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嘛!周少……」玉琳琅毫不在意周家大少的賊眼正淫穢地探向她的胸前,她更是加把勁地在他鬆垮的身軀上磨蹭。
玉色樓有他無他,皆能傲立杭州,但她不要他的道歉,她要他再也不敢踏進玉色樓!
「嘖,這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廚娘的問題。」周大少色眼一瞇,想了個最適合的借口。
既然,玉琳琅都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總不能要他嫌棄玉色樓的裝潢不華麗,或是姑娘不夠嗆,遂……
他只好隨隨便便找個廚娘當個不成理由的理由,好讓玉琳琅為他出一口氣,為他息息怒。
「廚娘?」玉琳琅瞪大水亮的眼眸,不知所措地問道。「這……廚娘是出了什麼錯?」
「倒不是個大問題。」他指了指眼前的紅燒乳豬。「你瞧瞧,上了這道菜,滿是油光,要我如何下嚥?」
玉琳琅勾魂的杏眸一瞟,隨即又哀怨地蹙起柳眉說道:「可是,周少——那可是琳琅特地為你烹調的,你卻……」
「是你下廚的,我還不知道你的手藝這麼好,簡真是入口即化、油而不膩呀。」一聽到玉琳琅這麼說,周大少立刻見風轉舵,趕緊讚不絕口地說道,甚至還夾了一口,就是怕玉琳琅一不高興就走人。
玉琳琅笑睇了他一眼,巧笑倩兮地說道:「周少,這不是這樣吃的,這是要——這麼個吃法!」
玉琳琅的話鋒一轉,一雙玉手將整盤的紅燒乳豬倒在周家大少的身上,碰巧那豬頭便那麼巧地落在周家大少的頭上,身上還掛了幾隻豬蹄子,鮮白的長袍就這麼變成一身鹵色。
「瞧,這才是正統的紅燒乳豬。」
玉琳琅毫無畏色地扯起一抹亮眼而爽朗的笑,玉指更是指著周大少的身軀,惹得全廳哄堂大笑。
「你這個臭婊子!」
周大少哪受過這種恥辱!小賊眼一瞪,大手一揮,兩旁的侍衛,眼看著就要上前欺上玉琳琅。
二樓上的廂房冷不防的射出一道令牌,落在周家大少的面前,瞧得他一張臉又是青又是白。
「算你好本事,咱們走!」周大少不甘願地說著,臨走之前還惡狠狠地瞪向玉琳琅。
隨著周家大少的離開,整個大廳總算是止了笑,瞬即恢復原先的春色無邊。
玉琳琅不解地走向前,輕彎腰身,拔起嵌入桌內的令牌,瞧見上頭刻有「杏林別業」四字。
她不禁抬起探索的眼眸,輕輕地往上一瞧,讓她對上了一雙狂邪詭魅的黑亮眸子,不自覺渾身打顫。
那男人輕輕地揚了若有似無的笑意,淡淡輕掃玉琳琅的玉顏,令人無法猜出流露在他眼瞳中的笑意為何……
第二章
「二小姐,你別去呀!」夏雨不敢拉玉琳琅的身子,只敢像只嘈雜的麻雀,不停地勸阻著主子。
「放手。」玉琳琅淡淡的說道。
「二小姐,光看這令牌便知道,那位公子一定是不簡單的人物,你別又去找碴!」夏雨急得淚水都快流下來。
光是方才主子惡整周大少而差點遭挨打時,她嚇得心都快停了,哪還能夠忍受再一次的驚嚇?
「唉——」玉琳琅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倏地停下腳步,反身不耐地睇著夏雨眼中的淚水。「你的名字取得可真好,活像是雨一般,動不動便是淚水盈眶,你的眼淚可真是不值錢。」
她倒不是討厭夏雨哭泣,但是,她總覺得事情並沒有嚴重到必須流淚不可。難道流了淚,事情便能解決嗎?
「可是……」
「放心,我不過是去向人道個謝,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玉琳琅無奈地又歎了一口氣。
這算哪一門子的侍從?
要她勸、要她哄,什麼事都得要她幫她處理,她都快要搞不清楚究竟誰是侍從,誰是主子!
「但是……」夏雨仍是不放心。
主子的臉色一點兒也不像是同人道謝去,反倒是像極了要與人爭吵一般,這教她怎能不急?
若是在大小姐回來之前,發現主子有了個什麼閃失,要她拿什麼賠?她全身上下外加一條命,也比不上主子的髮絲來得重要啊……
「煩,不准跟過來!」
玉琳琅耐性用盡,既然說好說歹,夏雨還是這麼冪騿A她也懶得再同她說了。
她冷冷地斜睨夏雨一眼,水眸裡有著不容反駁的堅決,夏雨見狀只好呆站在廂房外數丈遠,瞧著主子翩然離去。
???
「爺,可盡興?」
玉琳琅精雕玉琢的麗容上噙著一抹勾心攝魂的淺笑,娉婷的身子在入廂房之際,識大體地一福身,向七王爺朱胤征甜甜地行禮。
她快速的看了下四周,在這偌大的頂級廂房內,就只有那名男子和一名侍從打扮的男子,其餘的,便是玉色樓裡最負盛名的數位花娘。
他來頭不簡單。玉琳琅在心中暗自忖度著。
「這位姑娘是……」朱胤征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一雙魅惑人的眼瞳,直望入玉琳琅的眼中。
「她是咱們玉色樓裡的老鴇。」偎在朱胤征懷裡的靜兒開口回道。
瞧靜兒一雙媚眼緊鎖著他,好似早已經拜倒在他腳邊。
「這麼亭亭玉立惑人的老鴇?」朱胤征淡笑,語氣中的驚詫和臉上的神色自若完全不協調。
彷彿他早已經知道這一切……
「方纔多謝爺的相助。」玉琳琅蹲跪在布幕前,纖纖玉手將那令牌拱在自個兒的面前。「琳琅真不知該如何答謝爺的大恩大德。」
這玉色樓裡有什麼客人,有著什麼樣種類的人,她可是一清二楚得很;那些客人來此莫不是狎妓,再不然便是尋酒,絕沒有人可以像他這般古怪,竟會插手管這閒事。
在杭州城裡,誰不知道杭州首富周大少爺?可是,方才周大少見了這令牌,不但偃旗息鼓,甚至可以說是連滾帶爬地離開玉色樓。
這太奇怪了,她還不曾見過可以今周大少嚇得面無血色的人。
「你叫琳琅?」朱胤征詭魅地扯起令人一頭霧水的笑,揚起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命令她。「將令牌拿過來給我吧!」玉琳琅站直了身子,百般妖嬈地走到朱胤征的身邊,風情萬種地坐在他身邊,溫順地將今牌遞給他。
「琳琅該怎麼答謝爺?」玉琳琅面又魅惑人心的杏眼,誘人地低垂著,好似含羞帶怯般惹人憐愛。
「不過是舉手之勞,談不上什麼答謝不答謝,但是……」朱胤征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又揚起一抹狂放不羈的笑。「如果玉琳琅願為本爺唱點小曲,以為答謝,不知玉琳琅肯是不肯?」
話語方歇,玉琳琅全身已經止不住地狂顫,一雙犀利的杏眸淡淡地往上一瞟,對上一雙霸氣且狂傲的鷹眸。
她何時說了自個兒的姓?
不,她沒說,她是不可能將這極少的姓氏說出的,但是,他卻知道她的姓?
呵,她果然沒猜錯,這男人分明是衝著她來的。
玉琳琅抿了抿醉人的笑,晶瑩剔亮的杏眸輕輕地瞅著朱胤征。「爺,要玉琳琅唱小曲兒,就要清離所有的人,不知爺肯不肯?」
未胤征像是極讚賞她的大膽,隨即逸出洪亮的笑聲。
「好,本爺便允了你。」朱胤征向身旁的隨侍低聲吩咐了幾聲,便見那名隨侍身上拿出幾錠白亮亮的金子,吆喝著成群的花娘往外邊走;那些花娘兒著了金子宛如蝴蝶見著了蜜,想不沾一下都不行,雖然心疼失去了俊人兒,倒也甘心地跟著金子走了。
待一群花娘離開廂房,玉琳琅便輕聲地問道:「敢問爺的大名?」
她知道眼前俊朗落拓的男子非等閒之輩,她必須早點明白他來此的用意,才能掌控整個大局。
朱胤征掀了掀微薄的唇,笑了兩聲,隨即慵懶地說道:「本爺是誰,有那麼重要嗎?」
言下之意,他並不是那麼想把話說清楚。
而朱胤征迂迴的答話方式,只因起了逗弄玉琳琅的興致所致。
聞之,玉琳琅倏地斂起笑意,柔亮的明眸瞬地黯沉下來,就連嬌如燦陽的俏臉蛋,也帶著一抹冰霜;她無言地緊瞅著他,等了半晌,見他依舊是笑睇著她,不發一語,如此撲朔迷離的陣仗,令她戒備起來。
在她的眼中,這名男子若不是友,即是敵;既然他不願意表明身份,她也不願再多問,只待夜更深,再上廂房取他性命。
姐妹們全都離開了玉色樓,但是這不代表永不相見,因為她會在玉色樓等待她們下一次的團圓;她不會讓任何人傷了玉色樓半分,只因這是姐妹們惟一的落腳處,她有責任守護玉色樓!
過了半晌,瞧他真沒打算開口,玉琳琅也沒有與人周旋的習慣,正欲轉身離開時……
「想不想知道陬王朱熹康與玉家四小姐的下落?」瞧她不耐地打算離開,更是令詭邪的他忍不住地笑問道。
玉琳琅真是個嬌俏的美人兒,就如熹康所說的一般;還好,不是個庸脂俗粉,否則他會當真毀了與他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