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喝。」她對他微微一笑。
「我知道。」他也對她綻出笑容。
鄧裴儂又呆愣了,他的笑容對她的殺傷力實在太大了,為掩飾她的失態,她灌了一口酒,雙頰也泛出嫣紅。
「你笑起來真好看。」她脫口而出。
谷聿慮微微一震,看她的眼神起了變化。
「是嗎?」他又笑,故意的。
「真的,很好看,很吸引人。」她輕喃。
她醉了,不過不是像昨晚一樣的爛醉,只是微醺,否則現在她已經睡著了,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很吸引人嗎?那……我的笑容吸引妳了嗎?」谷聿慮傾身揍近她,笑容不滅。
「嗯,吸引我了,我好喜歡你的笑容﹐看得心兒蹦蹦亂跳,好像得了心臟病似的。」
谷聿慮的眼神變得好柔,她又讓他發現了她的另一面,這麼一個嬌柔、媚態的鄧裴儂,讓他的下體竄過一陣火熱的緊繃。
她的委託算是結束了吧?他如果和她有另一種關係應該不違背他的原則才對,所以等明天她將尾款匯入帳戶裡的時候,他和她的工作關係應該就結束了。
很好,裴儂,等著接招吧﹗
*****
她有兩種方法可以改善她的痛苦生活,一是直接殺到西雅圖,把哥哥給揪回來,那麼她就獲得了自由;二是把地址交給老媽,讓老媽去。自己圖個耳根清靜。
反覆思量,還是第二個方法適合,因為國不可一日無君,沉氏企業不可一日無主,尤其在她發現下游廠商和業務部經理可能有掛勾的時候。
專線電話響了起來,鄧裴儂蹙眉,會打這只電話的人,除了老媽之外,就是哥哥。哥哥現在是不可能打電話給她的,那麼二減一,剩下的就是老媽了。
瞪著電話,彷彿它是怪獸般,她現在不想聽老媽的疲勞轟炸耶﹗
可是對方似乎耐性十足,怎麼辦?
門忽然開了,鄧裴儂看見黃美玲推門而入,而黃美玲看見她在座位上時有短暫的愕然。
「為什麼放著電話不接?還以為妳不在,我還正納悶妳怎麼會從我的雷達眼下消失的。」黃美玲走過來,接起電話。
「總經理辦公室,你好。」黃美玲公式化地說。看著鄧裴儂在紙上飛快的寫下幾個大字──跟我老媽說我不在。
「黃秘書﹗怎麼會是妳接的電話?這不是你們總經理的專線嗎?她不在?」谷聿慮疑惑地問。
「請問你是?」黃美玲揚眉。看了一眼鄧裴儂,瞧她正兩手合十高舉頭頂,正在膜拜自己呢﹗
「我是谷聿慮,裴儂不在嗎?」
裴儂耶﹗黃美玲嘴角微揚。
「在,請你稍等一下。」她將話筒遞給瞪大眼的鄧裴儂。
鄧裴儂不敢相情黃美玲竟然不顧她的請求,瞪著那只話筒良久,彷彿它會從裡面冒出什麼怪東西似的。
「總經理,谷先生找妳。」終於,黃美玲好心的說出實情,因為她的手酸了。
谷先生?谷聿慮?
她懷疑的盯著黃美玲,真的是他嗎?他怎麼會知道這個號碼?
黃美玲晃晃手,示意她快點將電話接過去。
不得已,鄧裴儂接了過來。「鄧裴儂。」她不甘願地說。
「棐儂,在忙嗎?」谷聿慮的聲音響起。
她舒了口氣,真的是他耶,她示意黃美玲可以出去了,她才開始和谷聿慮對話。
「沒有,有什麼事嗎?」他們之間應該已經沒關係了吧?
「我收到一個消息,是『堂皇』的老闆透露的,有關於你們公司的內幕。」
「什麼內幕?『堂皇』又知道什麼?他們為什麼告訴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我?」鄧裴儂一連串的疑問脫口而出。她正為一件可能的弊案頭大,現在又來這種消息,是存心攪和,還是真有其事?
「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就是妳現在在看的,在煩惱的那件事。」
「你又知道我在看、在煩惱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又玩我?」
「電話裡不好明說,妳不怕被人竊聽嗎?」
「你……好吧﹗我就暫時信你說的,但是你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她實在好震驚。
「想知道?今晚到我這裡來。」他的聲音瞬間變得誘惑。
「為什麼不現在說?我想馬上知道。」鄧裴儂氣極,知道他又在吊她的胃口了。
「我說過,不安全。妳過來一趟吧﹗」
「好,幾點?」她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
「下班就過來。」
*****
忙到晚上七點多,鄧裴儂才關燈準備下班。唉﹗慘了。她忘了通知谷聿慮一聲,說她會晚一點到,這次肯定又讓他抓著話題說了。
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室停車場,手上的鑰匙正想插進鎖孔的時候,身後一道氣流直撲她而來,她直覺的俐落一閃,「鏗鏘」一聲巨響,她的座車駕駛座這邊的車窗瞬間被一支鐵棒擊碎。
鄧裴儂立即旋身應付偷襲的人,該死,她的動作如果再慢個一秒鐘,那開花的鐵定是她的腦袋。
來人有三個,三個高大壯碩的男人,三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根直徑約四公分的鐵棒。
「喂,我想我並不認識你們,也不記得曾得罪過你們,為什麼要偷襲我?」鄧裴儂擺好架式嚴陣以待。
「我們只是想向小姐妳借點錢花花,相倍妳不介意吧﹗」流氓甲右手拿鐵棒,對著左手掌輕輕的敲著,暴戾的氣息充斥週身。
她才不相信他們的鬼話﹗剛剛那一擊如果擊中的話,她就算沒死也丟掉半條命,而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種想不勞而獲的人。
「虧你們個個長得高頭大馬,沒缺胳臂少腿的,四肢健全,耳聰目明嘴不啞,不好好工作謀生,卻做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真是不知羞恥﹗」她不屑的罵著。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看是妳的嘴硬,還是妳的骨頭硬。」
話才說完,三人的鐵棒巳鋞攻了過來,聲勢凌厲,剎那間,鄧棐儂幾乎無法招架,格開了兩個,第三個的鐵棒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左肩上。
唔,該死﹗她的左半身幾乎麻痺了,那種劇痛讓她的手腳慢下來。
這三個人不像只為了搶錢的混混,倒像是她才是他們的目標。不管是要置她於死地,或者只是要教訓她,她都不是個會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求生的意志讓她的攻守更加嚴密,只是雙拳難敵六手外加三根鐵棒,隨著時間的過去,她身上的傷癒來愈多,人也愈來愈疲累,力氣也愈來愈弱,眼看大概要命喪於此,她突然悲哀的想到,那個谷聿慮如果等不到她的人,一定又會想辦法玩她一頓,只可惜這一次他玩不到她了。
正當她的防禦愈來愈弱時,像奇跡般的,三個流氓突然轉了向朝另一邊攻擊。
鄧裴儂的雙眼已經有點模糊了,連腦袋也有點不太清楚,沒辦法,被打得很慘,因此她只能既意外又愕然的瞇起眼,試圖看清楚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是誰。只可惜昏暗的地下停車場和模糊的雙眼讓她只能看到四條人影在前面晃動著,接著變成三條、兩條、一條。
那個人朝她走過來,是敵?是友?
她戒備的退了一步,撞上身後的車輛。
好痛﹗
在最後的意識裡,她只聽到那人低咒的聲音
「該死的﹗妳這個女人怎麼麻煩一堆?」
是谷聿慮那傢伙的聲音。
她安心的倒在他上前來的懷抱裡。
谷聿慮立刻將她抱進車裡,快速地往醫院而去。
而在他們離去之後,一輛車子駛進停車場,在看到倒地不起的三名大漢之後,狠狠的詛咒著。
「你們這三個沒用的飯桶,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要你們多拖延一段時間等我來表演英雄救美,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笨蛋﹗」
可惡﹗要不是車子剛好在路上爆胎,他也不會來遲了。好不容易布好局,現在一切都白費了。
該死、該死、該死﹗
柯保羅恨恨的詛咒著。沒關係,他還有辦法,他一定要讓鄧裴儂那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他轉身正想離開,迎面來了三個混混。
「喂,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三個混混疑惑的站在柯保羅面前。
「你們?那……他們?」柯保羅愕然,難道鄧裴儂那個女人真的受到攻擊了?這三個人不是他請來的演員?
「你又請了別人?」三個混混一看到地上躺了三個人,立刻聯想,也很憤怒的喊。
「沒有,我正在納悶他們為什麼沒有等到我來,原來不是你們。」
「是嗎?」三個混混不信。
「我為什麼騙你們,你們沒看到我也沒有救到人嗎?這就可以證明他們不是我請的。不過你們為什麼來得那麼遲?人都走了才來有什麼用?」
「少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是你自己說八點的。」
柯保羅無話,不敢和他們爭。的確,以往鄧裴儂都很晚才離開的。
「算了,錢我還是會給你們,這件事就算了。」他決定另外想辦法,不想惹了一身腥卻沒撈到半絲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