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群不吭聲,雙眸噙著淚,緊抿著唇。
「把她帶到美國是因為我計劃在婚禮中惡整杜氏企業,讓他們家人在分散於國外、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接受真相大白的嚴厲指責,不但是要為我爸爸報仇,也要讓他們為覬覦海天投資案的貪婪付出代價。」
「這輩子,我只認定你!她宣稱她懷了我的孩子只是為了打擊你,提高她的勝算,沒有婚禮,從來就沒有婚禮,因為我的新娘子帶著小孩離開我。事後杜雅穗她也失蹤了,我跟她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
耀群兀自哭泣,「信任呢?我們根本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這還有必要在一起嗎?我們一直是互相欺騙,難道連現在都還要繼續嗎?」
「聽我說,子靖的出生不是意外,那是我熱切渴望得來的孩子,而且我要澄清,我跟杜雅德從未相識,她騙你說她愛我是為了要我保全她父親的名譽、事業。當初那件婚約是她父親為了事後怕人疑心,故意處心積慮安排的,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表面上接受婚約,就是要他們不設防,我才能步步為營揪出他的陰謀,讓真相大白!」
他痛苦的摟著她,將臉深埋在她頸窩,「真正的信任就是要去相信你不相信的。相信我,決定隱瞞你所有的計劃是不希望你煩心、不希望你卷人整個計劃中,我一直想要給你和孩子一個美好的生活,我不願意你因為知道真相而痛苦,我明白你是那麼看重你和她的友情,原諒我的欺騙。」
耀群被動的讓他緊緊的抱住,眼淚不可遏止的在他肩上渲染出一大遍濕懦。她不知所措,面對他的誠摯澄清,她的心受到動搖。
「我能嗎?我們的關係一開始就只是建立在我懇求要當你的女人,你必須讓我坐上主把台的位子,所以我們才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和子站存在。」
「別哭,」他緊摟著她,「不管我們曾經荒謬的約定什麼,這都只是為了順理成章的追求你。」
「我好氣你的隱瞞,氣你自私的決定一切事增,害我的心你是受到踐踏般的難堪,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難受嗎?」她一想到那揪心的痛,忍不住提江錘打他的胸膛,「我要的是你的坦白。」
「我知道,從現在起,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他保證。
這五年真的等得夠久了,他不想再等下去,現在他只想接回她和孩子,讓他好好的照顧他們。
她哭了好久,哭得眼睛都痛了,哭得臉上的淚痕濕了又干、干了又濕,直到罕見了只好靠他身上尋求支撐。
「累了?」
「嗯,你害我哭得眼睛痛。」她啞著聲音,「以前和子靖兩人嚎淘大哭都沒這麼用過。」
「對不起,以後絕不再讓你哭。」言承揚溫柔的保證。
「真的?」她心上泛著一絲甜蜜。
「真的,我會永遠疼愛你。」他啄了她一下,「我說過,你是我的蕩鞦韆的女孩,你只能用於我。」
含著淚,她還不太能相信這重這是真的,小心翼翼的偎在這闊別已久的胸膛,她是多麼特戀他獨特的擁抱啊!曾經在夜裡因為想念他而輾轉難眠;如今他們是不是真的否極泰來了?耀群緊揪著他的雙臂。
「嫁給我,這句話我好久以前就想這麼對你說。」
她無有識是緊緊摟住他,嫁不嫁都無所謂,至少她肯定自己已經不想再跟他分開了。
好夢正酣,不知道是哪裡趕著投胎的傢伙不知死活的按著門鈴。
看了一眼時鐘,早上六點半,「天啊!假日都不讓我好好休息。」抓起擱在一旁的眼鏡,東搖西晃的下床。
宋悅然睡眼惺忪的打開門,一看到兩人甜蜜的站在外頭,嘴巴響前念個不停,「一大清早不在床上多溫存,打擾我睡覺?」退開身子,讓兩人進來。
「我兒子呢?叛徒。」耀群攤開手掌,要他交人。
「喔,你昨天是沒把她擺平啊?一大早來跟我討兒子。」看了言承揚一臉帶笑,他只覺得自己很衰。
「子靖還在睡啦!昨晚纏著我問一些有的沒的,還勞累我當馬給他騎,差點把我整死。」他還是把炮火對準言承揚,「言總裁!兒子才交給你幾天,淨是寵他玩騎馬打仗,不然就是當狗爬,你對當爬蟲類這麼有心得啊!」
「馬跟小狗應該不屬於爬蟲類吧?」言承揚問他。
「隨便啦,」宋悅然指指門半敞的房間,「要兒子自己去抱。」
言承揚毫不遲疑的走進去,脫下外套裡著言子靖瘦小的身子,把睡得東倒西歪的兒子抱在手上回到客廳。
睡姿突然改變,言子靖蠕動身子揉揉眼睛,睜開眼看向抱住他的人,「正牌老爸,你來接我回家了啊!」
「對啊!」這孩子老是有新鮮的稱呼。
「那你跟媽咪上床了嗎?」言子靖興致勃勃的問。
耀群一聽到兒子口中的限制級詞彙,柳眉一挑瞪著宋悅然,「你又教他什麼不倫不類的東西了?」
「這哪裡不倫不類?」來悅然斜靠在沙發上辯駁,「我只是教育他必然的性知識,說『上床』他比較容易意會,總不好跟他說教倫、做愛吧?」
「強詞奪理!」耀群沒好氣的看著這思想乖張的上司。
「到底有沒有?一號阿爹說你們上床後,我就會有小妹妹。」言子靖很認真的問。
「子靖,別聽電視台叔叔亂說,我們回家睡覺去。」耀群的臉一紅一白的變換著,只得速速決定離開。
她實在沒勇氣聽下去,惟今之計就是把兒子跟宋悅然徹底隔離,免得影響兒子身心健康。
YDS總裁辦公室,言承揚趁著工作空檔欣賞桌上新出爐的全家福,嘴邊春風得意的笑容是怎麼也隱藏不了。
等石允從美國把老太爺接來台灣,他就可以舉行婚禮正式迎娶耀群為妻,一家人也就可以住到新家。
只要他把耀群、子靖納人羽翼下保護,當然,宋悅然也就沒啥名目可以霸佔他的寶貝兒子,欺負他心愛的老婆。
桌上的分機閃著紅燈,「總裁,醫院打來電話,夫人參加辜少婚禮的途中出了車禍,現在正在醫院急救。」秘書的聲音顫抖著。
言承揚一聽到這消息,心驟然下沉,「取消所有行程,我馬上過去!」
拎起外套,一把抓著鑰匙快步的奔出辦公室,秘書迎上前遞過寫著醫院住址的小紙條,言承揚原本洋溢著幸福的臉孔頓時蒙上一層陰影。
老天爺啊!於萬別這樣捉弄他們,等了這麼多年,他們一家人就要可以團聚了,為什麼要讓耀群發生意外呢?
開著車子極速駛出停車場,一個急轉彎朝醫院的方向快速的駛去。
顧不得連闖了十多個紅綠燈,待車子停下,他大跨步的跑進醫院急診室,臉上的表們嚴峻得讓醫護人員嚇得退開。
「請問車禍被送來的張耀群在哪裡?」他握著鑰匙大口喘著氣,心中的焦急自是不在話下。
「已經送病房了,在右手邊上去的203號病房。」護土小姐覬覦他的長相,又畏懼他瀕臨發狂的模樣,連忙指著右手邊的方向。
「謝謝。」
轉身跑向樓梯,三步並作一步往前衝去,避開走廊上的其他病患,在203號房門前看見垂頭喪氣的宋悅然。
上前一把抓住宋悅然,「她怎麼樣了?醫師怎麼說?」
他無法承受心愛的人將再一次從他生命中離去,口氣急切得想從宋悅然口中知道她的情況。
只見宋悅然低下頭迴避他眼神的詢問,一徑的搖搖頭。
言承揚心痛的紅了眼眶,麻木的鬆開揪著宋悅然襯衫的手,難道她真的不屬於他?可他這輩子不能沒有她啊!他是那麼的愛她,
怎麼會這樣?她出門前還打電話信行旦旦的說今天一定要搶到新娘捧花,他們還約定要去挑婚紗!
頹喪的推開病房,映人眼簾的是兒子無辜的眼睛和閉上眼瞼的耀群。
他摸摸兒子的頭,腳步沉重的走向病床,先是在病床旁凝望著她美麗的容顏許久,心痛著她前額的傷口,接著輕輕的坐在床沿,雙手包裡著她裡著層層紗布的手臂,不知怎麼的,男兒淚就這樣滴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言承揚不捨的將臉埋在她頸窩,感受她的氣息,如果老天爺真要這麼捉弄人,請讓他能夠這時刻重溫她的氣息。
受到驚嚇的耀群原本正固眼小想,卻突然感覺臉上有雨滴似的液體滴落,睜開眼,就見言承揚親眼的摟著她,臉部朝下埋在她頸窩處。
「言。」才著紗布的手覆在他頭上。
言承揚一聽到她的叫喚,連忙抬起頭。
「怎麼樣?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緊張的問。
耀群伸手撫著他的臉,「怎麼哭了?」驚訝他的淚水。
「我沒事,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叫醫師來看看。」他握住她輕撫著臉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