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會了。」楚戊語氣堅定。「因為我有了要保護的人,為了她,我絕對不會再存婦人之仁。」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受傷,但朱萸,他絕不容許別人傷她一根毫髮。
一聽此語,司辰寰和風浩天盡皆一愣。「你有了要保護的人?誰啊?」
唯有司辰宇瞭然地一擊掌。「莫非是朱萸?」
「那只傳說中失去記憶的小潑貓?」司辰寰和風浩天異口同聲。在總部裡是沒有秘密的,所有人都知道楚戊撿了個女孩回家,也曉得他很疼愛那女孩,只是……「聽說那隻小潑貓很年輕,你該不會有戀童癖吧?」
「她滿十八歲了。」楚戊低吼。
「原來咱們的小潑貓已經成年啦!」司辰寰和風浩天同聲大笑。「請問楚大將軍,你幾時才要將心愛的朱萸小姐介紹給大家認識?我們可滿心期待著參見將軍夫人呢!」
說人人到,砰地一聲劇響,朱萸忽地踢開會議室的大門闖了進來。
她身後拖著一條長長的被單直衝楚戊面前。「你還好吧?」
楚戊掩臉一歎。「你以為呢?」
看他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動都不敢動一下,也知道她偉大的惡作劇又再度成功了。「不好意思哦!」
「你不是答應過不再整我了?」為什麼還要割破他的褲子?
「這件傑作是我答應不再整你之前做的啦!」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答應你之後,我本來想著要警告你的,誰知道昨晚突然發生瓦斯爆炸,結果……我就忘了……」
「忘了?」老天,分明是故意整死他嘛!
「唉呀,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她嘟著粉嫩的紅唇,模樣兒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況且人家一醒過來,發現你穿錯了褲子,不就立刻趕過來救你了?」她可是跑了十幾層褸才找到他的耶!看在她跑得這麼辛苦的分上,他就不能大人大量、原諒她一次嗎?
「你要怎麼救我?」楚戊不安地望著她身後那條長長的被單。
「我帶了被單給你,你可以先用被單圍起來,然後再去買條新褲子換上。」她自以為聰明地說著。
「拜託……」楚戊哀嚎,要他圍著被單四處走動,不如殺了他算啦!
「喂,請問一下喔,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看了恁久的戲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的風浩天終於忍不住插口問道。
「不關你的事。」楚戊冷著聲音說,死也不願被人發現他上了這種惡當。
「關鍵好像在他的褲子上。」司辰寰不懷好意地說著。
楚戊不安地縮了縮身子。「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想知道答案啊!」風浩天迅速地侵近楚戊身邊。
「喂,離我遠一點!」該死,楚戊低咒。他怎能讓人發現他的褲子破了一個大洞?
「把他拉起來看他的褲子。」司辰寰叫道。
「住手!」楚戊大叫。
「你們不能看他的褲子啦!」朱萸跳腳。
「見鬼的,越不准我看,我越想看。」風浩天拚了命地攻向楚戊。
楚戊防得了一人、防不了兩人,眼看著就要春光外洩,不由得急向最正經的司辰宇求救。「皇帝,你不阻止他們嗎?」
「可是……」司辰宇咋咋舌。「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啊!」
「皇帝!」楚戊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連最正經的司辰宇都被污染了,這世界還能有救嗎?
倒是朱萸像個無事人,扯開喉嚨在一旁不停地叫著。「你們別亂來啦……啊!別扯他的衣服……唉呀,他的褲子快被你們扯掉了啦……住手,要……」
突然,嘶地一聲悶響打斷了她的叫嚷。
不知是誰太過用力,竟將楚戊整條褲子都給扯破了!
「哇——」這是眾人見著楚戊僅著內褲的下半身時發出的驚歎聲。
其中朱萸叫的最大聲,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著楚戊外洩的春光,但不論看幾次,心頭的驚駭始終存在。
「好酷!比 power man 還酷。」她由衷地讚賞。
「朱萸——」引來眾人的轟天大笑,以及楚戊一聲無奈的喟歎。
只要有她在身旁,他的日子永遠都是這麼地精采!只不過……
該死的,這已經精采過頭、有礙心臟正常跳動了啦!
天使自甘墮落,捨棄了他、選擇了另一個男人。
天使不再純潔,受到污染、變成魔女了。
不!他怎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情發生?
他要把天使搶回來,趁著天使尚未變髒前,即便不擇手段,亦要將天使搶回來。
然後,為了永遠保留天使的純潔,他要折去天使雪白的羽翼。
天使再也無法高飛,只能一生一世永留他身畔。
第八章
有人在跟蹤她!
朱萸快跑兩步,轉過一座安全島,避入一家超市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打那日楚戊家遭到瓦斯爆炸破壞後,至今一星期,她老覺得自個兒被跟蹤了,回過頭去,又不見蹤影。
告訴楚戊,他也只說是她受驚過度留下的後遺症——杯弓蛇影。
怎麼可能嘛!她的神經才沒纖細到連一點點的小爆炸都受不了。
而更奇怪的是,當她跟朋友、同學,甚至是教授同行時,那追蹤的視線始終不斷;唯獨與楚戊在一起,那份被跟蹤的怪異感才會消失。
越想越不對,這情況未免太過詭譎了。
「究竟是誰在跟蹤我?」不安地咬著指甲,她身子隱在超市內、只探出一顆小腦袋,仔細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客人,試圖找出跟蹤者,以解心中疑惑。
「朱萸!」驀地,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掌搭上了她的肩。
「哇!」朱萸驚呼一聲跳了起來。
「叫什麼?」來人走到她面前。
「是你。」朱萸撫住險些兒蹦出胸膛的心臟。「魏小姐,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是嗎?」魏秋燕輕手撩了撩垂落頰邊的秀髮。
「你……」朱萸瞠圓了雙眸,才多久沒見,魏秋燕一張如花般的嬌顏居然……毀了。
「這個啊!」魏秋燕撥開覆頰的長髮,以便朱萸能更看清她右頰上猙獰的傷疤。朱萸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那疤痕像是被人用刀劃的,割得極深,刀痕縱橫交錯,像是故意留下疤痕,教任何整型手術都無力回天。
天哪,是誰如此殘忍,竟忍心劃花女人最珍貴的容顏?
「你覺得很可怕?」魏秋燕揚眉,發出一成串尖銳的笑聲。
「不是的,我……」朱萸想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想不想知道是誰毀了我的臉?」魏秋燕的視線忽爾凝凍成冰。
朱萸只覺心臟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揪住了,疼得她頭皮發麻。「你好奇怪,為什麼要特地跑來告訴我是誰毀了你的臉?」
「因為這個人你也認識。」魏秋燕的聲音低低的,傳遞出某種陰森的恐怖感。「想知道嗎?」
朱萸不覺蹙起了黛眉,理智告訴她,別信魏秋燕,這女人不太正常,她得盡快離開她才行。
可魏秋燕一身陰寒詭譎的氣息卻幻化成網,遮天蔽地擋住了每一條可退的生路,逼得朱萸不得不挺胸迎向她。
「跟我來吧!我告訴你毀我臉的兇手是誰。」魏秋燕朝她招招手。
朱萸的理智與情感在心裡拉扯;理智告訴她,靠近魏秋燕的下場只有一個——危險;但情感上她卻非常想知道那名殘忍的犯人是誰?
「這個人你也熟識,而且……」魏秋燕怪異地一笑。「他還跟你姊姊的死大有關係呢!」
不必想了,既然與姊姊的死亡有關,即便要上刀山、下油鍋,朱萸也要將此謎題解開。「要去哪裡?」
魏秋燕提高了手中兩袋日常雜物。「就去停車場吧!我這樣提著重物跟你說話太累了,先讓我把東西放到車上再說。」
「我幫你拿一袋吧!」朱萸伸手接過一隻袋子。
魏秋燕也不說話,逕自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兩人一路無語來到一輛紅色轎車前,魏秋燕放下手中的袋子,轉而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後車廂。
「劃花我臉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成允。」將鑰匙插入後車廂時,她忽然開口道。
「怎麼可能?」朱萸驚呼,想起姊夫溫和優雅的言行舉止,那樣斯文的一個人,豈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
「當然可能。」魏秋燕回過頭來,冷冷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吧?李成允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不是你姊姊、也不是我,而是你。」她指著朱萸的鼻尖,眼裡飆射的恨意幾乎將朱萸給射了個對穿。
「不……」朱萸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兩步,纖細的嬌軀搖搖欲墜。「他是我姊夫,愛的自然是姊姊,絕不可能是我!」
魏秋燕一手撥開覆頰的秀髮,將猙獰的傷疤湊到朱萸面前。「看清楚,這就是李成允為了懲罰我上台北找你、勸阻你回南部而劃的;他把我綁在床上,打我、罵我、又餓了我兩天,最後還劃花了我的臉,警告我不准再靠近你半步,否則就要殺了我。」
朱萸拚命地搖頭,感覺冷汗一滴滴浸濕了她的衣衫;魏秋燕說的事根本不是一名正常人會做得出來的,而姊夫那麼溫柔,他……慢著,他真的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