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鄧裴儂可以離開了,對不對?」
「可是還有很多證人啊﹗你們不能就這樣把她放了。」
「證人?」谷聿慮掃了那些人一眼,「你們親眼看見鄧裴儂拿刀刺傷鄧女士嗎?」
「沒……沒有。我們是撞見鄧裴儂跑出來而已。」
「好了,證人的說辭並不能證明什麼,妳還有問題嗎?」
鄧玉娟恨恨的瞪一眼鄧裴儂,無話。
「至於鄧裴儂身上的傷。我也想控告有人殺人未遂,同樣的證據和證人,妳認為如何呢?鄧女士。」
「你﹗」鄧玉娟驚駭。
「阿慮,我可以回去了嗎?其它事我都不想追究了,我們回去好不好?」鄧裴儂悲傷的扯扯谷聿慮的衣襬,聲音顯得哀傷、悲淒且無力。
谷聿慮歎了口氣,決定順從她的意思不追究。
「她是個好女兒,所以她饒過妳,就當是償還妳二十幾年來的養育之恩,以後妳和她再無瓜葛。」他冷酷地說,然後靠向鄧玉娟的耳旁,低聲地說:「順便再奉送個消息給妳,『闇殺門』的規矩,一事二托者一定得死,所以,妳就等著鬼斬來取妳的性命吧﹗」
鄧玉娟驚駭的愣在當場,不﹗他說的不是真的,怎麼可能呢?
谷聿慮滿意的看著她恐懼的表情,他相信今後鄧玉娟會天天活在恐懼中,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不是什麼善心人士,堅持以怨報怨,看在裴儂的份上,他可以不處理鄧玉娟,但是他不碰鄧玉娟,並不表示他就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也不表示別人不會碰她,就讓她在所剩的時間裡,與恐懼為伍吧,這是他給她的懲罰。
他環著鄧裴儂,做她的依靠,「我們可以走了吧,彭警官。」
「當然,請吧。」彭勳揮揮手。
擁著哀莫大於心死的鄧裴儂,谷聿慮頭也不回的離開警局。
事情該算是結束了吧﹗只是傷了的心,該如何補回呢?
*****
「裴儂……」沉耕榮來到谷氏偵探杜,得到允許之後,出現在鄧裴儂的眼前。
鄧裴儂抬起頭來,看到站在眼前,一臉心疼與愧疚的沉耕榮,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哥哥……不,我想我沒有資格這麼稱呼你。」她淡淡的說。
「裴儂,不管真相如何,妳永遠是我的姀妹。」沉耕榮感性地說。
「謝謝你。」
「不,別對我說謝謝這兩個字,是我該向妳說對不起的,我沒想到我的一意孤行、我的自私,會為妳帶來這種傷害,我真的覺得很抱歉。」沉耕榮已經得知所有的真相,也知道所有的問題全是自己的自私造成的,也因此他對於鄧裴儂更是充滿了愧疚。
「事情過去就算了。」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沉痛地說:「裴儂,媽媽她瘋了。」
「什麼?」
「是真的,媽媽她真的瘋了,整天疑神疑鬼地說有人要殺她,我想這是她的報應吧﹗」
「是嗎?」老媽瘋了?是報應?如果是,那為什麼她聽了這個消息後會心痛呢?
「妳可以原諒她、原諒我嗎?對於我和媽媽對妳所做的事。」沉耕榮真心誠意地說。
「我從沒怪過你們,我只把一切歸咎於天意還有人性。」
「謝謝妳。」他看見窗外谷聿慮催促的手勢,知道谷聿慮給他的時間已經到了,「裴儂,沈家永遠歡迎妳回來,那裡永遠是妳的家,知道嗎﹖」
「我知道,謝謝你。」鄧裴儂客套地說。只是兩人都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再踏進那個「家」一步了。
「我該走了,裴儂,最後再向妳說聲對不起,為所有的一切。」
沉耕榮走了,她知道,從此她與他們再也無瓜葛。
*****
「老二。你知道我回到家的時候看到什麼嗎?」谷華遠抱著兒子,擁著妻子。經過瞠目結舌的眾員工,踏進谷聿慮的辦公室。
「老大?你回來了?怎麼沒有通知一聲呢?」谷聿慮驚訝的起身。順手拉起沙發上的鄧裴儂,迎向前去。
「我如果知道回家會看到一座廢墟的話,我會事先通知你們幫我另找住處的。發生什麼事了?」谷聿遠觀察著谷聿慮身邊的鄧棐儂,這是老二的女友嗎?沒想到老二也找到春天了。
「這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慢慢說給你聽。我跟你介紹,這是裴儂,我們打算這個禮拜天在法院公證結婚,你正好趕上。棐儂,這是我大哥,谷聿遠。」
「你好。」鄧裴儂靦腆的打招呼。
「妳好。」谷聿遠溫柔的笑著,「恭喜你們。我也跟你們介紹,這是你們的大嫂,叫做崛越香保裡,日本人,不過她的中文不錯,這是我的兒子,谷兼人,今年五歲。香保裡,這是我二弟,谷聿慮,其它老二、老四、老五,妳等一下應該就會見到。」
一陣寒暄之後。每個人都手端一杯鄧裴儂泡的咖啡。
「原來你們過得也很熱鬧嘛﹗」谷聿遠在谷聿慮大概的敘述下,瞭解了他們的故事,「往後要住哪裡?你們不會打算就以偵探社為家吧?」
「老五正在交涉一間獨棟的別墅,就在市郊,交通很方便,空間也夠大,足夠我們五兄弟全都成家,生了一大堆小孩後還夠住的。」谷聿慮輕笑。
要老五去負責住的問題,是處罰老五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危害到裴儂的安危,也害他們全都無家可回。至於那個設置炸彈的人,他已經用計讓那個人蹲進苦牢裡了。
當然,進去牢裡之前自己狠狠的修理了他一頓。沒什麼,只是揍他幾拳。然後綁了一個定時炸彈在他身上,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接著很滿意的看見他嚇破了膽子,尿濕了褲子。不過,想當然耳,那只是個假炸彈。
「那就好。」谷聿遠點點頭,「香保裡,看來今晚得暫時委屈點住我的辦公室了。」
「我沒關係。」香保裡笑得很溫柔。
「啊﹗對了,我得叫人到機場去幫我把行李領回來。」谷聿遠突然想到,「我們先回我的辦公室,晚點再聊。」拉起妻與子,他離開谷聿慮的辦公室。
谷聿慮看著自從那天那件事之後就變得很沉默的鄧裴儂,輕歎了口氣。
「怎麼了?」她聽到了他的歎氣。
「把我的裴儂還給我,好不好?」他鎖住她的視線,深情的凝視著她。
「你在說什麼呀?」
「我說,把我那個活潑、熱情、潑辣、火爆的裴儂還給我,我好想她。」
「阿慮……」鄧裴儂鼻頭一酸,眼眶積滿了淚水。
「裴儂,我知道妳傷心,我陪著妳,我永遠不會離開妳,妳這樣封閉自己,我看了好難過、好心疼,也好擔心啊﹗我好怕妳也漸漸地將我排拒在妳的心門之外。我好惶恐,妳知道嗎?」他心疼的輕撫著她的臉頰。
她震撼極了,她一直以為她把自己的心情掩飾得很好,而他從不戳破也讓她以為她暪過他了,可是他竟然一直知道,也一直默默的陪著她,默默的支持著她,一直在等她走出傷痛。
「妳真的變成淚人兒了,裴儂。雖然妳這樣溫溫柔柔的我也喜歡,我知道我應該額手稱慶沒有娶到一個母夜又,可是我想我大概和妳吵習慣了,也或許我有被虐狂。妳就可憐可憐我,偶爾和我吵吵架,妳覺得如何?」谷聿慮逗她。
鄧裴儂覺得好感動好感動,他的用心、他的愛意,她完全都能感受到,她好愛他呀﹗
「什麼?你說我是母夜叉﹗」她故意大吼。
「哇﹗有口無心,有口無心啊﹗」他跳了起來。高興的看見她恢復成過去的鄧裴儂,雖然知道她的心還有傷,但她瞭解他的用心﹐願意努力﹐那就夠了。
「還狡辯,看腳﹗」鄧裴儂踢出一腳。兩人開口過招。
玻璃門外圍了一堆員工,谷家另外的幾個成員也聞聲而來﹐大家都開心的看著這對歡喜冤家終於又恢復成往日的樣子。
「各位,今天請大家吃飯,記二老闆的帳。」谷聿遠微微一笑宣佈。
「好耶﹗」所有的員工都歡呼一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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