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是你的女兒啊!為什麼連你也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尹幼欣絕望的喊。
「對不起,幼欣,我不能再對不起你爸爸了。」
「那我呢?我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詹宜寧只能一直道歉。
尹幼欣閉上眼,靠著門板坐下。
「你走開。」她現在不想聽見她的聲音。
「對不起,幼欣……」
「走開,算我求你,走開!」尹幼欣捂著耳朵喊。
門外靜了下來,詹宜寧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說出她上來探視她的目的。
「幼欣,聽從你爸爸的安排沒什麼不好,他對你很好啊!幫你找了個英俊又多金的丈夫,我不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非得要鬧得家裡雞犬不寧,最後還要讓你爸爸這麼費心!幼欣,聽媽的勸,順從你爸爸,不要再害我了。」
詹宜寧軟言相勸的話讓尹幼欣徹底寒心絕望,對這個媽媽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詹宜寧等不到回應,只好長長的一歎。
「你自己好好的想清楚,我下樓去了。」
尹幼欣呆坐在地上,心裡不斷地自問:為什麼?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遭遇?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母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根本是個屁!她的母親出軌,卻將罪惡全部丟給她擔,還丟得理所當然,毫不給她喘息地空間,這樣的母親如果沒有不是,那殺人放火就是正義公理了!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尹幼欣毫不理會。
「欣欣,開門,是我。」
恍如天籟的聲音讓尹幼欣有剎那以為那是自己的幻想,直到敲門聲再度響起,秋子傑的聲音再度傳來。
「欣欣,我知道你在裡面,我是來……嗨!欣欣。」秋子傑笑望著站在門邊傻愣愣的望著他的尹幼欣。
他的笑容讓她的心瞬間融化了,她投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他。
「子傑,子傑,子傑,子傑……」她不斷的低喃著他的名字。
「乖!你受委屈了,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回家……她好想回家……
「可是,你怎麼可以上來?我是說,他們怎麼會允許你見我?」
秋子傑對她眨眨眼。「因為我是你的老公啊!」
尹幼欣訝異的張大嘴,他在說什麼呀?
「嗄?怎……」
秋子傑伸出食指點住她的唇。
「噓!看看這是什麼?」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攤在她的面前。
「結婚證書?!怎麼會……」尹意欣低喊,不敢太過聲張。
「因為我很行啊!這事回家以後我再對你解釋。」秋子傑在她耳旁道,又對她眨眨眼。旋即故意揚聲道:「我們可是夫妻呢!何況就算他們是你的父母、也無權軟禁你,我甚至可以控告他們妨害自由,或者更嚴重一點,綁架、強迫賣淫……」
「等等,什麼強迫賣淫?」尹幼欣愣了一下,為什麼會有這個明目出現?
「你已經嫁人了,他們還將你軟禁起來,收了那個男人的錢,要把你和某個男人強迫送做堆,那就是強迫賣淫,反正我權大勢大財大惡勢力也大,我說怎樣就是怎樣!尤其在台灣,有錢就可以左右司法,要讓某個人老死在監獄裡,對我來說太簡單了!」秋子傑故意說給躲在一旁偷聽的人聽。
「那王上柏呢?他會這麼輕易的罷休嗎?」
「他不罷休又能怎樣?除非他想變成一個窮光蛋,否則最好有多遠閃多遠。」
「那現在我可以……回家了嗎?」
「當然,我就是來接你回家的。」牽著她的手,倏地發現她手腕上被綁縛的痕跡,眼底的冷光流動,輕輕撫上那圈紅腫破皮,他心疼地道:「傻瓜!你一定掙扎的太厲害,才會這樣。」
「痛!」皮膚的刺痛讓尹幼欣低呼出聲。
秋子傑眼底的寒芒轉炙。「是黃振源,對吧!」他絕對不會饒過他的!
「嗯!」一抬頭,瞥見躲在一旁的幾個人,她將臉重新埋進他的胸膛。「帶我回家,拜託。」她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他們。
「沒問題,老婆。」秋子傑乾脆將她攔腰抱起,大跨步的經過那些人的藏身處,哼!諒他們也無人敢出面阻攔。
「等等!」出乎意料的,詹宜寧跟路的擋在他們面前,她愣愣的瞪著秋子傑,抖著聲音問:「你是……秋家那孩子?」
秋子傑揚眉,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年,她竟然還記得他!
「是的,我是秋子傑。」沒有必要否認。
「不……」詹宜寧激動的摀住嘴,踉蹌的退了好幾步。
「尹伯母?」秋子傑訝異的望著激動的她,感覺到一直埋頭在他懷裡不看其他人一眼的尹幼欣也微微露出臉來。
「不,不可以,你們……不可以……」詹宜寧只是拚命的搖頭,又驚又懼的瞪大眼。
「尹伯母,你到底……」秋子傑非常納悶的想問清楚,不料他的疑問卻被一陣狂笑給打斷。
「哈哈哈……報應!報應!真是大快人心!你們結婚了是吧?恭喜你們了!」尹遠東出乎意料之外的對他們道喜。可他話裡的報應……又是怎麼回事?
「不行!我不准!放開她!快點放開她!你不可以這樣抱著她,快放手!」詹宜寧像瘋了般衝上前扯著秋子傑的手,由於太過突然,力道又大,秋子傑一個不慎,讓懷中的尹幼欣跌了下去。
「啊——」尹幼欣驚叫一聲,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尾骨一陣劇痛傳來。
「幼欣,你沒事吧?!」秋子傑焦急的將她扶起。
「好痛……」尾骨的刺痛不停,尹幼欣發現自己痛得站不起來。
「放開她!你不要接近她!」詹宜寧不顧女兒的痛苦,硬是想將她扯離秋子傑的懷抱。
「住手!你沒看見欣欣受傷了嗎?!」秋子傑對她大吼,震懾住她。可他已經管不了她到底發什麼瘋,看著尹幼欣痛苦的模樣,他抱著她便往外衝。
「好痛……子傑……」尹幼欣痛苦的呻吟。
「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去,別怕,忍著點,我馬上送你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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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可能會癱瘓。」醫生的一句總結,讓秋子傑驚愕的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怎麼會?!她只是……」秋子傑搖著頭不願接受。
「你沒看過新聞報導嗎?將同學的椅子拿開讓同學跌坐在地上這種惡作劇,造成好幾個癱瘓的病例。」
「難道不能復健嗎?」
「當然能,目前她的下半身確定是癱瘓的,至於是不是永久,經過復健之後是否能復原,又能復原幾成,這都需要再經過詳細的檢查。」
「我知道了,謝謝你。」秋子傑沉痛地道,望向因開刀麻醉未退的尹幼欣。
為什麼那時候他會這麼不小心?為什麼鬆了手?為什麼這麼一跌,竟會造成那麼大的傷害!回想起她喊痛的模樣,又想到她醒後如果得知自己癱瘓了……
天!他的心為什麼這麼痛?
病房的門被猛地開啟,詹宜寧和尹遠東出現在病房內。
「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們!」重新戴上自從遇見尹幼欣之後就漸漸融化的冰冷的面具,秋子傑冷凝的說。
「該走的是你,我是幼欣的母親!」
「你算什麼母親?!」秋子傑冷酷的瞪著她,「你有什麼資格做她的母親?!你知不知道欣欣這一摔,下半身癱瘓了!」
「我們剛剛聽醫生說過了。既然她癱了,你也沒有必要守著她了,我做主讓你們離婚……」
「住口!」秋子傑不敢置信的膠著她,再望向一旁帶著幸災樂禍表情的尹遠東,「你們真的是欣欣的父母嗎?」
「我當然是廣詹宜寧說。不安的望向突然抿緊唇的丈夫。
「我確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看到秋子傑訝異的張大眼,尹遠東露出一抹諷笑。「你想知道她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不要!遠東,我求你……」詹宜寧低聲下氣的哀求。
秋子傑驚愕的望著他們,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欣欣不是尹遠東的女兒?可是……欣欣是尹氏夫婦結婚四年後才出生的,難道說……
「為什麼不要,難道你可以不告訴他們原因就讓他們離婚嗎?你太天真了!你一向都很一廂情願,你總是為了自己好過而不在乎傷了別人,包括你的親生女兒!」尹遠東痛心的說。
「我沒有,我不是……」詹宜寧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竟無話可反駁。
「你就是!」
「夠了!你們兩個不要在這裡吵!不管欣欣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重要,我不可能離開欣欣,就算她真的要癱一輩子,我也不會離開她!」
「不,很重要,重要到讓你根本無法想像!」尹遠東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我不在乎!」就算她的親生父親是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壞蛋,或者是總統的私生女,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
「不在乎?就算那個人……」
「不要說,遠東,求求你!」詹宜寧打斷他,苦苦懇求。
尹遠東望著她,良久之後,他對秋子傑道:「就算那個人是你的父親秋文沛,你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