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走出電梯門,辜允中狂按著某戶門鈴。
「找誰?」
「我是辜允中,找宋悅然。」他簡言道。
宋悅然不疾不徐的走來開門,門才拉開一點縫隙,辜允中盛怒的身子便硬撞了進來,那眼神似乎想要將他大卸八塊般兇惡無比。
「辜總裁?」他從容不迫的笑問。
「沈傲君人呢?」辜允中額際青筋爆霹。
「進來坐吧!」宋悅然領著他進屋子,一派閒適的樣子,分明無視於辜允中尋人的急切。
「她答應到RTV了?」
「對,下星期一就報到。」他無謂的一笑,在桌上擱下一杯水。
「你休想藉著她幫RTV打知名度。」辜允中沉聲警告。
「條件談攏就是互蒙其利,她不會損失。」宋悅然瀟灑的甩著剛洗淨的頭髮。
「為什麼打她的主意?」「沈傲君人美氣質佳,工作能力也不錯,全天下不是只有你辜允中有眼光,先跑未必會先達終點。」宋悅然出言調侃,興致高昂的睇著眼前盛怒的男人。
宋悅然轉身從容的在沙發上蹺起二郎腿,暗自思忖著,言承揚這老奸巨猾、一臉陰沉的傢伙還不是斂在他手裡,就憑辜允中這小伙子,雖然堪稱得上是個精明、又小有城府的角色,但又能奈他何?「她人呢?」辜允中懶得跟這油腔滑調的傢伙多費唇舌,現在他只想盡快找到她。
「哈——辜總裁真有趣,竟然會跑來寒舍找人?」宋悅然存心在老虎嘴上持虎鬚,一副不莊重的樣子。
看來,不需他親自攻城掠地,一切就能手到擒來。
「別逼我揍人,快說她人在哪裡?」辜允中冷笑的鎖定他,強勁的威脅十分明顯。「金屋藏嬌,辜少請回吧!」他宋悅然身無長才,就是嘴碎、好整人,如今有人自動送上門給他玩,怎能輕易放過。金屋藏嬌?這男人敢把他視若珍寶、心愛的女人納入羽翼下?幽深的眼眸直透出刀鋒般銳利的視線,筆直的朝宋悅然射去。
「在哪裡?」眼底火紅的風暴在醞釀著辜允中從齒縫進出質問。「我把沈傲君這位嬌客藏在某個金屋裡,至於地點……」宋悅然露出無傷大雅的表情,存心要逼瘋辜允中。
「在哪裡?」他冷峻的臉逼近宋悅然,單手倏地一揪,像拎小雞似的將宋悅然拎離了沙發。
「真要動手?」他存心要挑戰辜允中的底限。
「當然——」辜允中的忍耐早已瀕臨極限,這個不知死活的宋悅然竟然專挑他死穴戳,果然把他給惹毛了。
二話不說,他掄起結實的拳頭一揮,硬生生的朝宋悅然白淨的臉上招呼而去。
「喔——」拳頭準確的落在宋悅然左眼,疼得他發出一聲淒厲慘叫。他怎麼也料想不到,老謀深算的他竟會估計錯誤,白挨了這一拳。
他原先設想的情形是維持著他一貫瀟灑,從容不迫的逗著這富家少爺,誰知這少爺為了女人連名聲都不顧了,居然真的動手!宋悅然臉色頓時黑了大半。
「快說——」第二拳結實的掄起,定住在他眼前,攢眉威脅著。指節泛白,不難揣測這力道之驚人。
「你不怕我反將你一軍?」宋悅然雖惱怒,但仍試圖力持從容。「今天沒找到人,我一定會親自把你扔進太平洋。」辜允中臉上有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不忘掄緊拳頭警告。
「好、好、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宋悅然拍拍他的拳頭示意他放鬆領口的桎梏,「她搬進RTV附近的公寓。咳——」彎下身,撫著緊滯的胸口,他咳得十分狼狽。
「哪一間,把地址、電話全寫出來。」辜允中從一旁茶几上抽出便條紙,扔了只鋼筆在他面前。
宋悅然挫敗的執筆疾書,口中喃喃有詞,全是不甘願的埋怨。取過那張便條紙,辜允中轉身離去,合上門前,他別過頭,「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還有別逼她開什麼鬼記者會,否則你最好先去幫你的腦袋保個巨額險。」
沉穩的步伐漸漸離去,宋悅然陡然鬆了一口氣,他實在太低估這次的危險性了。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只留下金光熠熠的鋼筆在嘲笑他的失算,還有隱隱作痛的左眼……
∼∼∼
「為什麼搬家?」打了宋悅然給他的電話號碼,辜允中焦急的問。
「你怎麼知道,不是還在外國嗎?」沈傲君將話筒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詫異他的消息靈通,手邊仍在收拾著白天剛搬進來的東西。
跟宋悅然一同搭機回台灣的隔天,她馬上搬人RTV為她所準備的高級個人套房,出入有完善的保全系統,可以免於其他同業的追逐、騷擾,此時此刻她才能悠閒的在家整理東西。
「難道你真的認為唐語緗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渾厚的嗓音被急切的心情折磨得滿是傷痕。
「不,我相信你。」她澄清。
「那為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你的情況?為什麼辭職不告訴我、為什麼受委屈也不告訴我?」辜允中的聲音有著飽飽的怒意急欲發洩,然而這都是因為擔心她所致。
「你在生氣?」
「我不該生氣嗎?」辜允中反問。
「學長,你信任我嗎?」沈傲君停下手邊的工作,靠在小沙發上。一方面為他的深情而感動著,一方面也為兩人多阻的感情路感歎著。
「信任,」他有但書,「但是我還是會掛心啊!」他無法釋懷她的隱瞞。
「同樣的,我對你信任,但是我一樣會擔心。我相信你是愛我的,我不想因為我無謂的擔心而影響到你在公事上的決策,我只是需要點空間獨自想想我們的未來。」她吸了一口氣,「我不希望你在美國還掛心台灣的事……」
「那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我們該怎麼做?」他一反平時的沉著,咄咄逼人的氣勢絲毫不受到電話的阻隔而減弱。
「低調,忍耐。」她冷靜的說。
以一新聞的時效性而言,這緋聞實在該落幕了,既然一開始沒有出面說明一切,最後也不必跳出來說任何話讓議題再度被炒一次。
「嫁給我。」辜允中氣急敗壞的吼著,「我不想忍耐,不想再聽到那些流言了。如果再保持低調還是不能與你在一起,我就不惜掀起軒然大波。」他的情緒瀕臨失控邊緣。
「學長——」第一次見識到他如此失控的樣子,沈傲君擔憂的急著要安撫他如燎原之火般的情緒。
「不准叫我學長——」他倨傲的大吼。
「為什麼要生氣?」她不明白他這狂風驟雨般的脾氣從何而來。
這時新住處的門鈴急切的響起,她正質疑來訪人的身份而猶豫著是否要開門,便聽到大門被使勁的捶著,整個門板幾乎要撩不住狂切的拍打而震動搖晃著。
「開門,傲君。開門——」怒獅般的狂吼從電話那端和門板外同時傳來。
確定是他夾帶大量的狂風暴雨而來,沈傲君連忙奔去打開搖搖欲墜的門,不過,那結實的拳頭差一點就要招呼到她細緻的臉蛋上。
「喝——」她嚇得向一旁躲去,免去臉部瘀青的下場。
「對不起——」辜允中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歉疚的蹲下身摟住她。
扳過她的身子,他迫不及待的便吻住她,直到她極度缺氧渾身癱軟在他懷中,這發了狂的獅子終於稍稍收斂那山雨欲來的脾氣。
「為什麼不跟我聯絡?難道你不知道我會掛心嗎?」他強大的手勁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體內似的。
似啃似吻的碰觸親暱的落在她頸窩,引來她的輕顫,「別這樣,我怕癢。」沈傲君害羞的閃躲。
「你是我的,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疼惜、寵愛的女人。」他含著她圓潤的耳垂喃喃說著,「我們結婚,這次不准你再逃,因為我要你的全部——」
又是一個密實令人暈眩的激吻,沈傲君有許多問題想問他,卻因他的激吻下而渾身虛軟得無法思考。
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抱起她,單腳帥氣一個回勾,利落的掩上敞開的門。
「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她好不容易在平復呼吸後,問出心裡的疑惑。
辜允中沒有回答,他的眼睛泛著紅絲,一臉的冷峻,下顎來不及清理的新生胡碴在方纔的熱吻扎疼她細緻的臉蛋,就連向來筆挺的襯衫也變得縐巴巴的。
將她在長沙發上拋下,他結實、挺拔的身子跟著壓了下來。又是一個密密實實的熱吻,叫人迷濛得暈眩。
「我想你,很想念你,可你卻殘忍的回報我對你的一往情深。」他又愛又恨的說道,眼神是被愛折磨的痛苦,還有對她的探深眷愛。
「學長……」她癱軟的四肢全在他的鉗制之下,欲振乏力,挑逗似的熱吻讓她嚶嚀著。
「你到底要我怎麼對你?」他問,唇依舊遊移在她頸間,「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重視勝過一切嗎?」
「學長,對不起……」她不是有意傷他的,只是,她總以為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是對彼此最好的決定,她萬萬沒想到這會讓愛她至深的男人受到傷害,她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