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醒強撐起精神,擔憂的看著她吊在半空中,抬手摸索巖壁,想要抓住個什麼東西來穩住身子,突然,他錯愕的看著兩人的距離,這才意識到,他們的發……解了!
她似乎還沒發現這一點,他還沒機會告訴她,一條粗大的繩索就從上頭落了下來。
「你們沒事吧?!」上頭有人喊著。
兩人驚喜相望,立即朝上頭大喊。
「我們在這兒!」李慕醒拉住繩索,扯了兩下。
「把繩索綁在腰上,我拉你們上來。」上頭的人這麼喊著。
李慕醒立即將繩索丟向喬守銀。「接住!」
她一手抓住繩索,在腰上環了一圈,再將繩尾拋向他。
「你綁牢一點,免得半途鬆了。」她叮嚀。
待李慕醒也綁好繩索,他們朝上面喊了一聲,一會後,他們被往上拉。
一上崖頂,他們幾乎虛脫的趴在地上,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蹲在他們面前一身白衣的俊美公子。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李慕醒聲音嘶啞,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如此俊美的男人。
「在下白塵居。」他淡淡地一笑。「舉手之勞,兩位毋需客氣。」他溫和地說,指向一旁不遠處泛著微微火光的一個山洞。「他們三人傷勢頗重,我已經稍事處理過,應該不礙事了。」
和李慕醒同樣聞言一楞,喬守銀問道:「白公子的意思是,你已經救起我們的隨從,並已安置妥當?」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他是如何將三個人從崖下救起,並且在山洞裡生了火,還救治了他們?!
「是的,我看你們的傷勢也不輕,先到山洞裡去吧!」白塵居依然不慍不火,上前一手一個將兩人撐起,走進山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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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守銀首先醒了過來,看到白塵居坐在山洞口的石頭,晨光投映在他身上,讓她只能看見陰暗的背影。
轉頭望向不遠處仍然昏睡的四個男人,方站起身,她微楞的低頭望向自己的頭髮。
「原來已經解開了……」她低喃。
「姑娘醒了。」白塵居緩緩的走進來,上下審視了她一遍。「姑娘除了右手之外,其餘傷勢不重,看來這都要歸功那位公子全力的保護。」
她揚眉,「白公子的意思是?」他說反了吧?是她救了李慕醒才對吧!
「那位公子被礫石傷得體無完膚,還有多次的撞擊傷及筋骨,我猜想,在你們墜下山崖時,是他護著妳的吧!」他溫和一笑。
喬守銀一楞,偏頭望向趴著的李慕醒,那破碎的衣裳和斑斑血跡讓她觸目驚心,纏滿佈條的背部,依然可見血跡斑斑,那是為了保護她的?
是了,她想起來了,他是將她緊緊的抱著,可當時,電光石火之間,她以為他只是攀住她為求保命罷了,根本沒想到他是為了保護她……
緩緩的步向他,她蹲坐在他身邊,沒受傷的左手顫抖的滑過他的發,他們的發已不再結,可她卻突然覺得,那個結……在她心上……
「……喬姑娘……」李慕醒囈語著。
喬守銀微微一震,輕輕的撥開他覆蓋在臉上的頭髮,俊逸的臉上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緊閉的眼、微蹙的眉、低低的呻吟,顯示出他的痛苦。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她靠在他耳旁低聲安撫,溫柔的嗓音連自己也沒發覺。
白塵居微微一笑,幸好他決定跟在他們後頭瞧瞧,才能實時救了他們,要不然那丫頭的任務就要搞砸了!
他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那丫頭呵!已經好久不見了,好久好久……
留下一瓶傷藥,白塵居無聲的飄出洞外,瞬間消失在山嶺間。
「白公子……」喬守銀回過神來,才想問清楚他們的傷勢,卻已經沒見著人。「奇怪,到哪裡去了?」訝異的低喃,方才白塵居站立的地方,只餘下……
她蹙眉望著那個瓷瓶,那是什麼?
起身走向它,她彎身將它撿起,咬開木塞,一陣清香傳出,這味道和之前那瓶莫名出現的特效傷藥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吟的思索了好一會兒,她才將瓶裡的藥粉敷在自己右手上,震驚的看著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這傷藥,雖然味道一樣,可效果似乎更顯著!
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她輕輕拆開李慕醒身上的布條,看到那嚴重的傷勢,她的心突然一揪。
為他敷上藥粉之後,再為其它三人上藥,小小的藥瓶容量卻似乎不小,當所有人的傷口都上好藥時,藥粉正好用盡。
回到李慕醒身旁,她呆呆的望著他。她不懂,他貴為一個王爺,為什麼會這麼做呢?
「你能告訴我嗎?」她低語。
他當然無法給她答案,而疑惑,不只這一樁。
低頭望著自己的右手,短短兩刻的時間,傷口竟已開始結痂,她不得不懷疑,這該不會是……仙丹吧?
太多的詭異事件連續發生,難道這世上,真有神仙?
喬守銀突然嘲弄的一笑。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些事件,一定會有個合理的解釋的!
第七章
紅娘在福德正神的指引下,終於在山洞裡找到正熟睡的一行人。
錯愕的望著血跡斑斑的他們,有些無法接受。
「不會吧!我才多久沒來關照你們,你們就給我搞得這麼淒慘?!」她喃喃低語,上前查看他們的傷勢,卻發現那些傷口早已癒合,而且還泛著一股熟悉的清香。
「奇怪了,難不成有其它仙人下凡攪和?」紅娘不解的抓抓頭,有點糊塗了。
「還攪和咧!人家是幫了妳!」月老隨後出現,正好聽見她不知好歹的話。
「月老爺爺,您也來啦!」她吐吐舌,不好意思的笑。
「就說妳沒本事的話,一對一對來嘛!逞強的結果呢?差點搞出人命來了吧!我說丫頭,妳可要搞清楚,如果出錯的話,妳就別妄想還有回仙界的一天了。」
「嘎?哪這麼嚴重?!」
「就是這麼嚴重!玉帝已經下了判決,任務成功,是應該的,所以依然要接受懲處,五十年的勞動服務,任務如果失敗,妳就要被撤去仙職,墮落輪迴了。」
紅娘一聽,整個肩膀都垮了。
「哪有這樣的啦!」她哭喪著臉。
「如果妳不想墮入輪迴的話,就給我認真一點。」
「我已經很認真,很努力了啊!」
「還不夠!妳的玩性還太重,以後像那種『結髮』的把戲,最好不要再玩了,知道嗎?」
「知道了啦!」她頹喪的垂下頭,隨即想到一個問題。「月老爺爺,您剛剛說人家是幫我,難不成您知道是誰?」
「我是知道。」月老沉吟,望著紅娘,眼底有絲沉重,不過隨即隱匿。「妳想知道?」
她猛地點頭。
「好,我告訴妳,是……白、蛇、郎、君!」
紅娘臉色一陣白,哇的一聲,嚇得跌坐在地上。
「白、白、白……」白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一個蛇字。
「白『蛇』郎君。」月老故意強調。
「哇,別說了!」她慘叫,拚命的摀住耳朵。
「我說丫頭,人家可是幫了妳,妳這種態度未免太過傷人。」月老蹙眉。
「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人家就是怕嘛!」紅娘委屈的說,眼底還泛著驚恐的淚水。
「唉!」月老突然長長一歎。「宿命啊……」
她一楞,不解的望著一臉沉重的牠。
「月老爺爺,您是什麼意思啊?」
「別管我是什麼意思了,妳還是認真一點,先處理正事要緊。」
「我知道啦!只不過我實在看不出來這兩個人接下來要怎麼處理,喬守銀是寡婦命,可是……唉,好難喔!」
「那妳就先去處理其它兩對,反正這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們自己去解決,到時候再說吧。」
「也只好這樣了。」
「妳先走,我留在這裡幫妳看顧他們,免得又突生什麼枝節。」
「那就麻煩月老爺爺了。」紅娘高興的道謝,下一瞬間,消失在山洞裡。
月老仰天一歎,緩緩的步出山洞。
「白胤龍,你還在吧。」對著幽暗的夜色,弛突然低吟。
須臾,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她面前,竟然就是白塵居。
「胤龍見過月老。」白胤龍一拱手,舉止翩翩,溫和爾雅。
「你啊!就是這麼看不開,何苦呢?」月老歎息。
「胤龍多謝月老關心,不過……無所謂苦不苦。」
「我知道,就像你以前說的,再苦再痛也甘之如飴,所以堂堂嫡仙竟甘願落塵而居。白胤龍上子塵居,難不成你真決定在塵世定居下來嗎?」
白胤龍淡淡的笑了。
「你在凡間多年,一切都還好吧?聽說你收了一個徒弟,怎麼不見他呢?」
「我讓他辦事去了。」
「我記得他叫……上官凌,是吧?」
「是的。」
「是個頗有仙緣之人,想必也是你的一段未了塵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