮮血淋漓的一場兇殺案,她怎麼攻擊,他就怎麼閃。
才告白,他就要被打得英年早逝,萬一拐她上床,她豈不像黑手黨要宰了他,當務之急還是先落跑吧!
眼見情勢無法控制,他舉起雙手面對著她說:「你不要生氣,我也是到今天才發現自己喜歡你的,你不接受就算了,當我沒說,不要殺人……」練筱茵右手是掛面棒,左手是剛剛完成的小蛋糕。這傢伙膽敢如此戲耍她!
「混賬——」右手的掛面棒先脫手飛出,左手的小蛋糕緊接著出招。
「不要衝動……」
砰的一聲,掛面棒敲上前額,齊勳腦袋瓜驟疼,腳下不慎的踩上了一隻小鍋,滑了幾步,就這樣應聲倒地,換來更大聲的碰撞聲。
砰——
隔絕渾亂與營業的門被推開,左手的蛋糕就飛上了正巧進門的某人,砸上去分毫不差,奶油貼滿一整張臉。
「齊總裁!」練父傻了眼,倒吸一口氣。
「姨丈!」李裔僵了身體,不知道該笑還是保持鎮定。
「老公!」齊母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忍不住扯著喉嚨大笑,「哈哈哈哈……」這丫頭夠辣夠嗆,她喜歡。
練筱茵瞪著那個無辜的受害者,繼而看看後面的三個人,再瞧瞧腳下踩的手下敗將,連忙露出怯生生的樣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縮回跋扈的腳,然後對著瞠目結舌的三人,露出了傻笑。
「呵呵,意外……」
「兒子——」齊母對著昏迷的兒子喊了聲。
「齊勳——」李裔看看昏迷的表弟,又看看傻笑的練筱茵,直嘀咕著暴力。
「練、筱、茵——」練父仰天長嘯的大喊。
「人家不是故意的啦!」她趕緊捂著耳朵,躲到工作台下去。
第十章
被禁足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阿爹禁足,真夠丟臉的。
齊勳被她打得送進醫院,還有輕微腦震盪,至於那個蛋糕受害者,據說是她的大老闆,也就是飯店的總裁啦!
而他竟然還是齊勳的爸爸
本來還有一丁點的愧疚,但一得知那傢伙又騙了她一件,她愧疚的心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練筱茵把臉埋進棉被堆裡,煩躁的猛捶著被子。
「是他活該,誰叫他敢騙我,還吻了人家好幾回……」害她回家後,嘴唇整整疼了一天,像極了超市的盞盞腸。
「他說他喜歡我耶,天知道是不是又再騙人!」不過她卻為了這句話甜了一整晚的笑容。
說真的,馬克杯長得高高帥帥的,不比裔大哥遜,而且又好使喚,又喜歡她做的甜點,怎麼想怎麼好,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齊勳,這些好的稱讚就全作廢,她才不會讓自己喜歡上那個仇人呢!絕對不行——「為什麼馬克杯不能就是馬克杯,偏偏是那個討厭鬼齊勳?」
「幹嗎,在思春啊?」何之雅聽到許斐因的第一手報告,連忙趕來嘲笑這個禍空口。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怎麼會沒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
「不早也不晚,就看見一個傻妹一下子殺氣騰騰的咒罵著某人,一下子又甜滋滋的埋在被子裡傻笑。」
「你今天怎麼這麼空閒,還有時間來探我這個囚犯?」
「百年難得一見有人成囚犯,即便有事也都沒有比來看你這個殺手值得。」何之雅往床邊一坐,「喂,聽說你連老闆都不放過啊!扎扎實實的砸了一個大蛋糕在大老闆臉上。」
「哎喲,別再說了啦!我哪知道他們會突然闖進來,我有交代斐茵把門給關上啊,」「敢在人家老爸、老媽面前痛扁他們的兒子,這種員工普天之下還真沒幾個,我看你這回拿什麼去賠!」
「賠什麼賠,這又不能全怪我。」她極力撇清。
「你啊,準備以身相許吧!把人家飯店小老闆打進醫院,叫你以身相許還便宜你了呢!」
「什麼話!」練筱茵抗議著,「又沒怎樣,不過是輕微腦震盪,住院個兩天就出來了啦!」
「你還真是奪命女煞星耶,如果他出不了院,你怎麼辦?」
出不了院!有這麼嚴重嗎?
「不會吧!我出手有這麼凶殘嗎?我只不過用掛面棒敲了他一下,是他自己倒下的耶……」「茵茵,起床了啦!還不去醫院看馬克。」許斐茵的身材果然嚴重影響走路速度,何之雅都進來哈拉半晌了,她才緩緩出現。
「什麼馬克?他是齊勳,就是那個當年吃了我魔法甜點的豬頭耶,我幹嗎去看他?」
「因為你阿爹我命令你去!」練父突然出現在門口用命令的口吻吩咐。
他這女兒啥都好,就是脾氣一發作,便跟個潑婦沒兩樣,而這種情況尤其在齊勳身上最顯著,若說他們是一對冤家,還真是不為過。
一見面沒吵也有打,十多年前一個沒了虎牙,一個到醫院縫了十多針,過了這麼多年,進醫院的又再次進醫院,甚至還腦震盪咧!
真不知道,下回兩人再碰面是準備送太平間還是火葬場?
「什麼?!阿爹,你每次都跟那傢伙同一國,我才是你女兒耶。」
「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我女兒!阿爹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在你齊伯父、齊伯母面前把齊勳打得昏迷進醫院,連你齊伯父都被你砸了一臉奶油,拜託你好女兒,人家好歹是你的老闆、飯店的董事長,你喔,真是……」練父實在氣得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