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趕快過來。」一看到她,化妝師衝上前來拉著她化妝、做造型。
「我不需要吧?」
「沒錯啦,不管是新人或是男女儐相,我都要做出最完美的造型。」新郎錢給得很闊氣,她就得依著做,這說辭也是新郎給說的,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有錢賺就好。
經濟不景氣,不要跟錢過不去!
花容格沒多想,只是當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不禁嚇了一跳,那一點都不像伴娘這陪襯角色,感覺有種喧賓奪主的錯覺。
「幹麼給我戴頭紗?」
「當然要蓋著,蓋住你的臉,才不會搶了新娘的丰采,這是我精心設計的欸。」化妝師想,這丫頭一定是被逼婚,要不怎麼連要當新娘子都不知道?
新娘子始終沒出現,教堂的休息室安靜無聲,納悶的是,始終只有她花容格一人,說不出的怪。
讓她發呆的時間沒有太久,那化妝師急忙又推著她往外走。
「要去哪裡?」
「來了、來了。」化妝師喊著,朝對面的人揮著手。
駱以楓身上是筆挺的深色西裝,襯得他英俊挺拔,花容格正要問他怎麼回事,教堂的門卻驟然打開。
他以十指交握住她的手,極為強勢的拉著她往裡頭走去,結婚進行曲的音量大過她的問題,一張張熟悉的臉對她笑得諂媚,花容格終於意識到一切都是場騙局。
「你這是在做什麼——」在神父面前,她錯愕的問著他。
「結婚啊!」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你鬧夠了沒,你結婚關我屁事——」她拉下了臉,掙著要縮回被扣住的手,離開這荒謬的情狀。
「阿邱,快一點!」駱以楓大喊。
突然,手腕上叩的兩聲,一把手銬扣住了兩人。
「阿邱,你在幹什麼蠢事,最好交代清楚這是什麼意思。」她簡直不敢相信,阿邱竟會用手銬把她拷在駱俊璋的身邊。
「容格,新娘子要溫柔一點,乖乖讓神父幫你們證婚。」阿邱往後跳離好幾步,「容承哥跟姑姑都在看著,你別讓他們嚇死了。」
花容格連忙轉身在觀禮席位上梭巡,大哥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一旁的姑姑則噙著淚,愛憐的望著她,再過去的那不是以楓的爸媽,還有他那金絲貓妹妹?院長、張老、醫院同事,更後面的還有她的大學同學們。
「你究竟是誰?」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究竟是以楓還是駱俊璋?為什麼要這樣戲弄她這個情感脆弱的女人?
「容格,別哭,你怎麼突然哭了?」一秒前,他還在為惹火她而竊喜,下一秒,他卻被她哭慌了手腳。
他是設計要讓她哭的,但是是喜極而泣,而不是現在這樣嚎啕大哭。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這樣戲弄我?」
「是我,我回來了,我是你愛的以楓,也是愛你的駱俊璋。」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百分之百是你想嫁的那個傢伙。」阿邱冷不防的丟出一句揶揄,「快點,神父站累了,再不證婚,鐘點費要追加耶!」
「別哭,先讓神父證完婚,我再仔細回答你的問題。」駱以楓扳過她,讓她面對前方的神父。
偷瞄她一眼,瞧她滿臉濕的,趁著神父盡責的念著證婚詞,他掏出手帕溫柔的擦著她的眼淚。
多討人喜歡的新娘子啊!生氣的時候可以大吼大罵,一下子又哭得淚眼婆娑,他就是喜歡這樣挑戰她的野蠻極限。
套上婚戒、大事抵定,在大家的掌聲中駱以楓攔腰抱起新娘往外走去。
「你真的是以楓?」太震撼了,心臟跳動的頻率還讓她有些不能負荷。
「是,我是。」他及時抹去她一滴淚。
「以楓,真的是你!」攀住他的肩膀,她激動的哭起來,為了這一天,她等了好久,久到幾乎活不下去。
「阿邱,走了,咱們的較量才要開始。」
花容格瞥向後方,果然尾隨新人的就是阿邱夫婦。
「要去哪裡?」花容格噙著淚問。
「當然是去綠島,比賽看誰先懷個綠島寶寶回來。」阿邱胸有成竹的。
「你……」花容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噓,別讓阿邱知道那晚我們先偷跑了。」駱以楓一臉賊兮兮的。
這心機重的男人!花容格低低咒罵。
忍下打人的衝動,她在心裡醞釀一個計畫,反正她要去日本唸書,就順便慫恿梅欣去玩吧,屆時看這兩個笨蛋要上哪裡找老婆。
臭男人,這些年的折騰,害她流了多少珍貴的眼淚,她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尾聲
偌大的舒軟床上,有個男人好夢正酣,他露出滿足的笑,發出一聲喟歎,「哇,結婚真好!」
晚上有熱情如火的妻於偎在身旁軟語呢喃,讓他軟玉溫香抱滿懷,平日還有人體貼照料三餐,這簡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想著想著,他又想攬著老婆好好溫存一回,呵呵,照這情況下去,想要懷個綠島寶寶,應該不是難事了!
大手往旁一伸,「嗯?」原該存在的柔軟軀體消失了,只摸到一床軟被,而且還是他剛剛踢過去的,不死心的再探探,床位竟是冰涼。
駱以楓睜開雙眼,豁然起身,納悶的低語,「容格怎麼可能那麼早起床,她不是最愛賴床的?」
下床往浴室走去:心想她也許在晨浴,「容格,容格——」推開了門,空蕩蕩的,依然沒有老婆的芳蹤。
「怪了,一大早的,去哪裡了?不可能啊!」昨晚可沒怎麼讓她安睡,他的熱情讓她頻頻喊饒,以容格嗜睡如命的習性推斷,現在才早上七點,絕不可能下床的。
正當駱以楓為了妻子的行蹤百思不得其解,門外傳來一陣緊急的敲打。
是容格忘了帶鑰匙吧?
打開門他便喚,「容格,你去哪兒了?」
「糟了啦,以楓——」
不是容格,是阿邱。
「幹麼?害我以為是容格回來忘了帶鑰匙。」
「還什麼容格,那魔女挾持我老婆跑了!」阿邱氣急敗壞的嚷道。
「你胡說些什麼?」
「是真的,我一早醒來,梅欣就不在房裡,我以為她是出去散步了,後來在浴室的鏡子上看到她用口紅寫著,她跟容格先走了,我趕緊翻找櫃子,她的行李真不見了……」阿邱一臉頹喪。
「怎麼會?」駱以楓不信,轉身去找容格的行李,如果容格的東西還在,他發誓會痛扁阿邱一頓。
翻了半天,衣櫥裡果然只剩下他的衣物,皮夾甚至只剩下一千塊。
「容格怎麼會這樣對我?」他簡直不敢置信。
胡亂套上衣眼往樓下大廳走去,駱以楓跟阿邱活像在追逃妻似的凶狠。
「早上有沒有看到兩個女人離開,大約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一個長髮一個短髮。」駱以楓劈哩咱啦的問。
「喔,她們留了信要我們轉交給她們的先生。」
「我們就是她們的先生,快把信拿出來。」
仍處在極度震驚的駱以楓迫不及待的搶過信,看著裡面的內容。
親愛的老公:
一開頭就讓駱以楓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擔憂。
昨晚你真的很賣力,讓我享受到被愛的感覺。但是……
重點來了!女人說話總是這樣,先給點甜頭,然後再打一巴掌。
我想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很抱歉,我計畫攻讀碩士的課業就要開始了,是以不得不拋下老公你,趕緊到日本的學校報到。
日本?他怎麼不知道,她幾時要到日本攻讀碩士的?這天殺的花容格竟然什麼都沒說!
因為你曾說過你是家裡的經濟支柱,我喜歡做什麼,你都會支持我的,所以,我擅自從你的皮夾裡拿了你的信用卡還有一點現金,你知道的嘛,唸書也是需要學費的。
很好,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搜括他的金錢,然後把他扔在綠島,自己飛去日本念她的書去了!他真不敢相信,他的新婚妻子會這樣對他。
對了,因為我擔心會寂寞,所以找了梅欣來跟我作伴,你別掛念我,我會好好的,愛你喔!
愛你的老婆 容格筆
糗了,這下子糗大了,兩個笨蛋被妻子放鳥。
「駱以楓,我會被你害死啦!」阿邱想到老婆被拐去日本,哀痛逾恆。
「關我啥事,我也是受災戶啊!」
「一定是容格氣我當你的共犯,把她蒙在鼓裡,所以現在故意找碴的。」
「好了啦,閉上你的嘴。」駱以楓火冒三丈。
沒錯,他是很喜歡容格偶爾要要野蠻的樣子,他會覺得那是一種撒嬌,一種情趣,但是,她這一次也太誇張了吧!撇下新婚老公,逕自跑去日本,存心跟他挑戰嘛!
他的心跳瀕臨破表,不行,他非得逮她回來不可。
「阿邱,快定,我要馬上去日本把那女人逮回來。」
正當兩人氣急敗壞的往外走去,櫃檯服務小姐連忙喊,「先生,你們的住宿費還沒有付清喔!」
「多少?」駱以楓問。
「一共是六千八。」
「六千八?」他心一驚,自己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千塊,連忙轉頭鎮定的跟阿邱說:「欸,你先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