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置可否的聳肩。
北堂顓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突然緩緩的一笑。
「如果我說今夜我想與你共度,你覺得呢?」
唐可可望著他,眼底光芒躍動,帶點戲謔。「你是指行周公之禮嗎?」
笑意從北堂頗頊的嘴角消失,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直接的寡婦,饒是西門的十二姨一開始也會裝裝樣子。
「如果是呢?」
「如果你有辦法做到,我不在乎。」唐可可嘴角含笑,意思非常明顯,她光明正大的懷疑他「不行」哪!
北堂顓頊差點跌下湖,詫異的望著她。
「你是說真的?」見她的模樣,他不敢相信的問。
」我不會說謊。」
「也就是說,不管是誰提出這種要求你都會點頭。」
「你認為可能嗎?」唐可可反問。
北堂頗頊沒有回答,又轉開話題。
「當真沒有在乎的東西?如果說……我要血洗唐門呢?」
唐可可失笑,沒想到他會用這種例子采問她。
」死亡未必是壞事。」她故意道。
不掩驚訝的望著她許久,北堂顓頊突然笑了,笑得勾魂,笑得邪氣。
「我差點就要相信你說的話了。」一個人再怎麼無情無感,也不可能對滅門一事毫無感覺的。他不知道唐可可此種表現為的是什麼,不過他不會相信的。
「介意我彈琴嗎?」她突然問。
「三小姐何需徵求我的同意?此處是小姐的地方,小姐想做何事便做何事。」
她知道他在拐她要做某件事情,而那件事肯定是驚世駭俗的,不過她卻非常期待。
「既然如此,那今夜我們就……」北堂顓頊來到她的身後,彎下腰靠在她的耳邊,用他性感的聲音低語,「私奔吧!」
「噹」的一聲尖響,唐可可指下的琴弦應聲而斷,強勁的反彈力道讓她的食指瞬間劃開了一道傷口。
她愣愣的望著血流如注的手指,麻痺的指頭竟感覺不到疼痛,激動的反倒是她身後的人。
「該死!」北堂顓頊低咒一聲,看見她毫無反應的看著自己的手,再也顧不得什麼瀟灑的形象,抓住她的手便將她扯過。「你傻了啊,受傷了還愣著!」
被他的力道扯進他的懷裡,唐可可望著自己手上的血染在他淺藍的衣上,那漸漸渲染開來的紅,竟似乎能將她蠱惑,讓她只能瞪著它們。
「進屋去,我幫你上藥。」北堂顓頊見她依然毫無反應,頭一次覺得無力,他從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受了傷還一副呆頭愣腦的模樣。「看來你希望我效勞,那北堂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還沒理解他的話,整個人便突然騰空而起,被他攔腰抱在懷裡。
這是頭一次有男人這樣對她,她知道所有禮教,知道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但是……管他的!他的胸膛很寬,結實堅硬,很……溫暖,閒適的將頭靠在他的胸膛,沒有任何異議的讓他將她抱進夢樓,嘴角勾勒出一絲詭笑。
兩人之間的沉默持續到他為她上完藥包紮好。
「考慮的如何?」北堂顓頊當她這段時間的沉默是在考慮他的提議。
唐可可難得專注的凝望著他,私奔嗎……
「再過二十日,要比武招親。」唐可可提醒他。
「你在意?」北堂顓頊揚眉,帶股嘲弄的味道。
唐可可輕笑。「我只是以為你不知道。」
「這麼轟動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北堂顓頊低笑,如果她知道他是專程為她而來,應該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吧。
「你不擔憂唐門傾巢而出圍剿你嗎?」唐可可警告他。
「你在為我擔心嗎?」他的笑,添進了一絲玩世不恭的味道。
唐可可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很可笑。
「如果我說是呢?」她故意反問。
「你是嗎?」北堂顓頊又問回去。
「呵呵……」唐可可低笑,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同她說話了。「不是,只是問清楚你知不知道後果。」他想也是,北堂顓頊不在意的笑。
「我知道後果,論功夫我想應該還應付得來,若是使毒的話……三小姐應該也能應付吧?或者我該說,三小姐『會』應付吧?」「我為什麼要?」她又故意刁難他。
「如果你想知道感情是怎麼回事。」
唐可可望著他,情繫於北……她要告訴他,其實早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開始將隱藏的真性情顯露了嗎?調皮的一笑,呵呵,應該不用明講吧,因為她能察覺到他已經略知一二了。「好,我們私奔吧!」
第五章
私逃的第一天,北堂顓頊決定先暫時離開四川,總不能拐了人家千金卻還大搖大擺的在人家家門口閒晃吧!
沒想到在前往鄰鎮的山路上,便被兩名蒙面人擋在路中央。
「這外頭好像頂熱鬧的。」唐可可訝異的看他們一眼,然後偏頭望向北堂顓頊,就見他雙跟微瞇,眼神瞪著在兩名蒙面人身上,臉上的神情在瞬間閃過千股沉重的殺氣,隨即隱匿。
「北堂顓頊,留下你的人頭,我們兄弟倆要了。」兩名蒙面人直言道出目的。
「唉,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淫人妻女、搶劫殺人的勾當?否則人家為什麼要你的項上人頭?」唐可可戲謔的搖頭歎氣,頗有遇人不淑之憾。
北堂顓頊訝異的望著她,她是在嘲弄他吧?現在的她與在唐門裡的她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情,果然他的臆測是對的,這唐可可說不定是個雙面人呢!笑看著她,他週身肅凝的氣息漸漸消失,恢復了他往常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個事件的苦主。」北堂顓頊好心情的跟著她開玩笑;只不過心裡依然衡量著眼前的情勢,眼前這兩人的來虜,他可以猜出個八九分,無非就是拿錢辦事的殺手,只是僱主是誰?又是為了什麼?
「咦?你也不知道?那就只好問問人家嘍!」唐可可對他眨眨眼,揚聲道:「喂!前面的兩隻不要臉的壞狗狗,請問我家的北堂是奸了你們的妻子、還是淫了你們的女兒?或者是搶了你們家的財產?滅了你們家的門?否則為什麼在這裡擋路呢?」所謂好狗不擋路,擋路者就是壞狗嘍!再加上那張見不得人的臉,不就是不要臉嗎?噗地一聲,北堂顓頊因她的問話忍不住失笑,知道她所隱藏的性情與表現出來的有所不同,但卻沒想到差異竟如此之大。
可是有人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就像那兩隻擋路的壞狗。
殺氣驟起,北堂顓頊立刻將她拉到身後。
「乖乖的待著,別逞能。」既然是找他的,當然就要由他出面解決。
「放心,我比較喜歡看戲。」唐可可已經主動找到一棵看起來位置還不錯的樹,輕身一躍坐在粗幹上,準備悠哉的看一場好戲,順便觀摩一下他的武功修為到底到了何種程度。
「北堂顓頊。」蒙面人終於開口,對於他們還能玩笑,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有何指教?」北堂顓頊懶洋洋的說。
「十萬兩黃金買你的命。」
一聲響亮的口哨出自看戲人的口中,不過對峙的雙方都沒有反應。
「雖然不想讓你們難交差,不過北堂還不想早死,所以就各憑本事了。」
「幹什麼廢話一堆呢?為何不快點動手啊?」唐可可在一旁火上加油。
北堂顓頊差點翻白眼,這唐可可誰說她軟弱的?誰說她凡事淡然處之的?不過出了籠子沒多久,就顯露出太多的個性。其一,調皮精怪;其二,非常沒耐性。
想來蒙面殺手也有相同的想法,兩人長劍一出鞘,疾攻而來。
「小心啊!你就只有那張臉可取,別被劃傷了。」唐可可在樹上說著風涼話。
「你閉嘴啦!」北堂顓項受不了的喊,抽出他向來掛在腰間當裝飾品的長簫擋住長劍的攻擊,鏗鏘冒出些許火花,下一瞬間北堂顓頊轉守為攻,從長蕭裡抽出一把劍,劍一出鞘,劍身輕鳴,狂風乍起,捲起落葉飛沙。
「一把好劍!」唐可可驚歎,沒想到蕭裡別有洞天,就算不是行家,她也知道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劍。
北堂顓頊一個旋身,竄進兩人之間。手中的劍旋舞著,幻化出千百道劍氣,凌厲的攻向兩名蒙面人。
他是打算速戰速決,所以才會一出手便不留情,如他所料,蒙面人一個措手不及,不到十招便已身受重傷。
「真是太厲害了!」唐可可在樹上鼓掌吆喝著,原來他的武功這麼厲害,看來要應付唐門的人綽綽有餘。
只是受了傷的野獸難免做困獸之鬥,當一個蒙面人負傷纏住北堂顓頊,另一個人長劍廣揚,便往她所在的樹上飛掠而來。
「嘖!找死!」唐可可惋惜的低喃,手微揚,手上的粉霧順著風飄向蒙面人,瞬間,在半空飛掠的蒙面人筆直得墜落在地,砰地一聲,揚起厚重的沙塵。
那方,北堂顓頊也已經制住了另一名蒙面人,兩人隔空對望一眼,突然,北堂顓頊雙手舉向她,嘴角掛著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