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偷襲舉動令她的嬌軀微微一震。「對!是你看錯了,我對你口袋裡裝了幾位空中小姐的電話號碼紙條完全不感興趣,我才——」喔,真是的!說溜嘴了。
歐傳倫咧嘴笑了開來,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要是你沒注意我,怎麼知道我口袋裡擺著幾張紙條,嗯?」不打自招了,小蠢蛋一個。
「我……我不小心瞄到的。還有,你和那幾位空中小姐聊天的聲音那麼大聲,我就算是捂著耳朵也聽得見,你——吵、到、我、睡、覺、了!」她鼓著腮幫子,理直氣壯地撻伐他一頓,掙脫了被他掌握在手中的細腕,縮在背後。
「原來我口袋裡擺的電話號碼妨礙到你的睡眠了,真是對不起。」他開玩笑地對她說道。
「不是電話號碼妨礙到我,是你和那些女人的談話聲吵——」
「我和別的女人聊天,你心裡感到相當不是滋味?」他打斷了她的話。
「才、不、是!」大聲極力否認,「你和女人打情罵俏才不關我的事。」她愈說愈氣,臉蛋脹紅。
「你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了,否認也沒用。」薄唇笑了開來,劃出一個性感無比的弧度,「原來你這麼在意我啊!那我可不能傷你的心,和這些女人交往。這樣吧,我就把這些電話號碼當著你的面全撕了。」說著,就從口袋掏出那幾張紙條,毫不遲疑地撕了。
她驚訝地看著他的舉動頓時說不出話來,那些精緻的紙條此刻全成了碎片。
半晌之後,她終於找回自己哽在喉嚨的聲音。因為他的這個舉動,竟然使得她胸口那股悶窒的感覺瞬間化為烏有,「你、你沒必要這麼做,我說過了,我才不在乎——」
「別否認了。你的眼睛騙不了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相當在乎我,你、在、吃、醋!」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笑得得意又自負。
她當場愣住,杏眸覷著他那張狂妄又自以為是的邪魅臉龐,真想甩他一個「鍋貼」。
「歐傳倫,我必須告訴你,你的眼睛恐怕出了問題,才會看走了眼。我建議你,抵達T市的時候最好撥空去看一下眼科醫師,治療你這嚴重的眼疾。」
她氣憤地反擊,很滿意這番話所發揮的效果,瞧他的笑容都僵住了。
「借過。」她倏地站起身來,未等他的反應,高跟鞋毫不客氣地踩上他的昂貴皮鞋。
「你——」他痛得悶哼一聲,俊顏呈現鐵青色。
范絲蓮往走道移動,最後消失在洗手間門後。
幾分鐘後,她回來了。而他戴著耳機,正閉著眼凝神專注聽著音樂。
「借過。」她再次如法泡製,又踩了他一腳。
歐傳倫扯下耳機,俊顏仰起,黑沉的眸子迎上她企圖挑釁的冶艷臉龐。
「你別太過分了。」低沉的聲音透露了幾分警告的意味。
「失禮了,總裁大人。」她敷衍地扯了抹笑,優雅地入了座,拿起耳機戴上,目光看向機窗外,擺明不再理他。
歐傳倫看她一眼,沒有再說些什麼,重新戴上耳機,閉上了眼,嘴裡哼著歌。
耳機裡傳來夏奇拉美妙的歌聲——
Underneath Your Clothes
There』s an enddless story
There』S the man I chose
There』s my things I deserve
一絲異樣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升起,范絲蓮扯下耳機,緩緩轉過頭來,目光再度落在他的身上。
這低沉又富有磁性的歌聲,她曾經聽過——是妮娜的堂叔……
一雙瑩亮的眸子睜得特大,她不敢相信她所聽見的歌聲,事情不該如此巧合吧?!他和那位赤身露體的堂叔不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絕對不是!至少在年紀上就不可能吻合。
她慌張地移開視線,把耳機握在手中,一顆心既驚又疑。
歐傳倫輕輕掀開眼皮,斜睨著地,薄唇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 * *
漫長的飛行終於結束。當兩人搭乘公司派來接機的車子抵達T市市區時,已經是接近深夜了。
「歐先生,范小姐,飯店到了。」司機說道,同時也打破車內一片凝滯的氣氛。
飯店門口的服務人員迅速前來打開車門。
從熟睡中醒來的范絲蓮,勉強地睜開眼皮說道:「歐總裁,一路慢走,不送了。」
飽含睡意的嗓音,聽起來格外性感誘人,她手掩著櫻口,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並沒有打算下車,漫長的飛行讓她累壞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家癱在柔軟的床上呼呼大睡。
歐傳倫瞥了她一眼,然後下了車進入飯店,一名服務生推著他的行李,迅速跟上他的腳步。
自從在飛機上話不投機後,兩人就不再交談。為免自討沒趣,索性閉上眼,睡覺補眠。
「哦,對了,歐先生,明天早上九點鐘飯店大廳見,我會親自過來接你到公司去拿房子和車子的鑰匙。」尚餘幾分酣甜睡意的俏臉探出車窗外,補上了一句話。
包雷爾很大方地替這位剛走馬上任的執行總裁準備了一間結合了工作室與住家功能、坪數寬廣的房子,和一輛性能極好的雙B房車,供他在海島這段期間使用。
聞聲,歐傳倫前進的步伐,突然停了下來。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轉了回頭,來到范絲蓮的車前,長臂抵在車窗邊沿,身子微向前傾。
「有事麼?」她以迷濛的眸子仰望著他,銀白的月光灑在他的發上、肩上,眼前的他是如此邪魅惑人。
瞬間,她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兩拍。
「親愛的蓮,晚安。今晚我會想念你的。」他撩起一綹芬芳的髮絲,纏繞在修長的指間,倏地俯下唇,吻上她嬌嫩的臉頰,「看你累的,快回去睡個覺養足精神,明天可別遲到了。」
任由她柔細的髮絲從指間滑落,昂藏帥氣的身軀在月光下,瀟灑轉身,闊步走進典雅氣派的飯店大廳。
「晚安。」晚風拂過,范絲蓮臉上的睡意全消失了,可是一顆心卻更迷惘了,禁錮在心底的情意瞬間被釋放了。
直到她回家躺在床上,激動的心情仍無法平復,直到夜好深、好深了,才愛困地睡著,在夢裡也思念著他。
* * *
隔天一早,范絲蓮比約定的時間提早了半小時來到飯店。
她把車子交給外場服務人員,還沒踏進飯店大廳,就聽見身後有人喊著她的名字。
她翩然回身,見著了她的「舊情人」——褚翰錫。
「嗨!大忙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才回來的,今天就被你逮到了。」她上下打量著這位好朋友,看褚翰錫滿面春風,教人不嫉妒都不行。看他手上提著公事包,她問道:「你來開會嗎?」
「是啊,不然我怎麼捨得一大早就離開被窩到這裡來?」要不是今天的會議非得由他親自出席不可,他絕不會這麼早起,寧願躺在床上和愛人耳鬢廝磨,享受甜蜜的晨光。
「看來你中愛情的毒中得太深了,真奇怪,我們兩個在一起時,為什麼就不曾有這種感覺呢?」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真是奇妙。她對褚翰錫甭說心動了,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可是自從她遇見了歐傳倫之後,一顆心卻總是悸動不已。
「沒辦法,我們的個性都太強悍了,根本不適合在一起。」當初要不是因為父母長輩們老是想說媒、湊合他們,他和范絲蓮也不會老是打著「親密愛侶」、「即將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名號欺騙世人。
「聽你這麼說,我應該找一個比自己更強悍的男人嘍?」
「你需要的是一個強勢,卻又不吝展現溫柔的男人。」當愛情來臨時,男人就會展現出他溫柔的一面,這是褚翰錫遇見沈檸之後所得到的體悟。
「你說的似乎挺有道理的。」范絲蓮偏頭思索著他的話。
她所遇見的歐傳倫,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有時強悍,有時卻又溫柔得讓她無從招架。這陣子她嘴裡雖然不承認對歐傳倫的好感,可是心卻被他一寸寸地佔據了。
「我現在對愛情可是相當有研究的。」因為他正沐浴在幸福的愛情海裡頭,樂不可支,「我開會的時間還沒到,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可以用餐,你現在有空嗎?我有件事情想請教你。」他和沈檸決定在兩個月後步人禮堂,因此想趁現在問問范絲蓮對結婚禮服的意見,他相信她的眼光。
「好吧!我也還有時間。」她爽快地答應,和褚翰錫並肩走向飯店的餐廳。
* * *
「刷」地拉開窗簾,溫暖的冬陽透過落地窗灑入室內,照得室內一片燦亮。
一夜好眠,掃去了一身的疲倦。歐傳倫穿著一套鐵灰色的英國式窄肩合身三件式西裝,頭髮利落地往後梳齊,露出飽滿有型的寬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