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岑小小看著他。「你……哭、了?!」
「我才沒有,我為什麼要為一個傻瓜流眼淚。」常逸居像個孩子似的賭氣。
她看著他,就算身體痛得要死,心裡卻升起了一股甜蜜。
「好……痛……喔……」她虛弱的撒嬌。
「忍耐一點,過幾天就沒事了。」他立刻向前靠,心疼的輕撫她的臉,溫柔的安撫她。
岑小小疑惑的看著他。「你……老實、說,我……是不是……快、快死了?」
「胡說!」常逸居低斥,習慣性的冷下臉來。
「嗯,這才像你……」她微點著頭,緩緩的閉上眼睛,她好累……
常逸居啼笑皆非的看著沉睡的她,對她溫柔,她竟以為……
他站起身來,醫生還在一旁待命。
「關於她流產和可能無法生育這點……」常逸居猶豫了一下。「不要告訴她。」
「是的。」
時間往後推算,過了第十二天,岑小小的神智和精神大多已經恢復,已經能坐起來了。
「好奇怪。」她接過常逸居遞給她的蘋果,突然說。
「嗯?」常逸居挑眉,「這蘋果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不是說這個啦!」她白了他一眼。
「那你說的是什麼?」常逸居淡淡的問。
「你為什麼變得這麼溫柔?」岑小小皺著眉。
「女人不是都喜歡溫柔的丈夫嗎?」常逸居看著她。
「可是你這樣子我很不習慣,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常逸居耶!」他說的是沒錯啦!不過她比較習慣那個常常冷著一張臉的常逸居,那樣的常逸居才不會讓她心跳失控,不會讓她有愈陷愈深的感覺。
「那你只好慢慢習慣我多變的樣貌了。」他啼笑皆非的看著她。
她望著他,這樣的常逸居讓她害怕。她怕自己會無法自拔繼續的陷下去,因此忘了這樁婚姻的真相。
「怎麼了?好像很憂傷的樣子?是不是傷口又疼了?」常逸居關心的問。
「沒有,我只是突然發現,你真是一個好丈夫,將來嫁給你的人,一定會很幸福的。」
常逸居蹙眉,將來嫁給他?
「小小,你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忘了我已經結婚了,而且很不巧的,我的妻子就是你吧!」他威脅的看著她。
哦喔!又恢復成她所熟悉的常逸居了。
「我當然知道,只是我以為我們的婚姻不會長久。」
「岑小小,你最好解釋清楚為什麼我們的婚姻不會長久!」常逸居覺得肚子裡一把火燒的猛,若不是看在她受傷的份上,他早就把她抓起來打一頓屁股了!
「嗄?你在生氣?」
「我當然生氣!」常逸居在她耳旁大吼。
她瑟縮了一下,委屈的看著他。
「我說的是事實啊!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還說!」常逸居惡狠狠的看著她。「自己的妻子對我說婚姻不長久,我該很高興嗎!」
「可是……你娶我是不得已的,想當然……」被他怒火狂捆的眼睛一瞪,岑小小立刻噤口。
「再說啊,我洗耳恭聽。」常逸居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她搖搖頭,垂著頭識相的不敢開口。
常逸居看著她的頭頂,過了許久,才他將她攬進懷裡,緊緊的抱著她。
「嘿!好痛!」岑小小抗議著。
「痛嗎?」常逸居惡意的說。
「當然會痛!別忘了,我可是受傷的人耶!」她控訴的想推開他,這個沒良心的人,似乎忘了她是為什麼才受傷的。
常逸居放輕了力道,不過依然擁著她。
「以後別再說那種話了,否則我會處罰你的。」常逸居威脅的說。
岑小小推開他,「可是……」
「嗯?」常逸居低哼一聲,有效的制止了她。
看她不甘心的嗯著嘴,他歎了口氣,重新將她攬到懷裡。
「好吧!有什麼問題現在全都提出來,不過過了今天,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話,知道嗎?」
「你好霸道!」她不滿的嘀咕,抗議似的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那你是不想問嘍!」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他威脅的說。
「常逸居,我的傷……有沒有什麼後遺症?」考慮良久,她突然問。
常逸居一凜,「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難道你不相信醫生的技術!」
她在他胸前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想知道。」
「你傷的很重,後遺症當然是難免的,醫生說你的脊椎神經處有血塊,所以偶爾會壓迫到神經,造成雙腳短暫的麻痺現象,不過這是暫時的,等到血塊用藥物清除之後,就沒有問題了,你不要太擔心。」他挑了部分實情告訴她。
「那就好。」她放心的點頭,鬆了口氣。
「還有什麼問題嗎?剛剛的問題呢?不問清楚嗎?」他提醒她。「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可不許你再有任何疑問了。」
「我……」她離開他的懷抱,抬頭看著他。「你沒忘記你愛的人是誰吧?」那個和他弟弟私奔、高雅、美麗、大方的君蒔小姐是他的最愛,她從沒忘記過這點。
「我當然不會忘記。」常逸居微笑的看著她,他愛的人就是他的妻子,也就是眼前這個小傻瓜。
岑小小看著他炫人的笑容,心一揪,突然好羨慕君蒔小姐,能讓他這麼愛她。
「那我們的婚姻……」
「會長長久久,直到永遠。」常逸居打斷她。
「嗄?」她驚愕的看著他。
「常家沒有離婚這件事。」常逸居隨口胡謅。
「喔。」她失望的點頭,原來如此,她還奢望……
心狠狠的一揪,她為什麼會有奢望?她奢望什麼?他有一點愛她嗎?
天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他……
「還有疑問嗎?」常逸居觀察著她,她失望的表情代表什麼?難道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這段婚姻還是這麼不情願嗎?
猛力的將她拉進懷裡,他不許,不許她有離開他的念頭!「你記住,我們的婚姻是永久的關係,是一輩子的事!」
岑小小點點頭,溫馴的靠著他,然後莫名的,眼底蓄滿了淚水。
她逼回淚水,離開他的懷抱。
「你不用上班嗎?常弘是不是要倒閉了?」她笑問。連續一個多月以來他總是日夜陪著她,從沒離開過。
「我陪你。」
「拜託,我又不是不能動了。」岑小小翻翻白眼,雖然心裡覺得挺窩心的。
「你忘了你的腳嗎?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短暫的麻痺現象,如果身邊沒有人的話,怎麼辦?」
「你可以請個特別護士啊!」
「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嗎?」
「不是的,我只是想,你離開公司這麼久,是應該回去看一看,處理一下事情。」
常逸居定定的看著她,久久,終於輕輕一歎。
「好吧!我回去看看。」常逸居決定撥出兩天的時間回公司處理「通遠」的善後事宜,不管是要併吞或者是拍賣。解決了這件事,他就可以專心的陪伴小小了。
「真難得,我親愛的老闆終於良心發現了。」管邵穎一進辦公室,看見坐在位子上的常逸居,立刻嘲弄的說。
「廢話少說,『通遠』的事解決的怎樣?那張失蹤的名單呢?」
「名單早就找到了,『通遠』倒閉之後,一些據點也陸續關門,可能是轉移地點,也可能是軍火販毒集團想避避風頭,所以暫時不營業,警方也根據密報即時破了幾個據點,抓了一部份的人進監牢。」所謂的密報,還不是管邵穎將名單傳給警方的。「事情大致上已經告一段落了,只不過那個軍火販毒集團和『通遠』的中間聯絡人汪猛似乎逃逸無蹤。唉!讓汪猛逃脫是警方這次行動最大的敗筆,要知道,有汪猛在的話,台灣還是會產生無數個『通遠』。」
「那已經與我們無關了,犯人逃了就交給警方去傷腦筋就好了。」常逸居看著手中的報告。「『通遠』名下的不動產呢?」
「所有不動產,除了市郊一塊五千坪的土地之外,其他的辦公大樓我已經做主將其拍賣。」
「這麼說來我能幹的特助已經把所有的善後都辦妥了,我的出現是多餘的嘍!不過……市郊的土地?」常逸居挑眉。
「哦,那塊土地我有用處。」管邵穎略微一頓,臉色有點不自然。
「喔?說來聽聽。」
管邵穎有點懊惱的看著他,在看出常逸居非問出個所以然之後,無奈的一歎。
「有一間孤兒院被迫遷移,一時之間找不到可安身的地方,我無意間知道這個消息,於是想到那塊地,就將土地送給孤兒院,明天就要開始動工興建房舍了。」
「好,那塊地就給你。」有問題,常逸居知道,但是他相信邵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私事,既是私事,他也就不過問了。
「謝謝。」
「好了,既然沒事,我來到這裡顯得多餘,我回醫院了。」
「老闆娘還好吧?」管邵穎關心的問。
「還好,恢復的情形良好。」常逸居邊收拾東西邊說。沒多久,拿起外套就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