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諾德中了他的計,「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她這會兒剛好住在我們醫院裡。」
「什麼?!她在住院?」霎時,他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下子不論他再怎麼否認,裴諾德也不相信他跟宜安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你們果然不光是見過那麼簡單。」他像是逮著了什麼把柄。
「少廢話!她到底為什麼住院?」商聖堯急著想知道她的情況。
「你先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裴諾德提出條件交換。
商聖堯可沒時間跟他廢話,「她到底為什麼住院?」
瞭解好友個性的裴諾德自然看得出來,現在不是吊他胃口的好時機,於是決定據實以告,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稍後再慢慢打探也不遲。
「上星期她出車禍,撞斷了腿被送來醫院,剛好是由我主治。」
「出車禍?!要不要緊?腿傷得嚴不嚴重?」
朋友這麼久,裴諾德第一次看到好友對女人這麼關心,尤其那女人長得又不是很出色。
見好友一臉心急,他也沒多加刁難,「還好肇事車主緊急踩了煞車,除了撞斷左小腿外,其他方面倒是沒什麼大礙,小腿我已經幫她接上,目前仍在住院治療,等著拆石膏。」
聽到她沒事,商聖堯繃緊的心才舒緩開來。
想起好友說宜安出車禍的時間是在上星期,他又問:「你說她是上星期什麼時候出車禍的?」
「不是吧,你問這麼清楚做什麼?」當下,裴諾德對好友與宜安之間的關係更感好奇了。
「快說!」商聖堯只是催促。
照眼前的情況看來,除非是好友的問題全部獲得解答,否則他很難有機會探究出他們之間的關係。
暫時按捺下好奇,裴諾德試著回憶,「上星期……四吧?對了!是上星期四,那天晚上我還約了復健科新來的漂亮美眉吃飯。」
上星期四……那不正好就是那天!
困擾了他整整一個星期的心結頓時迎刃而解,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原來她沒有一聲不響離開,更不是不告而別,而是剛好出了車禍。
心情大好之餘,商聖堯臉上露出暌違多日的笑容。
「不是吧?就算魏宜安講話再怎麼不給人面子,人家出了車禍,你也沒必要笑得這麼開心啊。」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商聖堯啐他一句。
「說我胡說八道,那實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他好奇死了。
正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的結果,這會兒換成商聖堯賣關子。
只見他好心情的喝起酒來,對裴諾德的追問置之不理。
「喂、喂、喂,你不會這麼不講道義吧?」自己剛剛可是沒有太多刁難,便把詳情供出來了說。
接下來的時間裡,只見裴諾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不斷的追問好友。
偏偏,商聖堯只是一臉詭譎的吊他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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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宜安躺在病床上,手裡拿著從護士小姐那裡借來的紙筆,隨手塗鴉消遣外帶打發時間。
天曉得窮極無聊的她,實在是需要找個人聊聊。
而她才這麼想,病房的門就被打開了。
料想是其他病人的訪客,宜安也懶得抬頭。
但出乎意料的,來人竟在她的病床前停了下來。
宜安抬頭看了一眼,「商聖堯?!怎麼會是你?」她一臉的意外。
商聖堯一進門便很快的掃了她全身上下一眼,確定她除了腳上打了石膏外,身上並無其他外傷,一顆心才真正放了下來。
但是一開口,他的語氣卻有些沖,「為什麼不通知我?」難道這一個多月來的相處,自己對她而言,竟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好不容易有個人來陪自己聊天,宜安高興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會去注意他說話的口氣。
她微微抬了下自己打上石膏的左腿,「你說我該怎麼通知你?」受了傷的她仍不改幽默。
商聖堯這才想起他沒有給過宜安自己的電話號碼。
確定她不是不看重自己,他的心情才回復舒坦,但是一想到那個跟她一塊用餐的中年男人……
「他沒有來看你?」商聖堯已經從好友那裡得知,宜安似乎沒有訪客。
「誰?」
不想讓她察覺到自己是在刺探,商聖堯刻意說得籠統,「阿德說沒有人來探望你。」
原來是他!宜安恍然大悟,「是他告訴你的?」難怪商聖堯會知道自己住院的消息。
商聖堯點頭,心裡則急著想知道答案。
見他得知自己受傷還專程前來探望,宜安心裡著實感動。
「我想也是,還好你來了,否則我一個人還真是無聊得可以。」
商聖堯脫口衝出,「你可以讓他來陪你啊!」
宜安並未意識到商聖堯是針對某人,還以為他指的是她的家人跟朋友,「我沒有通知任何人。」
「沒有?為什麼?」意識到她受了傷,身邊居然沒有半個人照料,商聖堯一時忘了要再嫉妒,這會兒他只覺得心疼。
「雖然一個人是無聊了點,但總好過耳根子不清靜。」她光是想到家裡那四個女人,就覺得耳朵開始泛癢。
宜安的說法讓他頗為意外,心裡因而暗忖:那天的中年男人在她心裡,應該還不至於佔有很大的份量。
看來自己得要好好把握,趁這個機會一舉扳倒對手才行了。
因為不放心宜安自己一個人住在這兒,加上剛才進門時見她似乎頗無聊,商聖堯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但是你現在受了傷,一個人住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
他的真誠令宜安很是感動,不過她也還算看得開,「還好啦,往好處想,我住在這裡生活起居有醫護人員打理,倒也還算方便。」這也是她寧可無聊也要住下來的原因,否則她老早就辦理出院了。
商聖堯不能接受這樣的說詞,因為他心裡另有打算,「再怎麼說,醫院裡的人手畢竟有限,何況她們要照顧的病患那麼多。」
關於這點,宜安並不否認,但是要她搬回家裡去,她又萬萬不想。
商聖堯不動聲色的察看她臉上的表情,跟著小心提議著,「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不遠,家裡還有空房間,不如你到我那兒暫住,也好有個照應。」
「住你那兒?」宜安壓根沒想過。
為了不讓她覺得不對勁跟彆扭,他盡可能表現得像個純粹出於關心的朋友。
「因為我住的地方是電梯公寓,上下樓方便,離這裡也近,加上阿德跟我又是好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他也可以幫忙,總好過你一個人住在這裡。」
宜安承認,商聖堯說的很有道理。
注意到她手上的紙筆,商聖堯又補充道:「加上我住的地方還算寬敞,視野不錯,你也可以在那裡作畫。」
毫無疑問的,他的提議十分令人心動。
天曉得她都快被醫院裡的藥水味給逼瘋了。
雖說她大可通知家人,甚至搬回去讓她們照料,但是只要一想到將有一大票緊張大師跟在身邊,她便忍不住打退堂鼓。
尤其自己現在又行動不便,誰曉得家裡那票女人會不會趁機強押她去整型?到時候她豈不是插翅難飛。
基於這層顧忌,宜安覺得還是瞞著家人比較保險。
至於邱馨婕,宜安之所以沒有通知她,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要是帶傷投靠,肯定會被嘮叨到耳根子不得清靜。
權衡過後,她才會選擇待在醫院裡,讓醫護人員照料自己的生活起居。
如今有機會擺脫醫院裡的藥水味,又有人照顧生活起居,耳根子又能獲得清靜……種種的誘因都讓她對商聖堯的提議求之不得。
不過她還是禮貌的稍做確認,「這樣方便嗎?你家裡的人……」
從宜安眉宇間的喜色,商聖堯看得出來她被說動了,於是肯定的說道:「我爸媽他們另外有房子,沒跟我住在一塊。」
她一聽可開心了,但是想到他才剛銷假上班,自己又要去麻煩人家,心裡因而又覺得不妥。
商聖堯卻誤解了宜安的遲疑。
以為她對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有所顧慮,他假裝以退為進,「如果你是擔心兩個人單獨住在一起,讓人說閒話……」
「拜託,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她不是那麼迂腐的人,何況自己又不是長得國色天香,「我只是在想,你應該已經銷假上班了,如果我搬去你那裡借住,會不會造成你的不便?」
商聖堯一聽心中竊喜,為了計謀的即將得逞。
但表面上,他仍是一派對朋友的關心,「沒什麼方不方便的,我們是朋友,現在你受了傷,身邊又沒有人照顧,我幫忙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商聖堯的一席話讓宜安十分動容。
像是有意強化說服力,他故意反問:「今天換做受傷的人是我,你也會這麼做不是嗎?」
商聖堯心裡頭其實很清楚,以宜安的家務能力,就算自己真受了傷,她恐怕也沒有能力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