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看到了她——筠蘿。
她知道這個美麗的女人就叫做筠蘿,她也確定了,這個叫筠蘿的女人和北堂家兩兄弟之間有著糾結。
看著兩個男人的視線全都瞪著在筠蘿身上,而那個筠蘿望了一眼自己的丈夫之後,視線便停留在北堂顓頊臉上。
唐可可扯了扯嘴角,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北堂顓譽對北堂顓頊如此不善了,追究原因就只有兩個字——女人!看來他的妻子似乎正覬覦著他的弟弟呢!也難怪他要心裡不平衡了。可就不知道北堂顓頊是不是也覬覦著他的大嫂了。
不過眼前這個氣氛還真是讓人不舒服呢!所有人都默默相望,他們要看到什麼時候?等到某人憋到吐血是不是啊?
好吧!棒打鴛鴦的事就交給她這個壞女人來做吧!她露出一個炫惑人心的亮麗微笑,傾身輕靠在北堂顓頊的身旁,成功的讓他轉移注意力,也讓那叫筠蘿的女人將視線移到她身上。
「顓頊,不是說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樣,別這麼放浪的盯著男人看嗎?還是這規矩只用在未出嫁的姑娘身上,已婚的女子就可以直勾勾的盯著丈夫以外的男人了?」唐可可的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全變了臉色,包括北堂顓頊。
「可可!」北堂顓頊無奈的喊,大哥已經對他非常怨恨了,她幹麼還要火上加油啊。「快道歉。」
呵……心疼了?唐可可露出一個嘲弄的淺笑,原來人家恨他不是沒道理的,他自己的態度的確是讓人詬病。
要她道歉?哼!她向來不強人所難,既然他心有所屬,就算他是她的命定之人,就算沒有他她便活不過二十,她也沒興趣。
唐可可緩緩的站起來,她冷冷的盯著北堂顓頊。
「真是抱歉,打擾了你們的久別重逢,看來你有很多家務事要忙,我這個外人實在不應該在這裡打擾,正好,四川那兒還有事情等著我,就此告辭了,北堂顓頊。」
唐可可轉身就走,這種地方,她待不下去。
「姑娘請留步。」留住她的是依然站在門口的宮筠蘿。「筠蘿與小叔之間只是有些誤會,姑娘別誤會了。」
唐可可望著她,近看這個筠蘿,似乎更美,不過……
微蹙著眉,唐可可疑惑的審視著她,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筠蘿似乎……
北堂顓頊才不想讓她們有所接觸,站起身拉住唐可可,轉向眾人。
「對不起,爹,大娘,大哥,大嫂,我們先離開一下。」
說完,便拉著唐可可往竹鳴軒而去。
「放開我,北堂顓頊!」唐可可掙不開他的鉗制,只得出聲怒喊。
「可可,我又發現你的另一面了,愛耍性子,孩子氣,還很會吃醋。」北堂顓頊輕笑,毫不把她的怒氣放在眼底。
唐可可一頓,隨即輕哼不滿地瞪著他。
「哼,我就是耍性子,我就是孩子氣,不高興就放我走啊!」
北堂顓頊將她帶到竹鳴軒,硬是押她坐在椅上之後,才深思的望著她。
「可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唐可可嘲諷的一笑,「誤會?不,我沒有誤會什麼。」
「有!你肯定誤會了什麼,否則不會弄得空氣充滿酸味。」北堂顓頊刮了刮她的臉,嘲弄地道。
「好吧!既然你要扯明瞭說,我就說了,你和那個筠蘿之間到底有什麼?」
「呵!這麼明顯嗎?」北堂顓頊輕笑。
「非常明顯。」
「其實也沒什麼……」
「別對我打馬虎眼。」
「好吧!那我就從頭仔細的說給你聽。」
……
* * *
唐可可若有所思的望著北堂顓頊,怎麼這個家庭人口這麼簡單,事情卻這麼複雜了?
「依你所言,那宮筠蘿是很有問題,不過你確定你真的沒有做出任何讓人會錯意的事嗎?」
「我發誓,我連她的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談話也絕對客氣有禮。」
「那麼這個宮筠蘿就真的有問題了!」
「那好。除了宮筠蘿的事之外,你和北堂顓譽之間還有沒有其他疙瘩?」唐可可又問。
「其實我爹有意要我繼承家業。」北堂顓頊一歎。
「拜託!你爹是不是老糊塗了?我是不知道你家的家業有多少,但是你爹難道就不怕把家業交給你,沒兩下就被你敗光了嗎?而且你不過是小妾生的,他幹麼捨嫡長子不要,簡直是找麻煩嘛!像是故意要在你們兄弟之間搞分化似的,搞得你大哥心理不平衡,竟然找殺手要除掉你,這樣就比較好嗎?」
「大概是我爹覺得虧欠了我娘,所以想要彌補我吧!」不過她就真的這麼瞧不起他嗎?一會兒說他會敗光家產,一會兒又說他不過是小妾生的。
唐可可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覺得虧欠你娘就去彌補你娘啊!關你什麼事啊!」
「你忘了,我娘已經不在了。」
「那就去找她啊!」唐可可快人快語。
「可可!」北堂顓頊實在啼笑皆非。
「抱歉。」唐…可可聳聳肩。「不過由此可知,從古至今,這些為人父母的總是非常自以為是,老是用自己的觀念想法加諸在孩子身上,認定自己是為了孩子好,殊不知已經給孩子帶來諸多麻煩和壓力,誰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錯就是錯,不能因為他是為人父母就拿這句話來搪塞。」
「他的出發點是善意的,我無法責怪他。」
「出發點是善意的?好,我今天看見一個小孩,我擔心他往後生活困頓,成長過程中也一定會經歷一些挫折痛苦,會嘗盡人生的悲歡離合,會老會病,為了不讓他這麼辛苦,我殺了他,我的出發點也是善意的,你說有人會責怪我嗎?」
「好了,我瞭解你的意思了。」北堂顓頊只能投降。
「其實要解決你們之間的事非常簡單。」
「哦?」北堂顓頊挑眉。他不認為簡單,不談宮筠蘿的事,光是繼承這件事,他就不知道和爹談過多少次了,可是爹就是固執己見。
「你就交給我來辦吧!」唐可可沉思,想起方才對宮筠蘿的疑惑。「北堂,宮筠蘿平常身體好嗎?」
「我哪會知道。」北堂顓頊蹙眉。「不過倒沒聽說過她有生什麼病就是了。為何有此一問?」
「我剛剛看到她兩邊眉梢各有絲紅痕,這種情形很像是中了一種叫『紅月』的慢性毒藥。」
「中毒?」北堂顓頊蹙眉。
「嗯,這紅月是二十年前一名西域女子所創,以自己的名字起名,最近兩年江湖上才陸續傳出此種毒藥的蹤跡,中毒者必須每十日服用一次解藥,否則就會毒發身亡。」
「你確定她中毒了?」
「八成,而且由那明顯的紅痕來看,中毒的時月頗久,至少有六個月以上。如果再讓我看她的掌心就能更加確認了。因為中了紅月的毒之後,兩手掌心會有一個大約指頭大小的紅點。
「六個月?!也就是說她有可能受某人控制,有企圖的進入北堂府?」
「可是企圖是什麼呢?半年來可以不動聲色毫無行動?還有照你所說,你大哥應該很愛宮筠蘿吧!為什麼還會納妾呢?難不成男人沒有三妻四妾真的不行嗎?」
「這就是我們要調查的事。」
「為什麼是『我們』?這是你們家的事吧!」唐可可撇開頭。
「這叫夫唱婦隨,誰叫你要和我私奔暱?」
「哼哼,我隨時隨地都可以結束這場私奔,別忘了,四川還有場比武招親在等著我呢!」
「不許!」北堂顓頊攬住她,將她鎖在懷裡。
「誰理你啊!如果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唐可可認真的聲明。
「放心,我已經被你徹底給迷住了。」北堂顓頊屈起食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她真的迷住他了,是不?她那多樣的面貌,可冷、可熱,可嫵媚、可清純,似成熟,又帶點孩子氣,她對凡事皆不在意,卻獨獨在意他的一言一行,也許是因為她的多變,滿足了他不定的心……
是的,他承認,他真的被她迷住了。
第九章
兩人相偕再次踏人大廳,沒意外的,所有北堂家的人依然一臉凝重的坐在那裡,唐可可照例又惹來北堂許櫻一些嘲言諷語,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反正耳朵關緊一點,不痛不癢。
「小叔,你們……沒事了吧?」宮筠蘿輕問。
北堂顓頊淡淡一笑。
「當然沒事,可可就是這種性子,一會兒就沒事了,讓大嫂擔心,真是過意不去。」
「既然沒事,我們就放心了。」宮筠蘿輕聲道。「爹,娘,相公,筠蘿就先回房去了。」
「等一等,我說筠蘿,你好歹也是正室,顓譽要納妾的事,你也該幫忙張羅準備啊!」北堂許櫻叫住她。
宮筠蘿臉色蒼白,哀怨的望一眼丈夫,見他撇開頭去立即傷心的低下頭。
「我知道了,娘。」
「好了好了,下人那麼多,還差筠蘿一個人嗎?筠蘿,你就別操這個心了,想回房就先下去吧!」北堂霄不捨媳婦兒受委屈,連忙出聲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