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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馥梅

  在她哀悼的同時,兩父子暗地裡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  *  *

  「岳樺,你的電話,鍾寧找你。」白秉辰將話筒放在一邊,對正在幫白樽翰補功課的李岳樺道。

  是的,李岳樺以著驚人的速度和她特有辦事的方法,讓白秉辰毫無障礙的取得了樽翰的監護權,當然,他並沒有虧待葉雯欣,就算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懷胎十月和生產時的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所以他幫她還了賭債,再給她一個月十萬元的費用,活多久領多久,活的愈久,就領的愈多。

  現在的樽翰姓白,叫白樽翰,不姓葉了。

  也轉學了,因為新學校的課程和舊學校不太一樣,本來是要他上補習班,可是他直接回絕,又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光看她,說他還不敢去,會有人欺負他。

  李岳樺想起他們初見的情形,也不勉強他,所以就演變成現在這樣,平常他們誰有空,就由誰負責幫他補功課。

  她起身接電話,換白秉辰接位。

  「鍾寧,有什麼事嗎?」

  「岳樺,你老實招來,那個男人是誰啊?為什麼會在你冰清玉潔的屋子裡?」鍾寧劈頭就問。

  李岳樺望了一眼他們父子倆,看見他們幾乎頭抵著頭在研究習題,忍不住輕笑。

  「鍾寧,你該不會專程打電話問這個問題的吧?」

  「當然不是,不過這件事情比較重要,快從實招來。」

  「OK,我說就是了。」李岳樺並沒有存心隱瞞,只是沒有敲鑼打鼓昭告天下的習慣罷了,更何況她和白秉辰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連她自己也很模糊啊!「他是白秉辰。」

  「嘎?!你說什麼?剛剛線路好像突然出現一陣雜音干擾,因為我好像聽你說出白秉辰這個名字?呵呵……不可能的,白秉辰怎麼可能住在你家咧?一定是雜音干擾。」鍾寧乾笑著。

  「那不是干擾,你也沒聽錯,剛剛接電話的那個人就是白秉辰,白揚集團的總裁,聽清楚了嗎?」這個鐘寧,還給她裝瘋賣傻。

  「啊——」鍾寧一陣尖叫,讓李岳樺受不了的將話筒移開,眼光正好對上兩雙相似的眼眸,那對父子正以著同樣的表情聽她講電話。

  「寫你們的功課,看什麼看!」李岳樺摀住話筒,對他們齜牙咧嘴。

  父子倆相視一眼,忍住脫口而出的笑,乖乖的回頭做功課。

  重新拿回話筒,那廂鍾寧還在說。

  「快告訴我,你們進展到哪裡了?喔呵呵呵……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想也知道,都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當然是已經愛到最高點了嘛!我更是多此一問。」

  李岳樺翻了一個白眼。「鍾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岳樺岳樺,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到時候我要當媒人喔!因為是我做的媒嘛!你說對不對啊!」

  「鍾寧,你再不說我要掛電話嘍!」李岳樺威脅她。

  「好好好,我說我說就是了。」鍾寧連忙討饒。「真是的,問一下而已也不行,簡直就是過河拆橋嘛!想當初如果不是我的關係,你們會認識嗎?不過要當個媒人討一包紅包而已也這麼小氣。」她嘀咕著。

  「鍾——寧——」真是的,她怎麼會有這種手帕交?

  「啊!我只是要告訴你一聲,我爸爸醒了,他想見白秉辰和廖相如,就由你代為轉告,還有,我要離婚了,就這樣,拜拜!」

  喀的一聲,鍾寧掛了電話。

  愕然的看著電話,這個鐘寧,廢話說一堆,講正事卻兩三句給交代完,什麼叫做:「還有,我要離婚了,就這樣,拜拜!」她一直在擔心她和陳威璋的後續問題,她卻拿「我要離婚了」五個字做交代!「怎麼了?」白秉辰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從她手中接過話筒放回電話上。

  李岳樺懶懶的跌坐在沙發上,一雙眼深思的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冷不防想到鍾寧問她的問題:他們進展到什麼階段了。

  「白秉辰,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搬進我家?」

  白秉辰揚眉,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我以為你知道,不是因為有人要殺你,我來保護你的呀!」當初就是利用這個理由硬是厚著臉皮闖進她的生活裡的,不是嗎?

  「當初你說什麼我當然知道,我指的不是……這樣問好了,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當然是因為怕你被殺啊!」怎麼?她終於開竅啦?放話說要追她已經說了那麼久,也做了那麼久,她終於感覺到了嗎?

  李岳樺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他故意耍她啊!

  好吧!他喜歡這樣,她也不是拿他沒辦法。

  「為什麼怕我被殺?」

  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想聽他表明心意啊?白秉辰望著她思索著。

  「天啊!我拜託你們好不好!」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的白樽翰一拍額頭,仰天長歎。「樺姨,你為什麼不乾脆問爸爸愛不愛你,還有爸爸,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當,不要女人家問一句答一句嘛,你就直接告訴樺姨,因為你愛她,所以才想保護她,這樣不就好了。」

  兩個大人突然紅了臉,不約而同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閃,把客廳留給你們談情說愛行了吧!不打擾你們了。」白樽翰收拾桌上的書本,轉身走進臥房。

  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好一會兒,白秉辰才開口。

  「其實……樽翰說的也沒錯啦!」他低聲的咕噥著。「反正我就是受你吸引,想追你,你早就知道了,幹麼還問咧?」

  是啦!她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她當他是開玩笑的啊!更何況他搬進來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對她做出什麼類似追求或受她吸引的舉動出來啊!怎能怪她不懂呢!

  就像現在,她還是搞不懂一個問題。

  「那我問你,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你還不懂啊?!」真是敗給她了,怎麼她對感情的事會這麼白癡呢?

  「我就是不懂啊!你到底說不說!」

  「如果你接受了我的追求,我們之間就是情人的關係,如果你還不準備接受,那就是還停留在追求的關係,明白嗎?」

  原來是取決於她啊!這還不簡單。

  「岳樺,怎樣,你接不接受我的追求?」他乾脆乘機問。

  李岳樺看著他良久,突然嘴角一勾,漾出一朵媚人的笑。

  「秉辰……」她甜甜的輕喊,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白秉辰眼睛一亮,期待的望著她。「秉辰,鍾伯伯醒了,他想見你和廖相如。」

  呆愣了好一會兒,看到她嘴角惡作劇似的笑容,他才恍然大悟。

  「好啊!你故意玩我!」

  「哈哈哈!誰叫你好玩。」她跳開,逃離他的五爪金龍。至於接不接受,兩人的關係是否變成情人的問題,他如果聰明一點的話,自然會得到答案。

  *  *  *

  「對於鍾伯伯的決定,你難道沒什麼意見?」醫院的草坪上,李岳樺和鍾寧坐在樹下。她偏著頭深思的望著鍾寧,一陣子不見,她瘦了好多,登峰企業的事,丈夫的事,還有鍾伯伯的事,一定讓她心力交瘁了吧!

  「知道了那個故事之後,雖然車子不是爸爸開的,但是當時他在車上,而且沒有盡到勸導的責任,造成了一樁悲劇,忠厚老實的父親心理的罪惡感我瞭解,為了讓他安心養病,我只能支持他的決定了。

  「反正只是身外之物,而且,登峰企業本來就被威璋搞得快倒閉了,只要它能減輕一點爸爸心裡的罪惡感的話,送給廖相如又如何?只是……我擔心爸爸不會那麼簡單就釋懷,而且,廖相如要的也不是登峰企業,而是要鍾家家破人亡。」

  鍾寧疲累的靠在樹幹上,望著上方茂盛的枝椏,一瞬間,她累得好想就這麼閉上眼睛再也不想起來。「廖相如認為爸爸害她失去女兒,那麼,如果我這個當女兒的也死去的話,她是不是就會放過我爸爸了呢?」

  李岳樺直起身,嚴肅又認真的盯著她,逼她正視她。

  「聽好,鍾寧,你絕對不可以有這種傻念頭,我知道這一陣子你週遭發生太多事,讓你一下子疲於應付,但是這只是過渡時期,就算你的死亡能讓廖相如完成復仇,不再恨鍾伯伯,那鍾伯伯會怎樣?難道他會因為廖相如放過他而額手稱慶你的死亡嗎?不,他不會,他也會死!」

  「呵!岳樺,你不要那麼緊張啦!我只是隨口說說,才不會去做那種傻事咧!我可是很怕死的。」「就算是隨口說說也不行!」李岳樺哪可能三言兩語就被她哄過。

  「是,遵命,我鍾寧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說這種話了。這樣行了吧!」鍾寧笑問。

  「勉強啦!」李岳樺笑道,隨即認真的說:「鍾寧,你放心好了,白秉辰說廖相如知道了你們最近的情形後,已經不再那麼怨恨你們了,他說他還會繼續勸她。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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