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甜心…」顫抖的手輕撫女兒淚濕的臉頰,多麼捨不得呵!「記得…爹地說的話,好嗎?」
夏儂點頭,泣不成聲。
「夏儂是個……堅強的…女孩,爹地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爹地和媽咪要……要留給你…的寶藏…」大手無力的垂下,不再溫暖。
「爹地!爹地!」夏儂哭喊。
「夏依!夏依1」杜克察覺不對勁,立即來到她身邊,試圖將她搖醒。
夏儂緩緩睜開眼睛,迷迷濛濛中看見那映著火光,與父親相同的金髮以及蔚藍的眼睛。
「爹地!」她抬手環住杜克的頸子,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摩掌著。 「爹地,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和媽咪都死了,丟下我,死了,好可怕……」
「夏儂,你在做夢,我是杜克。」那有如小女孩的神情以及語氣,讓杜克的心微微泛疼,可那在他身上磨蹭的凹凸有致的身子,卻讓他的身體起了尷尬的反應。
該死!他不是禽獸啊!
「杜克?」夏儂微愣。
杜克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認知現實之後,瞬間變得僵硬。她飛快的放開他!他也理解的退開,掩飾自己不該起反應的身體。
「對不起。」夏依低著頭,慌忙的拭去兩鬢的淚水。她有多久不曾再夢見那個意外吧?那場奪走父母的連環車禍,媽咪當場死亡,爹地殘留著一口氣,交代遺言——
是因為今晚的暴風雨嗎?和那一夜一樣的暴風雨。而更讓她無法面對他的,是她竟然將他當成爹地,像個小女孩般的抱緊他撤嬌,那一瞬間,她好像又回到十七歲…
「咳!你認為這間搖搖欲墜的小木屋真的撐得過這個暴風雨的肆虐嗎?」似乎察覺她的不自在,杜克清了清喉嚨,試圖轉換氣氛。
夏儂抬起頭來,也許是有相同的想法,她讓自己盡量表現得自然一點。
「安啦,我爹地造屋的技術是一流的,比這個更強的暴風雨都設問題。安心的睡吧!不會有事的。」
她佯裝打了個哈欠,重新躺下,在睡袋裡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是嗎?我更希望由自己有你一半的信心。」杜克低喃,知道她不想談話,只好閉上嘴。
強勁的風勢夾雜著暴雨,突然,暴風雨聲中傳來一聲不屬於自然界的聲音。
「唉,你有聽見什麼聲音嗎?」杜克坐起身,傾身搖了播夏儂。
「什麼啊?」夏儂回過神,張開眼。
「外面有聲音。」杜克告訴她。
「拜託!外面當然有聲音,暴風雨來襲,記得嗎?」夏儂翻了個白眼,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
「不是,我猜想可能有人。」
「或者是森林的野獸。」夏儂咕噥。
「夏儂,我真的……」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杜克的話,杜克楊眉望了一眼倏地起身的夏依,表情明顯的說著:看吧!我就說有人。
「喔!好吧!好吧!你是對的。」夏儂抓了抓那頭濃密的金髮,快速的將它們紮成馬尾。
砰砰砰!敲門聲又響,這次夾雜著男人尖銳的吼聲,「該死的!夏儂,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點開門!」
「天!是尤金?!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夏儂瞪大眼,不敢置信的低喊。
喔!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真是該死的尤金!
「你認識門外叫門的男士?」杜克蹙眉,不解心中為什麼升起一股不悅。
「他是我的堂哥,一個陰險卑鄙無恥下流的傢伙,所以你不用這麼有禮的稱他為…」夏儂撇撇嘴,充滿不屑。「男士。」
「夏儂·古德曼!快開門,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尤金的聲音急促又尖銳,又急又重的捶著門,夾雜著幾聲詛咒,可見他已經被這個暴風雨搞得一團糟了。
「我想我必須去開門,雖然我非常期待他在這種風雨交加的深夜站在外頭,不過更有可能的是那扇門擊毀在他的手裡,你知道的,我們少不了它。」夏儂勉強的起身。
「的確,少了那扇門,這場暴風雨我們會很難度過。」
「夏儂!該死的,快來開門!夏儂!」
「來了來了,別再鬼吼鬼叫了!」夏儂揚聲高喊,她真是、受、夠、了!
第四章
「該死的暴風雨!」尤金一進門便不停的低咒著。
夏儂看著一身狼狽的尤金,一點同情都沒有。
「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的眼神冷冷的,聲音冷冷的,瞪著尤金,心裡其實早有答案,而且為這個答案而憤怒。
「哦,我只是…」尤金支吾著,隨即轉移話題。「拜託!你沒看見我一身濕嗎?先拿一條毛巾借我行不?」
「有人強迫你到這裡來嗎?搞成這樣還不是你自找的!你以為我會同情你?」夏儂沒好氣的說,不過還是拿一條毛巾給他。 「不准用髒,我只剩這條毛巾
「知道了,一條毛巾而已也這麼計較!」尤金咕噥,一雙狹長猥瑣的眼睛在室內飄啊飄,終於看到了屋子裡的第三人。「他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指著杜克,驚訝的質問。
「他是一個與你無關的人。現在,回答我,尤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不要再試圖轉移話題了。」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危險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放任你單獨跟他在一起?!」尤金仍舊試圖轉移重點。
「危險?不,尤金,他比你安全多了。」
杜克無語的站在一邊,沒有加入他們的談話,只在夏儂說出那句話時,有趣的微勾唇角,他安全嗎?
他自己可不敢保證,尤其是剛剛身體在不該起反應的時候有了反應之後,他實在不敢說自己對她是安全的。
「他安全?我知道了,他是你的情人,對不對?
你們約好了要一起尋寶的,是不是?」
情人?夏儂尷尬的望一眼杜克,發現他只是淡淡的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尤金所說的話,她才鬆了口氣。
「尤金,你跟蹤我,對不對?」受不了他的閃躲,夏儂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挑明了說。
「我…我只是不放心你單獨涉險。」尤金眼神遊移,不敢直視她。不過隨即又逞強的大聲, 「如果我早知道你竟然和情人在這裡幽會,我就不會這麼雞婆「是嗎?原來你一直在暗中保護我,是不是?」夏儂笑得虛偽。這尤金還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以為她和他一樣蠢嗎?
「沒錯.都是這個暴風雨讓我不得不現身。」
「當然啦!你可不想死在外面,對不?搞不好閃電會擊中某棵樹木,而你又剛好躲在那棵樹木下。」
「就是說嘛!」尤金哈哈笑著。
杜克訝異的望著他們,最後迎上夏儂的視線。
拜託!這個叫尤金的傢伙難道聽不出她是在諷刺他嗎?
夏儂對杜克無奈的聳肩,沒惜,尤金是個陰險卑鄙下流無恥的小人,但是,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蛋。
「尤金,你該不會忘了莎莉已經快生了吧?」
「才七個月而已,不要緊的,你這邊比較重要。」
尤金揮揮手,不在意的說。
「不是我比較重要,是寶藏比較重要吧!」
寶藏?
杜克訝異的揚眉,剛剛這個堂哥也說什麼尋寶的,他們在玩尋寶遊戲嗎?
「這是當然的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著你?」尤金理所當然的說,隨即摀住嘴,該死,他怎麼說出來了!
相對於尤金的懊惱,夏儂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沒什麼好驚訝的。
「尤金,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我說過很多次了,爸爸留下的手札裡頭沒有什麼寶藏。」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放著舒適的生活不過,卻跑到這荒野山林受苦!」
「這是一趟回憶之旅,尤金,我追隨我父母的行跡而來。如果你真的在暗中保護我,就該知道我根本沒有在尋找什麼寶藏!」她知道,爹地和媽咪要她借由這一路的探險,從中尋得「勇氣」與「智慧」,至於「幸福』,她還不知道是什麼。
「是『還』沒有,你騙不了我的,夏儂,因為我看過叔叔所說的寶藏。」尤金自得的笑。
夏儂訝異的張著嘴。「你看過?」
尤金狹長的雙眼進出貪婪的光芒。
他一直找不到叔叔把那東西藏在哪裡,整個屋子都被他翻過了,但是沒有,本來以為會在銀行的保險箱,但是保險箱裡卻只有那三本手札,所以線索一定是在手札裡,否則叔叔沒道理這麼慎重其事的將手札放在保險箱裡!
「沒錯,我看過,那是一顆…」他望向杜克,似乎察覺到他是個第三者,立即閉上嘴。 「反正我看過,所以你別想騙我,而且,既然叔叔的遺囑裡沒有交代清楚,那麼那個寶藏我們就各憑本事,誰取得就屬於誰。」
一顆?杜克疑惑的揚眉。一顆什麼?
夏儂蹙屑,難道爹地真的有留下什麼寶藏?只是意外發生的突然,他來不及告訴她?她手上的手札難道真的隱藏了某個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