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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方小亞

  人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他還沒給他母親添孫子的事已經夠讓他覺得內疚了,現在更不能剝奪母親惟一的生活娛樂。

  「要我跟平陽解約,我辦不到。」

  「你辦不到?!」凌曉群怪叫起來。

  一開始不怎麼相信他真是愛著她父親,這會兒親耳聽他這麼說,她不由得重新評估父親在他心自中的地位。

  「我能問為什麼嗎?」

  「這是我的家務事。」

  「你知道平陽已娶妻生子了嗎?」她追著他猛發問。

  何慕槐一愣,不明白她問這個做什麼?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對他的家庭是一種傷害嗎?」她將更大的罪名扣在他頭上。

  他更疑惑了,他幫平陽出書也能變成妨害家庭?

  「我以為我給他走的是一條賺錢的活路。」

  「平陽不在你們出版社,他照樣能出書。」

  難道平陽想跳槽?!何慕槐很快的想到另一個層面去了。

  這陣子市場很亂,各家出版社的作者紛紛出走,弄得出版社的負責人像驚弓之鳥似的。

  但,平陽——

  「不會的,他不會離開我們出版社的。」那天他才跟他談過,平陽喜歡他們出版社的環境,所以跳槽的可能性很低。

  「你給的價碼很高嗎?」他那篤定的模樣令凌曉群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算是合理。」他這是保守的說法,其實他給平陽的價碼算是天價了。況且——「我不以為平陽會為了錢離開公司。」

  「你以為、你以為,什麼事都是你以為,奇了,你又不是平陽,怎麼知道他不會為了錢跳槽?」她嫌惡地瞄了瞄他。

  何慕槐有些詫異。他長這麼大,還沒人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我得罪過你嗎?」

  「沒有。」凌曉群喝了一口青菜湯,才嚥下去,又突然想到那些肥大的菜蟲,頓時又嗆又咳的直想把那口湯吐出來。

  她出狀況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特別生動。他看著她,心情格外的輕鬆自在,忍不住伸出手——

  「你幹嗎?」

  他的手還沒碰到她一根頭髮,她就駭得像是他拿把刀要殺了她一樣。頓時,他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她用著凌厲的目光看著那隻手,直到何慕槐硬生生的收回它。

  「我只是想拿張面紙給你。」他揮揮手中的面紙示意。

  凌曉群這才看到他手中還拿著東西。

  「是喲。」她顱了他一眼,努努嘴要他把面紙放在桌上。

  他照做,她才伸手去拿,他當下看傻了眼。

  有沒有搞錯啊?她拿他當瘟疫看也不是這樣!「小姐,我手上沒什麼髒東西吧。」

  「我知道。」

  「那你幹嗎這麼防我?」他給她面紙,她不直接拿,還拿得這麼迂迴、曲折離奇。「你當我得了瘟疫嗎?」

  「雖不中亦不遠矣。」她老實地說。

  而她的老實招來何慕槐一記白限。他也有這麼沒人緣的時候嗎?

  突然間,他真想衝進洗手間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變了模樣,要不然以前女人看到他總是前仆後繼的向他示好,而現在他卻讓人棄如敝屐,賺惡得像是地上被踩著的泥。

  「你別皺眉,這不是你的錯。老實告訴你吧,我碰到男人會過敏。」她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發現味道還不錯。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忍不住再夾一口,入口的魚,肉質細而且有嚼勁,看來這裡的廚子手藝不錯。

  動起筷子的她毫不留情,專挑好魚、好肉下手,吃得津津有味。

  而何慕槐沒了吃飯的興致。

  他好奇的追問:「過敏?怎麼樣的症狀?」

  一就是碰到男人會發熱紅腫、起痱子。」告訴他實情好了,免得他以為自己的身價大跌沒人愛,最後真巴著她父親不放手,那就慘了。

  何慕槐皺起了眉,而凌曉群也看到了。

  「你不信?」

  他不語,但是臉上的表情有著狐疑。

  成全他了,她豁出去的說:「把手給我。」

  「幹嗎?」他問歸問,但還是伸出了手。

  她伸出食指戳他的掌心,心裡數著,一秒鐘、兩秒鐘……

  「咦!怎麼會這樣?」

  十秒鐘過後,她收回手,沒看到自己有過敏的跡象。莫非一根手指觸碰的刺激量不大,所以產生不了作用?

  這一次來狠的。她將整個手掌全用上,小手就這麼貼著他的大掌,感覺有點奇怪。他的手好大哦——

  她抬起頭,看到他在笑。

  「你幹嗎笑?」更可惡的是,他笑起來的樣子真不錯看。她收回手,看看自己的手掌。

  咦,怎麼還是沒反應?她愣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發呆。莫非她的恐男症好了

  凌曉群興奮的跳起來,但她想到自己並沒做什麼,病怎麼會突然好了?不信邪,她轉到何慕槐的身側坐下,靠得他好近好近,還是一點事都沒發生。

  「我好了,我的病好了。」她開心的又笑又叫。「從今天起我就能交男朋友、談戀愛,能跟男生手牽手的看電影、逛街、吃飯……」她叨叨絮絮的說著,臉上泛著興奮的紅光。

  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還牽著何慕槐的手在那晃呀晃地。

  瞧她一派天真的表情,他的心也跟著悸動。

  「你還沒交過男朋友?」

  「當然,因為我可是有恐男症的。」她陡地放開他的手,坐回原位繼續吃東西。

  他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他的手喜歡讓她華著。

  「你確定你有恐男症?」

  「確定,不過你是無緣見到了,因為我的病已經好了。」雖然好得莫名其妙,但是她還是很開心。凌曉群笑得嘴咧得開開的。「我可以再叫一盤魚嗎?」

  「請便。」何慕槐也感染了她那分率直。

  她馬上招來服務生。男服務生把菜單拿給她,手不經意輕輕碰到她的指尖——

  她先是心驚了一下,才想到自己的病已好了。「不要緊,沒事、沒事的。」她放心的直甩手,臉上還掛著開心的笑。

  但一眨眼的時間,她的食指就像被蜜蜂螫到般,腫得像大拇指一般大。

  「啊!怎麼會這樣?」她驚慌的尖叫出聲。

  「不、不是我弄的,我、我沒有——」瞧見她的模樣,男服務生緊張的拚命搖頭。

  何慕槐馬上遺走了他。

  「看來你的病還沒好。」他朝她伸出手。

  凌曉群像防賊一樣的瞪著他。「你想幹嗎?」

  「讓我看看。」

  「不要。」

  「我又不會害你。」

  「你把手伸過來就是想害我。」

  「這是什麼理論?」

  「我獨創的過敏理論,怎麼樣?」

  翻翻白眼,何慕槐解釋。」我只是想再試試如果我碰你,是否會有如此反應。」

  「廢話,當然會。」不用試她就知道。

  「可是剛剛不是沒有怎樣?」

  對啊!她剛剛還以為自己痊癒了說。

  凌曉群好奇的看著自己剛才觸摸他的手掌。「唔……或許是發作得比較慢。」

  「不可能。」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肯定。「我剛剛也是用手碰你……」她思考著,忽地,若有所悟的開口,「會不會我的病只好了一半?」

  「什麼意思?」

  「就是我左邊不敏感,右邊卻變得敏感了?」方才用左手試探完全沒反應,被服務生碰到右手就有事,一定是這樣。

  「小姐,你這樣自我安慰能對你的人生有什麼助益?你一樣有恐男症,一樣交不到男朋友。」他將問題全挑明了,完全不給她一點奢望。

  「手給我吧。」

  為了試驗自己的恐男症究竟好了沒,好到什麼程度,凌曉群緩緩伸出手,但猶豫著該拿哪一根指頭做實驗。

  何慕槐等得不耐煩,直接把她兩隻手全抓過來,包在掌心裡。

  「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拚命的想甩開他的手。

  「沒事、沒事的。」他安慰道。「你看,你的手沒腫。」

  「是還沒腫。」她的過敏現象她最清楚,先紅後腫,接下來的兩天會又癢又痛,令她生不如死。

  她死命的想甩開他的手,何慕槐見她堅持,於是鬆開對她的禁錮,而她一自由,就開始拚命的吃。

  她無法想像待會自己的手腫得像大饅頭的時候,要怎麼拿筷子吃飯,所以趁現在還沒發病,能吃多少算多少。

  凌曉群狼吞虎嚥了近十分鐘,終於感到飽足。

  何慕槐付了賬,準備要送她下山。

  「咦?」她發出疑惑之聲。

  「怎麼了?」

  「我的手怎麼沒腫起來?」人家她一直在等待耶。

  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願著她。他早說過了,他確定不會讓她產生過敏反應,她還不信,這下子有事實當佐證,看她還有什麼話說。

  凌曉群反覆地翻著手看,真稀奇!

  但,這也不對,因為她剛剛碰到服務生的時候,反應依然老大,唔……這會不會是意味著她只對他不會產生過敏現象?

  她看著何慕槐陽剛正氣的臉,突然瞭然於胸。

  他果真跟她爸一樣,是個「姐妹」,所以她的身體才不會對他產生排斥現象!

  在她心裡,幾乎認定何慕槐就是同性戀,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同時是她老爸的「姦夫」兼「淫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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