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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董妮

  可是今天……她渾身上下除了慾火,只有情潮,什麼奇怪的感覺也沒有,莫非上回的殺意真是她的幻想?

  「月兒!」看她好像有些出神了,司辰寰趕緊加重愛撫的頻率,摩擦、輕捻。「唔……啊……」不行了,她的腦袋越來越混沌了……谷月雪白的雙臂情不自禁地主動攀住他,讓兩人的身軀愈加貼合得密不可分。今晚大概是沒得睡了,歡樂過後,她一定會為了未能及時完稿而後悔,但……

  「月兒。」感激她的邀約,他給了她一記比蜂蜜還要甘甜的熱吻。

  管它的,先享受就先享受吧!了不起熬夜到大天光。她總會將稿子給完成的。谷月安慰著自己。

  司辰寰的手指像魔法師的儀仗,所經之處,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落了地。她的雪白襯著他的黝黑,一柔軟、一剛硬,明明是如此地不同,卻又調和得令人驚訝。他抱起她,讓她坐在他的腰上,感受他即將爆炸的堅挺。

  她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滿腦子都是他性感的身軀;雖不是第一次欣賞,但她還是不得不讚歎他真是造物主的奇跡,肌肉結實卻不誇張,寬厚的胸膛之下是有勁的腰桿和窄臀,一雙強而有力的勁腿修長筆直,光看就夠令人發暈了。

  他的手撫過她小巧挺秀的胸部。原來並不是只有豐滿的女人才會惹人心動,如谷月般優雅細緻照樣讓他心蕩神搖。接著,他手下一個使勁,讓她的身子順著地心引力的牽引,自然而然倒向他的胸膛。

  谷月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且興奮得說不出話來。他溫柔又高超的調情技巧,讓她心底的渴望膨脹成一頭怪獸,也許她會比他更想要這場歡愛呢!但總算她的理智沒有盡數葬送在他手中,在投進他懷裡的最後一刻,她伸長手拉過滑鼠,及時按下存檔。

  司辰寰注意到她的動作,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到底是冷靜,還是瘋狂啊?真是受不了!

  為了懲罰她,他故意不發出預告,猛一挺腰,男性的堅挺用力衝進她體內。「啊……」她發出一記銷魂蝕骨的媚哼,然後嬌軀化成柔柔的水,隨著他墜入地獄、再登上天堂,在痛楚與快感中翻騰,最後變成一隻撲火的飛蛾,無怨無悔地投入他點燃的熾熱情焰中。

  屋外的風徐徐地吹著,偶爾幾片葉子被風吹落,打著呼嘯兒飄到地上。

  屋內情慾蒸騰,火辣辣地捲燒了大半夜,直到天微亮,司辰寰和谷月才相擁著在書房的地毯上歇息。

  司辰寰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連要了她三次,而且過程激烈到讓他連停下來採取避孕措施都不能;換言之,她讓他渾然忘我到徹底失控了。

  只為了這個連做愛期間都不忘工作的女人,他……

  司辰寰懊惱地搔著頭皮,不知道這種形是怎麼發生的?又不是十七、八歲少不經事的小伙子,竟會愛到發狂,以致連後果都不顧了。

  想到「後果」,那可能是一個與他流著相同血液的孩子,他對「他」有責任,必須盡義務將「他」教養成人——天哪,義務耶!他眼前已經開始一片昏暗,他美好的自由就要毀在這一時歡樂中了。

  正當司辰寰沮喪、煩躁、憂慮得無以復加時,有一個人也有相同的心情。谷月瞄一眼手錶,清晨六點了,上帝啊!她的稿子沒完成呢!

  顧不得身子骨酸軟得像要散掉,她拖著無力的雙腳顛顛躓躓地走進書房裡附設的簡單衛浴設備。

  「你幹什麼?不休息一下嗎?」懷裡的溫柔乍然消失,讓司辰寰頓時忘掉了心頭的鬱悶,改而被一股濃濃的失落握住心神。她應該留在他懷裡的,他想擁著她,什麼事都不做也沒關係,只要這樣輕輕地靠著他就很滿足了。

  「我要衝一下澡,然後再趕一千字的稿子。」她的聲音虛弱得像隨時會斷掉,但眼神卻是堅毅的。

  他有一股被打敗的挫折感:有沒有搞錯,歡愛了近三個小時,連他這個大男人都累得快要垮掉,她還念念不忘她的工作,一心想要完成它!?

  是他太沒有魅力嗎?讓她永遠只能將他排在工作之後!

  一點火花隱隱在心裡點燃,司辰寰非常不高興。儘管她是有一點點喜歡他的,從剛才她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他肩上還留著她高潮下咬出來的齒痕呢!她曾經為他而瘋狂,但還不夠,她應該更愛他、更為他著迷才是。

  谷月沖完澡,坐回電腦桌前繼續三小時前被打斷的工作。她的眼眶下蓄積著明顯的疲憊,呵欠一個接一個地打個不停,可她仍執著地非完成工作不可。

  他躺在地上看著她認真的側臉。曾有人說過,認真的女人最美,他並不相信,一個認真於雜務,卻忽略了外貌修飾的女人能美到哪兒去?

  但此刻望著她的堅忍模祥,是那麼地義無反顧;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推動她,讓她可以如此地認真,但瞧在他眼裡,卻教他的心忍不住軟軟地融化了。

  他這輩子從沒認真過,也根本沒有必要,出生至今,他遇過的每一件事都輕鬆得要命,治國、理財、平定戰亂,救助天災人禍……沒有一樣必須動用他全部心力的,他只要拔出一半的精神去處理,它們就自然而然成功了。

  只有一件事曾讓他感到挫敗,那便是谷月!也許他這一生最大的挑戰就是她了。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股想要認真的衝動,他想征服她,為了她,即便要他拋棄最最喜愛的自由,他也願意。

  當司辰寰自睡夢中清醒過來時,已是下午兩點的事。

  他身上覆蓋著一條薄毯,想必是谷月的體貼。他拎起散落一地的衣物,走進浴室略做梳洗便下樓去了。

  谷月坐在客廳裡,面前堆著一疊信件,瞧見他,溫柔的笑漾了開來。「廚房裡給你留了飯。」

  「哦!」這就是家的感覺嗎?他有些不大習慣。「謝謝。」

  「不客氣。」說完,她繼續埋首於信件中。

  司辰寰走近她身畔。「好多的信。」大概十來封吧!她的朋友真不少。

  「讀者寄來的。」這就是寫小說的樂趣,總能感受到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不同的評價,讀者們絕不會吝於表現對她的書的觀感;便她即便是獨自一人,也永不孤獨。「你……很受歡迎?」他一直不曾認真地去瞭解某一個女人,但此刻,他想踏入她的內心。

  她搖搖頭,淡然的笑優雅地浮起。「還好,我充其量只能算三流……啊!」她驚叫一聲。

  司辰寰看見鮮血自她的手指冒出,逐漸染紅了雪白的信紙。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抽去她手中的信,一隻刀片掉了下來。先是死貓、接下來是藏刀的信,這個家遭到詛咒了嗎?然而,現在他沒心情想那些東西,她手上汨汨滴落下來的紅色液體讓他腦袋發昏。

  「你別動。」扔掉信,他脫下身上的襯衫包住她的手指。

  「我去拿急救箱。」

  目送他倉皇緊張的背影消逝,谷月違背他的叮嚀彎腰撿起那封埋藏著刀片的信封。除了刀片外,這信封裡還裝了一張信紙,上頭貼了幾個由報紙,或雜誌上剪下來的字——這只是一個警告!

  有人對她很不滿呢!會是誰?工作上的仇人?還是……因為她和司辰寰結婚而帶來的麻煩?

  她反覆審察著信封,沒有郵戳、沒有地址,只簡單地寫了「谷月收」三個字,顯然信件是直接投入別墅專屬信箱裡的,難不成是扔死貓屍體那個人幹的?

  「你在幹什麼?為十麼不捏緊手指止血?」司辰寰提來急救箱,發現他的襯衫只是被象徵性掛在她手上,吸飽了艷紅的鮮血,正呈現一種詭異的狀態。

  谷月攤開她的新發現給他看。「我懷疑最近這一連串事故可能是同一個人幹的。」他瞄了一眼警告信函,將它棄置一旁。「這問題我會處理,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手指。」冷靜的語調完全悖離了他一貫的輕佻與遊戲,她的傷讓他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不一會兒,她的手被纏上了一圈厚厚的繃帶,瞧得她眉眼皺成一團。「這樣我沒辦法打電腦。」

  「休息一天。」他想也不想地下了命令。

  「不行!」她斷然拒絕。

  他抬頭,隱含著風暴的眼凝視著她。

  她只覺背脊兒一顫,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卻仍固執地握緊拳頭。「我的工作是無可取代的,除了我自己,沒人可以替我完成它;它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驕傲,我不能任意背棄它。」

  「負責任不是展現在這種時候。」尤其在他已經氣得快發瘋時,她再不聽話,他不排除將她綁在床上,強制她休息一天的行為。

  她的頭有些暈,他的強勢讓她不悅又震驚。「婚前我們協議過互不干涉。」這一擊正打中了他的弱點;沒錯,他是想違約,可是那一篇白紙黑字又逼得他不得不正視現實。她太習慣掌控一切了,這樣的脫序讓他難以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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