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也許你不知道——光明並不是世間的一切!
黑夜與白晝、陽光與暗影一直相伴、相剋而生。
就像「陰」和「陽」一樣,缺一不可。
唯有陰陽平等調和在一支天秤上,世界才能夠取得均勢、秩序方可維持、和平也才會持久。
所以「黑暗帝國」是真正存在的。
只可惜沒有人知道它確切的位置在哪裡。
因為在一百年前,「黑暗帝國」的秩序崩壞了。
守護帝國門戶的「四聖獸」同時栽在一場蓄意安排的「美人計」中,遺失了他們繼承的標地。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門將,弄丟了帝國門戶的鑰匙,黑暗」因此分成兩派,帝國也不得不封閉起來,世界終於漸漸失去平衡,而淪落至毀敗、混亂的命運。
為此,一百年間,「四聖獸」的後人領著遺命,一直在世界各地尋找著那四把可以重新打開「黑暗帝國」門戶的鑰匙,以期世界再度取回和平的均勢。
但,遺憾的是,誰也不知道那四把鑰匙是以什麼樣的狀態存在,它們可能是一枝筆、像幅畫、某句詩詞……或者一隻茶杯,謠言分歧,難辨真假。
最後,它變成了一則傳說——當鑰匙出現的時候,「四聖獸」將會復活,榮耀的光芒再次普照大地,和平重臨世間。
就這樣,四大門將僅憑著四句歌謠,奔波於世界各地,一代找過一代,如今第六代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又將要出發去尋找鑰匙了。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找到鑰匙,開啟「黑暗帝國」的大門!
他們的禁忌也只有一個——記取一百年前那個教訓,永遠不可以相信女人!
第一章
「蠟燭?OK!」
「牛排?OK!」
「鮮花?OK!」
儲末央再一次環視週遭的環境;柔美、優雅的「月光曲」正如天鵝絨般,密密綿綿地包裹著豪華、氣派的歐式庭園別墅,上弦月穿透玻璃天窗,將它暈黃、豐盈的光華投射在七彩燭火中,映照出大片浪漫、旖旎的風光。
這是一個特別的夜,是儲未央第五年的結婚紀念日。
漫步走過客廳,纖塵不染的地板上鋪著新購的尼泊爾織造薄毯,靠壁擺放枝葉盎然的盆栽,不著痕跡地迎進舒爽宜人的夏夜自然美景。
她花了—個月的時間才準備好這一切,整潔的屋子、可口的食物、美妙的音樂……用盡心機將今晚變成一個羅曼蒂克的夜。
全是聽母親的話,為了吸引那個自十八歲將她娶到手,就沒把視線投注在她身上過的男人——蔣森嚴。
基本上,她對這個男人的面孔已快不復記億了,結婚五年,他們相處的日子十根指頭扳得出來。
信不信有人結婚五年還是處女?她就是。說來好笑,十八歲嫁他至今,她對他唯一的瞭解只有——錢。
蔣森嚴,一個神秘透頂、又極端富有的怪胎。不能怪她這麼形容他,實際上,他能指望一個連他年齡、出生年月日、父母、工作……什麼都不瞭解的老婆,如何看待他?
也許他們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場鬧劇。當年老爹的小武館快維持不下去,大哥又常年臥病在床,市儈且無能的母親遂將主意打到兩名年幼的女兒身上。
起先母親準備將她和妹妹未敏賣進私娼寮,賺取一家子的生活費,妹妹有什麼想法她是不清楚啦!不過她早打定主意,誰敢買她,就動手拆了那家妓院,好叫大夥兒見識見識一輩子鬱鬱不得志的老爹,他的武術是多麼了不得,讓那些光會看門面,不懂得欣賞內涵的睜眼瞎子後悔終身。
只可惜她的理想還沒來得及實現,蔣森嚴就莫名其炒地飄出來了,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從何而來?有啥目的?
但看在一千萬的聘金分上,母親還是滿口應允地將她嫁了。嫁給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小時的男人。
反正在母親的想法裡,留給一個男人是賣、賣給無數的男人也是賣;她只要有錢收,什麼都不在乎。
而未央為了父親和大哥的醫藥費,及一家子的生活費,她更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過說真的,堅強、好勝、不服輸的個性,也是造成她不反抗,勇於面對挑戰的原因。有著一身的好功夫和一雙巧手,她自信不會吃虧,也沒人欺負得了她。
就這樣,糊里糊塗地十八歲便踏上了紅毯的另一端。恍惚還記得高中畢業典禮完,跟著他走時,同學、老師都恭喜她嫁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偉岸丈夫,可以想見蔣森嚴長得並不難看,對她而言已經是幸運了,不是嗎?
只是他為什麼要娶她?
這一點,五年來,她始終百思不得其解。是因為對她一見鍾情?別傻了,雖然自己長了一張清純可愛的天使面孔,但離讓男人眼睛一亮、神暈目眩還是有段距離的,他不可能愛她!
那麼是有錢人的怪僻嘍?像未敏那樣,她嫁掉的第二年,老媽就用同樣的手法將妹妹給「賣」了——美其名為「嫁」給莊子裡赫赫有名的花花大少了,當然聘金自是收了不少。
那個花心大蘿蔔之所以娶未敏,是因為他老兄早玩爛了,知道自己花,又怕將來娶個老婆同他一樣花,讓他戴綠帽子,榮膺「烏龜公會」的會長寶座,便興起了娶個清純、溫和、沒個性的小家碧玉的想法。最起碼可以保證老婆是原封貨、放在家裡又不用擔心她會爬牆,一舉兩得,多聰明的想法。
可蔣森嚴不像啊!結婚五年,他從未碰過她耶!更多的日子裡,他甚至連人影都不見了。就給她棟豪華別墅、每個月十萬塊的零用金,不干涉她的生活,也不要求她做任何事……他老兄到底是娶她來幹什麼的?當花瓶嗎?甩甩頭,她覺得好笑。
虧老媽還不時千叮嚀、萬囑咐,晚她—年出嫁的未敏都已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而她卻還無聲無息的,得盡快想個辦法捉緊老公,最好就是立刻生個孩子,以鞏固她少奶奶的地位。當然還有得由蔣森嚴負責支出,維持老家日常開銷,每年一百萬的生活補助費,可絕不能落空。
對這一點,未央倒是無話可說,蔣森嚴想得周到。但生孩子,拜託,就她個女人怎麼生?生蟑螂、蚊子嗎?
跨坐在落地窗台的身子被飄蕩的微風吹拂著半身涼,深吸一口濕潤、芬芳的青草香,頭頂的月影已然斜照,老鍾敲打出十二下規律的聲響。
終於,她的第五年結婚紀念日,同往年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如她所料,蔣森嚴並沒有回來。
說不清這五味雜陳的情緒是什麼?有一點洩氣吧?虧她準備了這麼久,連全身美容護膚都做了,老公卻無緣一見。
慢慢地鍍回飯廳,餐桌上的七彩蠟燭早已燃盡,殘存大片糊成一團的燭淚,更分不清它原本美麗的顏色為何了。
好無聊!所以說不擅長的事最好不要做,她本身就不是浪漫的人,為什麼要聽母親的話費心安排這一切呢?
與他毫無關聯的日子並不是那麼難熬啊!事實上,嫁給他的五年裡,因為生活與經濟的安定,她更潛心學習、修養了很多東西,沒有浪費一絲時光。
可是蔣森嚴知道嗎?當年他娶的鄉下土包子,如今已是個企管博士,她的論文大獲好評之餘,甚至被編印成冊,還狂銷了十幾萬本。
事情越來越脫離常軌了,她想著,頭又開始痛了,疑問一件又一件沉積在心底,時間一久,叫她忍不住有了窒息的感覺,蔣森嚴,她想見他、問他一些事情、把所有的謎底解開。老天!在這重重疑雲下,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猛然!一陣似曾相識的煞車聲突冗地撞擊進她迷茫的心底。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這該是蔣森嚴車子的聲音。
三步並做兩步衝出飯廳,卻在轉彎時踢到隔間的屏風,楠木雕的屏風硬生生折了一隻腳。
「SHIT!」未央低咒一聲,她這該死的天生神力和練過武的強健體魄,又破壞了一件上好傢俱。
顧不得觀看可憐的傷者是否有修復的可能性,客廳已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她三兩下將屏風抬進洗手間裡,落上鎖,湮滅掉證據。眼前只有蔣森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東西,等她有空時再說吧!
拉拉身上穿了一夜,已然發皺的亞麻制洋裝,不該穿的,這麻煩的東西,還是襯衫、牛仔褲最適合她。只是此刻,她沒時間換了,匆匆跑進客廳,和正開門進來的大門神撞了個面對面。
「大嫂!」男子低沉、訝異的嗓音在寧靜的清晨裡更顯得突冗。
叫她大嫂,這個人應該不是她老公。未央將視線定在他身後,倚著門廊的白衣男子身上。
阿修羅!這是未央對白衣男子的第一印象。一個英俊又冷酷,活生生來自地獄的男人。
「蔣森嚴!」她用的是肯定句的語氣。不會錯,是這個男人,雖然對他記憶不深,但他那張可以喝止小孩夜啼的酷臉配上」森嚴」這個名字,簡直合到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