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眼前他可還有「正事」要辦呢!
「我賭童姑娘今天會進步。」金洛風突然說,順手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是我的賭金。」
「這……這太多了吧!我們都是好玩隨意賭賭罷了,您……」
「無妨。」金洛風不在意的說。「哎呀!小二,那位大爺賭的是不可能的事,童大姑娘三年如一日,怎麼可能在今天突然進步了,咱們正好可以大賺一筆呢!」
「就是啊,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你快上去看看吧!」
「好,我這就去探探。」店小二往二樓雅座走去,所有的人全都引頸企盼。
不到一會兒,店小二黯著臉色匆匆下樓來,拿了另一壺酒又匆匆上樓去。
所有人都錯愕的看著彼此。
「不會吧?今天童大姑娘要了第二壺酒?!」
店小二再次下樓後,所有人立刻上前詢問。
「這……那第二壺酒確實是童姑娘叫的,而她的第一壺酒,也確實是喝完了。」店小二無奈的說。唉!連他也把今天的工錢給輸了。
「怎麼會這樣?!」所有人都不信的喊,但是事實卻是不容他們懷疑的。
金洛風收了賭金,大方的對在座所有人道:「諸位,今天諸位所用的,全部由在下請客。」
大家聽聞均十分高興,因為就算贏了,各自分得的賭金也抵不過所吃的這一頓啊!
金洛風望著二樓雅座的方向,開始覺得娶童雲也許不再只是權宜之計。
童雲鬱悶的斟上一杯酒,小啜了一口,她的心情極端的差,壞透了!
沒想到爹為了怕她嫁不出去,竟然夥同全鎮欺騙那個代表金家的人,隱瞞她刻意塑造出來貪杯的形象,莫怪乎她會雀屏中選,原來她「唯一」的缺點竟被刻意的隱藏。
爹就真的那麼希望自己快點嫁出去嗎?她陪著他們兩位老人家不好嗎?世俗的眼光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沒結婚、不結婚,就真的是那麼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事嗎?
她想醉,這次是真的想醉了,而不是像過去的每一次,都只有三分醉卻裝出爛醉如泥的模樣。畢竟一個女孩子總不能真的醉到不省人事吧!誰能擔保這些街坊鄰居不會哪天突然現出狼性?不過還算不錯,三年來他們都很循規蹈矩的叫人來把她抬回去。
可是她今天真的想大醉一場,忘了所有的事,忘了世俗,忘了爹娘的叮囑,忘了這場婚事,忘了那該死的罪魁禍首——金家!
喝掉一壺酒,才只五分醉,怎麼辦?她人還很清醒呢!
不要!清醒的人是最痛苦的,她為什麼不像其他女孩,就那麼懵懵懂懂的任其父兄安排,過了一生?以前總是想她們是無知的,但是現在,她多麼希望自己也真的無知,如此一來,眼前的痛苦就不復存在了,她就會像其他人一樣一起期待婚禮的到來,就像柔兒所說的,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嗎?
店小二剛好走上樓,童雲無視他一進來看見她仍然清醒時的震驚,要他再送上一壺酒,免去了她得揚聲叫喚的尷尬。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她的神智愈來愈模糊,樓下的騷動進了她的耳裡,卻進不了她的心底,醉吧!醉吧!讓她忘了一切!
金洛風,金洛風!為什麼她還記得這個名字?這個即將葬送她未來的紈紈褲子弟!
她從不認為這個金洛風會像是媒婆口中所形容的那麼優秀,她認定他一定是個敗家子,否則為何要千里迢迢的在各個鄉下找媳婦?光是京城的閨女就夠媒婆踏平他們金家的門檻了。
所以說這就是清醒的人為什麼會痛苦的原因,什麼都太明白,如果她不這麼凡事明白的話,如今……如今她就不會……
「金洛風……金洛風……為什麼你不乾脆去撞牆死掉算了……」
童雲終於醉倒在桌上,她不知道,她最後的一句話並不是放在心裡,而是喊出來的,而那雖不至於傳到樓下人盡皆知,但是對於正好上樓來一探究竟的三人,卻是清清楚楚的入了耳。
「呵呵……」司徒庭笑得比較含蓄。「哈哈哈……」關書彤就沒這麼好教養了,他毫不忌諱的大笑出聲,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在笑誰似的,一邊指著金洛風,一邊拍著胸口表示他快笑得喘不過氣來。
金洛風其實並不在意,他心裡反而對這樣的童雲升起一股疼惜,讓他幾乎忍不住要順從她的願望不娶她過門了,幾乎……
「我說金大公子,人家恨不得你去死算了,你怎麼說?」關書彤戲謔的問。
「或許我會如她的意,就是不知她如果知道她的丈夫真的快死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金洛風緩緩的說。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成形,他要看看這童雲的思想是如何的驚世駭俗,或者只是虛有其表而已。
第三章
童雲還未張開眼睛,劇烈的頭痛就讓她差點叫了出來。
唔!好痛啊!這就是喝醉酒的報應?
「柔兒,幫我倒杯茶。」她閉著眼睛低聲的喚著,知道這種時候柔兒總是守在她身邊不敢離開。天知道她連張眼的力氣都沒有,可怕的酒醉,她發誓以後絕對不再逞強喝醉酒了。
她聽到腳步聲,知道柔兒聽到了她的話,然後是倒茶的聲音,接著柔兒來到身邊將她扶了起來,她喝下那杯茶後,又被輕輕推臥回床上。
柔兒這次好安靜呢!而且動作也很輕緩,大概知道她正痛苦著吧!可是……
似乎不太對勁,柔兒會這麼體貼嗎?而且味道不一樣!
她緩緩的張開眼睛,陌生的房間讓她吃驚的快速坐起,隨之而來的痛楚又令她忍不住低哼一聲。
「嗯……」童雲抱著頭癱回床上。「很痛苦吧?」金洛風看著她,緩緩的說。
是男人的聲音!
這讓童雲更加震驚,她可別假醉了三年都沒事,真醉了一次就發生憾事了!
她悄悄的審視自己的服裝,發現自己竟然換過衣服了,而且身上穿的還是男人的單衣!
「你對我做了什麼?!」再也顧不得頭痛,她立刻坐起身子,抱著棉被厲聲質問。
金洛風微微一笑,故意笑得非常曖昧。
「你說呢?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的還酒醉不醒,美色當前,男的還能做什麼呢?」
「你下流!無恥!」童雲怒喊。天啊!她毀了,毀在這個衣冠禽獸的手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店小二為什麼沒有差人來將她帶回家?為什麼會讓這個無恥之徒帶走她?
「現在才說這個不是太遲了嗎?一個女孩子家在外敢喝得爛醉如泥,應該早要有覺悟才是。」金洛風乘機教訓她,免得她以後嫁入金家還這麼貪杯。
在金家,醉倒不省人事是會受欺負的,金家的人可不像這小鎮的人那麼善良,尤其她的姿色又是上等的,色慾薰心的人哪有放過的道理?
小酌他不反對,反而能增加一點生活情趣,但是喝醉,他就不贊成了,不僅傷身又容易誤事。
「你……」童雲說不出話來,一口氣梗在喉嚨,下一瞬間眼眶發熱,流下眼淚。
她瞪著他,對他憤恨難消。「你這個無恥之徒,我今天要替天行道,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她話未說完就一躍而起,一招「鶴頂紅」直取他的死門大穴,只攻無守,完全沒有防備,大有同歸於盡的意思。
金洛風心裡一驚,往後一躍,躲過她的死招。這女孩好強硬的個性,打算和他同歸於盡呢!
她那怒火與淚水迸射的美眸,含帶著強烈的恨意,燙了他的心。
躲過她十來招不要命的招數,金洛風決定到此為止,這個教訓應該夠了,她會終身難忘才是。
他開始採取攻勢,不到十招,便制住了已喪失理性的童雲。
「放開我!我一定要你的命!」童雲怒喊。為什麼?為什麼男人總是把女人的身體任意的糟蹋、蹂躪?
「夠了!童雲,就算你醉得不省人事,難道連自己的身體有無變化都分不清嗎?」金洛風喝斥,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彈。
童雲一震,靜了下來,一臉深思的看著他。
「你不先為自己檢查檢查,看看哪裡遭到破壞了?」他戲謔的說。
她掙脫他的鉗制,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靜下心後,不用檢查,她也可以知道除了酒醉頭痛之外,自己並無任何改變。方纔之所以會那麼激動,全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震撼讓她不知所措,失去了洞察力。
「你到底是誰?」童雲沉聲問。「你可以叫我寒濤。」金洛風說。
「寒濤?我確定我不認識你,至少我的記憶中並沒有你的存在,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的衣服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確還不認得我,至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會換了衣服,是因為你中午喝醉了酒,結果還來不及差人去請人來帶你回去,你就吐得一身穢物,不得已,只好就地幫你處理了。是我請掌櫃夫人幫你換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