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暖,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感覺很贊。
要是可以就這樣靠下去該有多好∼∼
對於她的「投懷抱」凌悍墨沒有異議。
夜深了,看得出來她的確累了。
最後,五支花枝有四支進了他的肚子。
「妳身上的酒味很重,女孩子不要喝太多酒。」
她伸出兩根指頭。「就兩杯,不多。」
「臉比辣椒還紅,叫不多?」
「這不重要,我拿到生意了,應該很開心,可是,為什麼我一點成就感也沒有?是因為荊副理搶了我的功勞?就算這樣,他搶我的功勞也不是第一次,我以前都不會難過的……現在又難過個什麼意思……」
她果然醉了。
「很晚,妳該回家了。」
「我不想回家……」反正不會有誰關心她幾時回家。游蘊青嘴巴一扁,眼眶泛起一層水光,像隨時要潰堤。
「女生哭起來很醜,就像八十歲缺牙的老太婆,別在我面前掉眼淚。」
她目光呆滯,無限委屈,兩串淚水在眼眶裡轉呀轉的,從眼角滑了下來,她用手背擦掉,卻動作太粗魯碰到腫起來的額頭,這下眼淚可不只兩串了。
「你好沒同情心,哭也不可以,那我要怎麼辦?」
「不要發酒瘋。」凌悍墨無情的回答。
「我才沒有!」她忿然站起來,伸手去推他,「我告訴你,你是個沒有同情心又沒心肝的魔鬼,你不只沒有愛心,也沒有人性,我討厭你這隻大惡魔!」
大家都討厭她∼∼她要放聲大哭啦!
「自己選擇的工作,有什麼好哭的,既然不想每天去陪酒就別做了!」
「我不是酒家女!」她大吼。
「我也不是牛郎!」他低咆。
她眨巴眨巴著眼,突然用手捶他。「你好難懂……」捶捶捶,一下比一下用力,但是凌悍墨只是皺眉。
接著,她嘻嘻笑出來,「原來你鬧彆扭∼∼跟小孩子一樣耶。」
游蘊青又哭又笑,鬱結的情緒奇異的找到了出口。
她把拳頭就這樣擱在他胸口,小小聲的低喃,「我好累,好想回家。」
「嗯,走吧。」
她可以把拳頭放下來了吧?
「我可以自己叫計程車回去。」她身子慢慢傾斜,頭顱偎進了溫暖的熱源,好舒服喔!
「妳以為現在幾點鐘了?妳可是女孩子。」他的聲音有了絲波瀾。他被吃豆腐了嗎?
這丫頭,死性不改,以前就愛這樣巴著不放。
她對別的男人不會也是這副德行吧?
這想法讓他很不爽。
「不准睡!」
然而她整個栽過來露出傻呼呼的笑臉,為了不讓她跌倒,凌悍墨不得不伸出雙臂圈住她。
「墨哥哥。」
凌悍墨怔住。她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墨哥哥……到底,你什麼時候……才……回來?」
向來收拾得滴水不漏的心房被砸了個洞。
多少年了,她的心裡竟然還住著他。
而他呢?
他的心裡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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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很癢。
到底是什麼刷子在她的臉上別過來舔過去?
舔?
游蘊青睜眼,一把粉紅色的「刷子」正好從她的鼻子意猶未盡的滑過去,兩丸亮晶晶的大眼,一張狗臉正嗚嗚叫的在叫她起床。
「花橘子?」
烏溜溜的身體,沒一絲雜毛,就連圓滾滾的眼睛也像黑鑽,亮得讓人直想抱牠入懷好好疼愛一番。
尾巴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名字被擅自改掉。
毛茸茸的前掌齊放在床沿上,歪著腦袋往她直蹭。
牠是只有家教的好狗,沒有主人召喚絕對不會隨便跳上床的。
「可愛的小東西,不過……你怎麼在我家的?」
她起身,讓尾巴把頭舒服的擱在她大腿上,然後撓牠肚皮,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簡單大方的裝潢,土耳其藍和深沉的水藍構成整個房間,雖然色系偏冷卻有如置身水晶宮殿的清爽舒暢。
這裡不是她每天睡慣了的房間。
那個人嘴巴雖然比花崗石還要硬,卻沒把她丟在大街上,
這裡,應該是客房吧。
從來沒有人住過的痕跡。
她安撫了尾巴,找到浴室,大致清洗了下,看時間,來不及趕打卡去上班了。
這一睡,睡得還真是沉。
看她從浴室出來尾巴又跟上,游蘊青也不以為忤。
這裡應該是二樓吧,上次來得匆忙,沒時間打量,不過,他也真的太節省了,除了到處都是書還有一台看起來配備不錯的電腦,沒有任何設計裝潢,就好像……這裡的主人並不準備在這裡長住。
「他大概在樓下忙,我們下去瞧瞧吧。」空蕩蕩,空蕩蕩,他一個人是怎麼在這裡度過每一天的啊?
「嗚汪!」尾巴舉雙手雙腳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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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醫院AM10:00看診,至PM9:00打烊。
不過,醫院也才開門不到半小時,一個人要被當兩個人用,凌悍墨可不喜歡。
「是我先來的,不信妳問凌醫師。」打扮人時的小姐提著LV寵物籠子、LV最新一季提包,LV墨鏡、服飾……LV得非常徹底,姿態LV的站在看診台前面,氣勢凌人。
「胡說,明明我比妳先到的,我進門的時候妳還在找停車位呢。」這個呢是凱莉柏金包,麥坎那綴鑽露趾高跟鞋,香奈兒套裝,思玲羽毛帽,黃金、水鑽、皮革……
老天,才涼秋就把皮草穿出來,他這裡又不是服裝展覽會場,這些女人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說到車子,妳那台雙B車已經是前年的舊車,我開的可是最新款,怎樣,要比財力我男朋友有得是錢。」
比來比去竟然比起誰財大氣粗起來。
「妳妳……狗眼看人低,相不相信我撂人來修理妳!」翻臉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輸人家一截,還是口才沒有對方俐落敏捷,皮草小姐只能用彩繪指甲戳著LV小姐咬牙噴氣。
兩人妳來我往,哪還有什麼矜持、氣質,真要說,在凌悍墨眼中比較像見人亂吠的母狗。
後面陸續進來的人被擋在外面,也在哀哀叫。
周休過去,也不過就少個掛號小姐,就這樣亂成一團,完全沒想到「客源」會突然滾滾而來。
「都別吵了,就妳先來!」食指往LV一勾,凌悍墨第N次後悔為了要找事做「順水推舟」開了獸醫院。「誰敢再吵,我全部轟出去!」
鏗鏘落地,一片靜寂∼∼
這是身為醫師對衣食父母該說的話嗎?
偏偏,人本賤,就有人吃這一套。
一隻全身煙色的埃及貓被抱出籠子放在看診台上,牠優雅的踱步,之後蹲下來開始洗臉。
「牠哪裡有問題?」
「我是想請醫師幫我鑒定這隻貓是不是血統純正的埃及貓,我可是花了不少錢買的,要是買了假貨可丟臉了。」
「妳買的時候鑒定書上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凌悍墨雙手插在白袍口袋裡,聽診器掛在頸子上,離那隻貓起碼有三步那麼遠。
沒病的貓帶來做什麼。
「不管真假牠都是隻貓,不會變成狗或是兔子。」
正品埃及貓毛柔軟,臉、四肢和尾巴有條紋圖案,由喉頭到胸部有橫切為二的項鏈花紋,淺綠色眼睛,煙色皮毛,這隻貓都具備了。
「醫師,你真愛開玩笑,有血統的貓跟土貓價錢可是天差地遠,這樣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那就是說,有名牌掛帥的人才是人,穿地攤貨的人都是垃圾嘍。」
她駭然。「我可沒這麼講,厚,醫師,你好壞,套我的話。」
「既然貓沒生病就帶定,我很忙。」下逐客令了。
「醫師∼∼」
「撒嬌也沒用!換我啦。」皮草小姐樂歪了,不客氣的一個肘子把眼中釘掃到旁邊去。
「牠流鼻涕的情況有多久了?」病撅佩的虎斑,看起來快掛了。
「快一個星期了,我好心疼。」
「快七天了才送醫,妳算什麼主人?」也……被削了。
凌悍墨戴起手套摸虎斑的肚子,開始療程。
他專心的看診,沒發現本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音慢慢沉澱了,有個人影從二樓下來看見了全部的情形自動接手的鑽進櫃檯,輕聲細語要大家來掛號,然後還很大方的把前任小妹忘記帶走的糖果發放給大家吃。
尾巴本來想回到牠一貫的寶座的,然而,瞧瞧正在忙碌的凌悍墨,還有一臉和顏悅色的游蘊青,牠晃呀晃地晃進了掛號室,這變節之快速不可言喻。
這下,凌悍墨也發現她了。
他看著尾巴「叛主」的行為,竟然默許了。
這隻狗三番兩次,簡直是鮭魚投胎。
--鮭魚這玩意,每年都要溯源,回到牠最初的源頭去產卵,尾巴這傢伙明明老得牙都快掉光,卻還是想找娘……真是的!
「凌醫生,你在想什麼?」老阿伯問。
「沒事。」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動物身上。
有了秩序才能專心看診,本來塞了一屋的人慢慢減少,凌大獸醫是得到喘息了,不過,新手上路的游蘊青卻是從自告奮勇的那一剎那就不停的罵自己雞婆,雖然掛號也就那幾個步驟,可是,不是她的專業領域,她竟然因為見不得凌悍墨忙不過來就給他跳入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