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手意亂情迷地探入她的裙下,正欲扯下她的褻褲,突地——
朱胤征翻身下榻,雙手緊環住全身,緊咬著的唇畔更是一片慘白。
玉琳琅見狀,拉攏了衣裳,下床緊抱住朱胤征。
「胤征,胤征,你到底是怎麼了?」一見到這症狀,玉琳琅更是手足無措地緊抱住他。
這到底是什麼病,為何會這樣?
朱胤征低咒了一聲,瞬即將她推到一邊去,不讓她靠近他半分。
他這病不知是否會傳染,他怎能冒險讓她近他的身?
不!即使是讓她誤解,他也絕不能讓她輕易地靠近他。這病是這麼地痛徹心血,他怎忍心讓她嘗盡?
「胤征……」
玉琳琅不顧被他推到一邊去,逕自爬到他的身側,扯開他的衣袍,想要看個究竟。褪去他的衣袍一見,果真如她所料,和一個月前的情況一樣,一樣是可怖的凸疤在他身上竄動。
可再仔細一瞧,這凸疤似乎移了位——
一個月前,當她瞧見時,這凸疤尚在手臂的位置,為何現在已經聚往心窩去,而且像是蟲狀一般的蠕動,令人觸目驚心。
「走開!」朱胤征驀地大吼,大手將她再推離,卻見她淚眼朦朧。
「胤征,讓我照顧你好嗎?」玉琳琅緊握住他的手臂,淚水欲湧出眼眶。
雖然她不明白這是什麼病,但她可以以內力貫入他的體內,試著將那些怪異的蟲逼出他的體外。
「滾!」朱胤征不帶情感地暴喝。
他這病一旦發作,一次比一次還要難受,這凸疤一次比一次接近心窩,或許正是因為死期到了,他要如何還能再與她廝守?
罷了,就當放她走吧,橫豎他是等不到下一次的月圓了!
「你走吧,立即離開杏林別業,本王不想再看見你!」朱胤征緊咬著牙說出違心之論。
與其辜負她,讓她蹉跎紅顏,倒不如狠下心要她走,要她遠離他的視線,或許他能夠安心地走上黃泉路。
「不!」玉琳琅不依,又挨上他的身軀,觸上他一身的熾燙,卻見他幾番掙扎,卻掙脫不了她的鉗制。
他已經病得極重了,否則怎會連撥開她的手也不能?
「走開,你……」
朱胤征已然氣若游絲,伸手欲撥開她的小手,卻突地感到心窩一陣劇烈撕扯,使得連舉起手的力量也沒有。
「胤征——」玉琳琅發現他的身子猝然由熾燙轉回冰寒,見狀,立即運足內力,注入他的體中。
過了半晌,玉琳琅已然汗流浹背,卻見朱胤征的身軀依舊冰寒得嚇人。
她收住徒勞無功的內力,小手不斷地將往心窩聚去的凸疤推開,卻推不動,眼看他的呼吸愈來愈緩慢,氣息愈來愈微弱,驚得她淚如雨下,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地,她想到——
她雙手環抱住朱胤征,扯開喉嚨大吼:「般若大師,您快來、快來!」
不消一眨眼的工夫,般若大師已翩翩來到房裡,噙著一張笑臉,走向玉琳琅。
「看來情況不是很好……」他蹲下身子查看朱胤征的情況,自懷裡拿出幾根銀針,像是極隨意一般,扎向他的心窩以及週身大穴,隨即抱起朱胤征昂藏的身軀,置於床上。
「如何?般若大師,胤征的情況如何?」玉琳琅一見他從容不迫的模樣,心裡總算是穩固了一些,但仍是擔憂他的情況。
「不好。」般若瞧了一眼臉色已然死白的朱胤征,實話實說。
「不好?」玉琳琅睜大了水霧眼眸,不敢相信居然會聽到這般的定論。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要看他的造化。」般若扯起一抹煦陽般的笑,回眸笑睨著她。
「造化?」總覺得這般苦大師說起話來,語帶玄機,讓她厘不清頭緒,只能感覺心跳像是失了規矩,令她快喘不過氣來。
「這得看你……有沒有那福分。」
般若拿出懷中藏著的菜餡餅,隨意地咬了一口,神色自若地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這……」玉琳琅一頭霧水,又滿懷憂愁地凝睇著朱胤征益發沒有血色的俊臉,急得淚流滿面。
「算算……」般若伸出掌來,信手隨意捻算著。「若是無誤,理當是該趕到了……」
般若話都尚未說完,房外已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瑾瑜,你先走,這兒由大姐負責。」
玉環彬淡淡的嗓音陡地傳入玉琳琅的耳中,不禁令她一震。
大姐來了?!
她尚未奔到門前,迎面而來的竟是多月不見的玉瑾瑜。
「瑾瑜,你怎會來了?」玉琳琅驚詫之餘,再往門外一探,發現連兀荊韃和大姐及姐夫全都來了。
「是大姐找我來的,說是有急事……」玉瑾瑜欣喜久未見面的二姐,便挽著她往內走。
「要閒聊,請待會兒,現下先要瑾瑜小姐到裡頭來,幫七王爺查看病情。」般若適時地走入兩人之間,隨即拉著玉瑾瑜往裡頭走。
玉瑾瑜一頭霧水地望著玉琳琅再望向床榻上毫無血色的朱胤征,立即便明白了一切。
「難怪大姐說起話來吞吞吐吐,原來是天機不可洩露!」看到朱胤征,再望向淚痕縱橫的二姐,再偷偷瞧了般若一眼,她便瞭然於心。
「瑾瑜,你瞧這病能夠醫得好嗎?」玉琳琅這才憶起瑾瑜習醫,便趕緊抓住她的雙手,要她看診。
「你說呢?」玉瑾瑜難得賣起關子來。「你先去喚姐姐和姐夫進來幫忙。」
玉琳琅一聽,立即衝出門外,斥退與玉環彬他們三人動起手來的護衛,將門外的一干人帶到裡頭來,來不及和家人話家常,便見玉瑾瑜餵了朱胤征一些藥汁。
「這是什麼?」
「是驅蠱的藥汁,行前大姐先同我說起,我便先以菖蒲、雄黃、蒜子等十幾味藥引子熬好了。」玉瑾瑜輕鬆地說,彷彿這症狀她手到擒來,拿手得很。
「什麼?」
「叫兀荊和姐夫過來。」不等玉琳琅問話,她便又叫喚其他人。
一會兒,望著兀莉和春雷以內力欲逼出他身上的蠱,玉環彬便將玉琳琅拉到一旁去。
「哭什麼,大姐這不就趕回來了?」玉環彬輕笑地擦去她臉上末干的淚痕。「大姐還給你找了救兵哩。」
「大姐,你怎會知道這一切,簡直像是預卜先知……」玉琳琅悲喜交加地說道,同時淚如雨下,落個不停。
「托他的福鴃C」玉環彬指了指般若。
「他?」
般若吃下最後一口菜餡餅,便優閒地走到玉琳琅的面前。「你的前一世有恩於我,我說過了,我一定會湧泉以報,現下我辦到了,於你,已無恩牽情掛,你我也不必再相見了。」
他話一落下,隨即自她們的眼前消失,驚得玉琳琅和玉瑾瑜嚇了一大跳,惟有玉環彬神色不變。
玉琳琅倒是不清楚這人欠了她什麼,不過,既然他說這是他欠她的,她便隨他了。
「琳琅,玉色樓呢?」玉環彬回過神色的問著,話語中有著令人不能抗拒的威嚴。
玉琳琅痛苦地開口,還來不及說,驀地,便發現朱胤征嘔出了一口污血,及連同數十隻像蟲一般的蠱。
「胤征,你還好嗎?」
玉琳琅急急走到他的身邊,雙手緊抓住他斜躺著的肩頭,發現他的氣血似乎較流暢了,身軀也不再冰得嚇人。
「那玉色樓被焚一事是本王的不周,不干小玉子的事。」朱胤征隱忍著痛楚,氣喘吁吁地替玉琳琅辯解。
「小玉子……好一個親密的暱稱。」玉環彬揚起輕笑,卻又突地斂笑。「我可是在同我自個兒的妹子說話,干七王爺何事?」
「小玉子是本王的愛妃,你說本王豈能脫得了關係?」朱胤征豈能不管玉琳琅,尤其在他得知自個兒的身子已然好上幾分,他更不能放棄她。
「琳琅,你什麼時候成了他的愛妃?」玉環彬淡笑著睨向玉琳琅,欣喜事情果然如般若所說的一般。
「大姐,我……」
「這是我的責任,玉色樓會毀,以及所有的事情皆由我而起。」朱胤征緊抱住玉琳琅。「這全不干小玉子的事,就由本王賠你就是。」
「玉色樓花上我五年的青春,我的青春無價,是七王爺賠不起的!」玉環彬聲色俱厲地斥道。
「大姐,別怪胤征,是我……」
「給本王一個機會,本王會好好地賠償你。」朱胤征打斷她的話,緊緊地將她抱住,不願她為他受了冤。「不如就由本王出面,調解陬王與玉玲瓏的事,替玉玲瓏向皇上請命,免去她的欲加之罪。」
這是他最新的消息,若不是因為這病,他早已上京去了。不過既然他的身子已好,他便可以以此要求玉環彬原諒小玉子。
這樣一個人兒,他是不可能再放手了。
「哦?」該死,還真是如般若所說的一般。「玉色樓是環彬的心,但若能以此換取七王爺疼愛琳琅的心,儘管要環彬耗盡八座、十座玉色樓,環彬的眼可連眨都不會眨一下的。」
玉環彬話一說完,便帶著一干人往外走,留下相愛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