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要到哪兒去?」好不容易看見了一個人,他哪那麼輕易放過!雖然不能填肚子,但是解解悶兒也不錯啊!於是他與她比肩跑著。
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因為她跑的連氣都喘不上了,不過也不用回答,因為他已經看見在他們後頭有兩個粗漢追了過來。
「站住!別跑!」那兩名粗漢對著他們大喊……哦,應該說是對著她喊才對。
「喂,你到底做了什麼得罪了人家?」年昕紹用著像散步般輕盈的步伐問著氣喘如牛的唐淨。
「為什麼是我做了什麼?而不是他們故意找麻煩……」唐淨雖然很喘,卻仍不甘心的問。
「說的也對,這年頭雖然太平盛世,但打家劫舍的土匪還是不少,尤其現在又是大過年的,銀兩特別多,劫起來也過癮些。」年聽紹贊同的點著頭,可……「不過,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唐淨翻了個白眼,呼吸都沒空了,只好不理睬他。
「唉,剛剛經過的那只烤雞是不是你的?」見她不理他,他又自顧自的說。
「對!」她抽空回了他一句。
「太好了!」年昕紹高興的喊。「看情形你絕對跑不過人家的,要不要我幫你?」他打著主意道。
「你……」很想罵他,可是實在喘不過氣來,只好作罷。
「真的真的,我可以幫你,反正你也跑不過人家,聽我的,不會吃虧的啦!」為了肚皮著想,年昕紹極力的遊說。
唐淨分神的瞪他一眼,結果錯就錯在這一眼,她腳下一不小心勾到了樹根。
「哇!」唐淨尖叫,往前撲跌在地。
「嘿!」年昕紹早在她剛勾到腳的剎那便長手一伸,抓住她拚命揮舞的手往後一扯,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裡,挽救了她可能毀容的命運。
哇!幸好幸好,幸好他眼明手快功夫了得,要不然她這一跌,輕者破皮流血,重者皮開肉綻,老天,那他所有的希望就落空了,血耶!紅色的血耶!好恐怖哪!
「你欠我一次。」讓她站穩腳之後,年昕紹立即說,轉身面對已經將他們圍住的兩名大漢,然後涼涼的對她說:「現在,又要多欠我一次了。」
「我才不用你多事!」唐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雖然情勢對她極為不利,但是她仍不甘示弱的說。
「那好吧!反正欠一次暫時夠了。」年昕紹好整以暇的到一旁蹲了下來,兩手托頰,打算看戲。
「你!」怎麼會有這種人啊?唐淨簡直大開眼界。不過她已經沒有時間管這個無賴男了。
「你再跑啊!原來都是你在扯我們的後腿,破壞我們的陷阱,放走我們的獵物,你真是太可惡了!害我們過不了年,至家的生活陷入困境,我告訴你,今兒個若不叫你賠償,再好好的教訓你一頓,你當我們都是菩薩了!」兩名粗漢惡聲惡氣的咒罵著。
「啊!原來你做了這種頑皮的事啊?好玩嗎?」年昕紹恍然大悟,隨即又興匆匆的問,頗有如果她點頭說好玩的話,他肯定湊上一腳的樣子。
唐淨懶得理他。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陷阱不只傷野獸,也常常有人受害!你們根本就是濫放陷阱,連小徑上都佈滿了,雖然這個地方不會有遊客上來,但那些小徑是一些樵夫上山砍柴必經的道路,我也常常要走,你們知道那有多危險嗎?我並沒有破壞全部的陷阱,只破壞一些不該存在的!」唐淨理直氣壯的反駁。
「唉,這就是你們不對了,怎麼可以弄了那麼多陷阱呢!傷到人怎麼辦?」哇!想到那種血淋淋的場面,年昕紹的頭忍不住暈了一下。
「娘娘腔!沒你的事,少在那邊礙眼,快紿大爺滾開!」
娘娘腔?!
年昕紹瞪大眼,怒火沖天的跳了起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娘娘腔的?嗄?!小爺我英姿勃發、氣宇軒昂,你瞎了狗眼竟敢說我娘娘腔?!我打爛你這張臭嘴,你這個瞎了眼的王八蛋!」年昕紹以令人眼花撩亂的速度左右開弓,劈哩啪啦一陣響,連賞了那個禍從口出的獵人十來個耳光。
粗漢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在他歇手後退了好幾步。
「臭小子!你找死!」另一名粗漢怒火沖天的掄起拳頭對準年昕紹揍了過來,誰知年昕紹只一矮身,腳一抬,便將他給絆倒,還頃勢在地上滾了兩圈。
「你還是欠我兩次。」年昕紹也不再理會他們,生怕吃虧似的對唐淨聲明。
唐淨辯道:「是你自己說可以幫我的。」
「可我是有條件的。」
「施恩望報非君子!」唐淨嗤道。
「施恩不望報才是偽君子。」年昕紹反駁。
就在他們爭辯的時候,兩個粗漢捲土重來,怒火沖天的朝他們衝了過來。
「啊!他們!」唐淨面對著他們,正好看見他們來勢洶洶的模樣。
年昕紹根本不甩。「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了,反正你又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幹嘛白費力氣?」他已經餓得沒力了耶!
「我答應就是了!」唐淨急得大叫。
「好!成交!」年昕紹一回身,突然伸直兩隻手,砰地兩聲,拳頭硬生生的接觸到兩名粗漢的下巴,只見兩名粗漢向後飛去,連哀嚎出聲應應景都來不及,就暈了過去。
哇!唐淨驚歎,愣愣的瞪著正在甩手的年昕紹。
「好了,現在你欠我兩次,等於欠我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就是,餵飽我。
第二章
確定兩名獵戶已經死心——不死心又如何,很明顯的打不過人家嘛,離開後,他們才回到先前唐淨烤雞的地方,結果烤雞放在火堆上太久,已經確定無法挽回,唐淨只得著手準備新的食物來達成「恩公」的條件:餵飽他。
「唉……」唐淨才處理掉那只「黑炭」,一轉身,幾尾魚突然被拋到她腳下。
「先烤魚。」離火堆大約十丈外,年昕紹背著她說,然後又隱身在樹林裡。
唐淨瞪著腳下張大嘴拚命喘氣掙扎的魚,彷彿看到方纔的自己,不滿的噘嘴,學著他的口氣道:「先烤魚。幹嘛啊!他以為這裡是酒樓飯館嗎,還由他點菜咧!」
唐淨嘴裡雖然不滿的抱怨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將魚處理好之後,便將之插在火堆上。
烤東西,絕對沒有人能夠烤得比她好吃,因為她可是有獨家秘方的。對自己的廚技,她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香味很快的飄散出來,奇怪了,那人到底跑到哪裡去了?魚都好了,怎麼還不過來吃
「喂!魚烤好嘍!你再不出現,我就自己吃掉嘍!」她揚聲大喊。
「把魚拿過來。」年昕紹從樹林裡走出來,手裡提著一隻野雁,在十丈外一棵大樹旁便坐了下來。
「你自己不會過來拿啊!」唐淨沒好氣的說,他還真當這裡是飯館啊!
「坐在這裡比較舒服,你快點拿過來啦!」年昕紹喊回去,拜託喔!這種距離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如果能過去拿,一開始那只烤雞就進了他的肚子了,哪還會讓它放著變焦炭啊!
唐淨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著兩尾烤魚到他面前。
「需不需要我餵你啊!大爺。」她嘲諷的說。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是無所謂啦!」年昕紹對她眨著眼,純真又無邪。
唐淨一火,烤魚朝他一丟,轉身就走。
「哇!好險好險!」年昕紹眼明手快的一接,沒讓香噴噴的烤魚落了地加料。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哇啊!好感動哪!這味道,真是美極了!可是……好燙!
呼著熱氣的同時,他不忘揚聲將未來的衣食父母喚回,沒錯沒錯,他打算賴著她了。
「唉唉,等等,這只野雁順道拿過去烤。」
唐淨踏著重重的步伐走回來,拎著野雁哼也不哼一聲走回火堆旁。
「生平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傢伙,一點都不懂得客氣,好像人家欠他的似的!」唐淨咕噥著抱怨。
哦,她的確是欠他啦!可是就算是欠他,他也不能這麼不客氣啊!一聲請,一聲謝謝也不會說!支使人支使的那麼順口,可見他一定是個家世不錯的公子哥兒!
唐淨瞟了他一眼,正好看見他飛快的吞著烤魚,一點也不擔心魚刺梗了喉嚨,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見他那模樣,她的心軟了,氣也消了,疑惑倒是升了起來。
如果他是一個家世不錯的公子哥兒,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山裡呢?大過年的呢!是迷路了嗎?或者他是和家人一起上山遊玩,結果迷了路才跑進這深山裡?
「唉,我肚子還很餓哪!」年昕紹吞完兩尾烤魚,又開始「哭夭」。
「拜託你自己過來拿行嗎?我要趕著處理這只雁哪!」唐淨叫回去。拜託喔!她沒有很多時間在這裡鬼混,她只是偷空溜到山上來探視她的「傷患」,順道烤隻雞慰勞慰勞自己,結果卻一拖再拖拖到現在……
「先拿過來給我!」
「我偏不!你自己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