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開她!」一些客人一見心中聖女驚慌落淚,拳頭即擊出,逼得曼斯不得不放開她,跟幾名客人大打出手。
蕾妮則被一些客人護到角落,一邊啜泣拭淚,一邊偷偷的看著曼斯,沒想到他的身手還不賴。
但寡不敵眾,他還是中了幾拳。
活該!想到他開直升機逼問她的惡劣行徑,再想到他相信自己真的是萬人騎,她就愈想愈生氣。
一看到有人揍了他那張俊臉一拳,蕾妮馬上出聲,「別打他的臉,那是他惟一的可取之處!」
此話一出,幾個人開始往那張本來就看不順眼的帥哥臉上揍,嫉妒嘛。
該死的!每個人都打他的臉,曼斯不得不忙著護臉。
活該!呵呵……她是故意的,誰教他那張臉長那麼俊俏幹啥?害她明明氣他氣得半死,卻又無法克制的,日也思念、晚也思念的想念他呢。
塊頭頗大的姚莉將揍人的客人一一拉開,再看向臉上中了不少拳的曼斯,「我們到後面去談一談吧!還有,蕾妮,妳也一起。」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去了,要不是今天是領薪水的日子,她早就閃人了。
二人來到酒館後面,姚莉獨住的小房間內。
姚莉先將薪水袋交給蕾妮,便又轉頭看向費曼斯,還沒開口,他卻先說了。
「我是POHO集團的曼斯。」他將剛剛蕾妮說POHO Beer有死蟑螂一事說來,「我可以告她譭謗、破壞商譽,妳是她的老闆,我一樣控告。」
姚莉是個明眼人,看著這對劍拔弩張的俊男美女,她了然一笑,當然也很清楚他這一席話的用意。
她點點頭,看著蕾妮道:「妳明天不必來了。」
蕾妮瞠目結舌的瞪著她,有沒有搞錯?這段日子靠她這張招牌的美人臉為她招來多少生意啊?
姚莉居然這麼無情,直接將她這匹羊扔往虎口去!
但她沒有時間提出抗議,曼斯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粗暴的將她拉往酒館後門,離開這個她寄居了一個多月的小酒館。
「我的行李--」手裡只抓著薪水袋的蕾妮不忘自己的家當,但在他一個殺死人的利眸射過來時,她也只能乾笑兩聲,「哈哈,再買就有了……」
唉,基於前車之鑒,護照她現在都是隨身帶,只是,她應該早早離開德國才是的。
第八章
「砰」的一聲,被粗魯的塞進積架轎車的蕾妮對曼斯這震耳欲聾的關門聲,也只能送給他一記白眼,不敢再吭半句。
一來,他臉太臭,二來,還是他臉太臭……她若不想被吼得屍骨無存,最好惦惦。
曼斯開車離開這舉世聞名的風化區後,直奔公司。他得找個地方吼吼這個在公開場合譭謗POHO商譽的女人,順便宣洩心中奔騰的怒火,不然,他肯定得內傷。
他扣著她的手臂,不管十樓的燈火仍然明亮,直到十一樓,他才放開她。
蕾妮揉著已經瘀青的手臂,眼內冒火的瞪著他,但看他嘴角及右臉頰都有傷,她有點幸災樂禍。可……怎麼也有一點兒的捨不得?
曼斯在沙發上坐下,雙手環胸,眉毛冷冷的揚了一揚,「坐下。」
她抿抿唇,走到他對面坐下。
「妳在酒館裡做什麼?」
這個問題還真是出乎意料,她蹙眉,但也沒好氣的回答,「你把我從吧檯裡拖出來的,你說我在做什麼?」
「妳--」他抿抿唇問:「妳不是上空的鋼管女郎?」他其實還挺在意這事。
「我上空?!」她咬咬牙,一肚子怒火瞬間被點燃,「費爾總裁,我知道在你的眼裡我很髒,但我從良了,我很乖,我經手的全都是『酒』,不是『男人』讓你失望了,真抱歉!」
這一席抑揚頓挫的話,可是充滿了譏諷。
他不失望,一點也不失望,甚至可以說是高興的!
但那雙深邃看不出思緒的藍眸沒有洩漏出心中的喜悅,也沒有任何波動。
「妳經手的是酒沒錯,但很顯然的,妳努力譭謗的也是費爾家出廠的酒。」他的聲音仍然很冷,但有一個決定已經在心中形成。
「要告我譭謗嗎?請便!」
她真的隨便他了,誰教她倒霉嘛!第一次說出啤酒裡有死蟑螂的話,就讓該品牌的總裁大人聽見了,她能怎麼樣?
「妳不當騙子了?」
蕾妮瞪他一眼即別開臉,不看他。
曼斯注視著她美麗的側臉輪廓。雖然再見到她,心中五味雜陳,但他很清楚的感到自己一股抑鬱不去、層層疊疊的煩悶、焦躁,在瞬間全部散去了。
在那時,他才發現自己雖然氣她、恨她,但也多麼渴望再見到她。
此時的她,麗顏上沒有楚楚可憐的脆弱與無助,清澈的褐眸有怒火,誘人的櫻唇微微噘起,下顎微揚,這樣的倔強與傲氣,他倒是第一次見到,而單獨面對她,心中原本沸沸揚揚的怒火也意外的熄滅了。
他抿抿唇,「我可以不控告妳,但條件是妳要到我公司上班。」
她愣了一下,飛快的轉過頭來看著他,「你開玩笑?」她以為他會殺了她呢!
「妳從良了,不是?」
「那是……」她被搞迷糊了。
「就這麼決定了。」
「我不要!」她又不是笨蛋,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硬要闖進來?嘖!她頭殼沒壞!
「那就把帳算一算,除了告妳譭謗,湯姆森刑警還在等我的電話,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請他過來逮捕妳。」他的眼神冷漠無情,聲音也冷冰冰的。
威脅!她不悅的撇撇嘴角,但也不得不屈服。
「好吧,但薪水呢?」這點很重要的,她蕾妮可不做白工。
「含吃、住,月薪十萬歐元。」
她眼睛一亮,但隨即狐疑的看向他,「含吃住……不會是?」
他點點頭,很清楚她的意思。
又住海邊別墅們她再問:「不是同一間房吧?」
他眸中冷光一閃,「有可能嗎?」
不是!那還好,她鬆了口氣,至少比較能接受。只是,為什麼他會用這麼優渥的條件僱用她,還是他對她仍有感情?
可能嗎?
曼斯看出她眸中的疑惑,但連他自己也還不是很確定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他開車載她回去,梅管家、南茜一看到她,一個眼神冰冷,一個則是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但她的「小媽」稱謂,他要南茜收回去。
「她現在只是一名僱員,僅此而已。」他冷冷的瞥了蕾妮一眼。
南茜點點頭,表示懂了。但……「小爹,你是英雄救美而讓臉上中了幾拳?還是被小媽……呃,蕾妮給K了幾拳?」
聞言,曼斯的冷眸立即射向蕾妮。是了,他以為帳全算清了,怎麼獨獨漏了臉上這一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蕾妮在心中呻吟一聲,不忘落跑,「我累了,先上樓隨便找間房睡。」
才走一步,左手臂就被扣住了,她頭一低,歎息。
「南茜,她的右手腕有瘀傷,幫她上藥。」曼斯瞥了她被自己拉傷的手腕處交代,即放開她,逕自往樓上去。
蕾妮驚愕的抬頭看著他。有沒有搞錯,他這樣就放過她了?
「費爾先生,那你的傷呢?」梅管家蹙眉,還不以為然的瞟了蕾妮那小小的傷一眼。
他回頭冷冷的看著還因怔愕而神情恍惚的蕾妮,「叫她上來敷,這些傷全因她而起,只要讓我痛得皺一下眉,她今晚就不准睡了。」
她呆呆的愣了兩秒,然後眨眨眼。她有沒有聽錯?
梅管家的冷眸還是有一絲不悅,但也不能再說什麼,只拿出醫藥箱交給南茜,她接過手,微笑的為蕾妮抹藥,「小爹對妳好好哦!」
「是嗎?」她看不出來,待會兒只要「伺候」他一個不好,她今晚就甭睡了!
「小爹沒指名梅幫妳塗藥,就是對妳好了呀!」
嗯,也對,光看她站在旁邊,明明一張殭屍臉,眼神卻閃爍著輕鄙怒火,要她幫忙敷藥,她的手勁絕不會像南茜這麼溫柔的。
「小媽。」
「費先生說--」梅管家一聽,馬上出言打岔:
「我知道小爹怎麼說,但他現在不在這兒。」南茜也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然後看著蕾妮笑道:「我就愛叫她小媽。」
蕾妮眨眨眼,看看南茜,再看看氣得臉色微微泛青的梅管家,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存心氣死她的拍胸脯說:「好,妳叫,我准妳叫,而且,再跟妳保證,過不了多久,這聲『小媽』就又變成真的了。」
「哼,費爾先生不會要一個女騙子。」梅管家冷聲道。
蕾妮一愣,眼睛倏地睜大,她看看她再看看南茜,尷尬了。
「沒關係的,小媽,我也常騙人啊,而且,有一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她一愣,「妳也懂這句話?」
「我是中德混血兒,我媽咪是中國人,我跟小爹是同父異母,只是,我完全承襲了爹地的五官,不知道的人是看下出我有東方血統的。」金髮藍眼的南茜頓了一下,一手舉起發誓,「攸關身世,這可不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