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宣挺起腰,讓他的抽送可以更深入她的體內,一次又一次地衝刺,讓她可以將他包圍得更緊,更貼近她。
直到兩人可以合為一體……
***
天色將亮,朱熹宣替玉玲瓏穿上衣裳,自個兒也已整裝好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嬌艷的睡容。
望著她可人的眼鼻,迷人的唇瓣,朱熹宣不禁俯下身子,將霸氣的唇壓在她的眼上、鼻上、唇上……
過了今天,和她……怕是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朱熹宣愛戀地凝睇著她;自從與玉環彬相遇之後,他以為這輩子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令他這般意惹情牽。
可是,他真的找到了。
儘管今天是最後一天相聚也已足夠,也好過一輩子形單影隻,有如行屍走肉恍惚地過一生。
不捨地移開放在她臉上的大手,朱熹宣斷然起身,對著外頭的靳潼喊著:
「靳潼,將側妃送回杭州,即刻出發!」
***
三天之後,朱熹宣隻身回到京城。
「大膽!你竟然敢獨自一人到這兒來,敢情是不將朕放在眼底!」
大明天子見到朱熹宣獨自一個人在殿堂下,一副任其宰割的模樣,不禁氣怒暴吼。
他要的不是這樣;他不僅要他的命,還打算要那個女人的命,豈知現在還未折磨到人,卻已成這般的情勢,教他的怒氣該往何處發洩?
大明天子不悅地望了堂下的朱熹宣一眼,隨即暴吼:「來人,將堂下陔王拖出去,立斬!」
罷了,既然如此,取他的命也夠消他怒氣,待他另日再訪,必找出那個女人,讓她到黃泉陪伴陔王,也算是他的仁心。
殿前護衛走向朱熹宣時,朱熹宣正眼觀四周,伺機而動,但是——
「且慢!」
玉玲瓏手捧黃袍,氣喘吁吁地奔到殿前,跪在朱熹宣的身旁;他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她現下應該是在杭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皇上,玉玲瓏已如期將千隻團龍繡成,請皇上過目。」
大明天子意氣昂揚地望著她,以眼示意殿前護衛將那黃袍呈上來;他一見,表面上無動於衷,心底卻已驚駭不已。
黃袍上繡著令人眼花撩亂的團龍,只只栩栩如生,飛騰在他的面前。
這玉玲瓏真是不簡單……若是她有意侍奉他,他可以考慮饒她不死,但是……她偏偏和陔王在一起,這就怨不得他了!
「數一數,是不是真有千隻團龍。」大明天子將黃袍交由身旁太監細數上頭團龍的數目。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朱熹宣終於忍不住地問著。
「靳潼欲帶我上船時,巧遇大姐還有其他姐妹,是她們將我送上北京來。」玉玲瓏清澈的眼滿是怨慰。
「你不該來的。」朱熹宣不禁氣惱地喝道。若是玲瓏在場,待會他要如何伺機弒君?
「是我玉玲瓏捅下的樓子,我便不會逃避,是生是死我都會面對!」玉玲瓏義憤填膺地喊道。
朱熹宣還想說什麼時,殿上已然數完團龍。
「玉玲瓏,朕怎麼數都少了一隻,該有的千隻團龍,怎麼數都只有九百九十九隻,你該當何罪?」大明天子淡淡說著,唇邊還勾著一抹佞笑。
玉玲瓏不卑不亢地回道:「玉玲瓏無罪。」
「何以無罪?」
「皇上貴為天子,亦是人中之龍,這九百九十九隻團龍再加以皇上……」玉玲瓏一頓。「這便是千隻龍呀,皇上。」
大明天子一愣。玉玲瓏的一番話說得他心花怒放,直將他捧上了天,但是他仍要完成他的計劃。
「可是這團龍這麼小,何以顯示朕的威信。」他算是雞蛋裡挑骨頭。
「皇上是天子,是龍中龍,這些團龍怎麼可以過大而遮了皇上的天,是不?」
玉玲瓏見招拆招,嚇得朱熹宣冷汗直冒;難道她不知道,她這般不留餘地,更會徹底地激怒皇上!?
大明天子高興歸高興,可是心底卻失了主意,不知現下該用何罪名除去眼前的陔王?
左思右想,怒急攻心,大明天子站起身一甩袖,面紅耳赤地說道:「來人,將殿下這兩名罪人押下,斬立決!」
玉玲瓏一驚,連忙說:「皇上不是說過了,只要玲瓏繡出千隻團龍,便要放過陔王和玲瓏,還要洗刷玉家的冤屈,為何出爾反爾!?」
玉玲瓏怒聲道:「皇上,君無戲言!」
大明天子眉一挑,甚不在意地說:「朕即是天子,朕說的話便是王法,朕要臣死,臣必定得死!」
殿前護衛一接令,瞬即前去,正欲押下兩人時,朱熹宣瞬間亮出身上短劍。
「全部退下!」
大明天子驚詫於他的亂行,不禁放聲斥道:「放肆,到殿堂上居然身帶短劍,你是打算弒君嗎?殿前護衛,給朕拿下!」
眼看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展開,文武百官更早已逃到一旁,這時大殿卻傳來一陣騷動。
「皇上,君無戲言!」
站在大殿上的男人,身穿深紫色蟒袍、腰束玉帶,卓爾偉岸、桀騖不馴。
「胤征?」大明天子一驚,吶吶出口。
「皇上,臣和皇上的約定,還請皇上記得,切勿戲言!」
那名喚胤征的男子,聲音低柔沙啞,卻有一股不容漠視的狂傲氣息。
大明天子身子一僵,跌坐龍位,一雙眼瞳暴如銅鈴。
「家醜既不可外揚,更遑論國丑!?」朱胤征既不下跪、也不行禮,狂傲不羈,儼然不將天子放在眼裡。
「罷了、罷了!」大明天子無力地囁嚅道。
「陔王無罪,玉玲瓏亦無罪,玉家冤罪,朕將召告天下,還玉家一個清白!」
「謝皇上!」
朱胤征趕緊將朱熹宣和玉玲瓏拉至身後;總算是將化干戈為玉帛,免去一場亂事。
尾聲
「這是怎麼回事?」一出宮門,朱熹宣便拉住朱胤征。
他是識得七皇子朱胤征的,可是未曾深交,他為何今日會上殿幫他,著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朱胤征笑了笑,勾起一抹迷人的笑。
「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你該如何擺平你的側妃。」
朱胤征丟下話便逕自走開,留下朱熹宣和玉玲瓏,還有一大片的尷尬。
「玲瓏,你真不應該來的。」
他旋過身子,將玉玲瓏拉近,說的依舊是那句話。
「你當真以為我玉玲瓏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玉玲瓏氣惱地說著,淚水在清瀅的眼裡打轉。
「我是不捨呀。」朱熹宣憐愛地將她摟進懷裡。
「大丈夫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但為用之所在耳。」
「若是你不在了,玉玲瓏也不打算獨活!」
聽他這麼一說,玉玲瓏忍不住地淚水直落,沾濕了朱熹宣的衣衫。
朱熹宣怔怔地望著她好半晌,再將她緊緊地擁著。
「你當真不怕跟在我的身旁,舛錯不絕……」
「不怕、不怕,就怕你不要玉玲瓏了……」
玉玲瓏索性放聲大哭,耍起小孩子脾氣。
他都不知道當靳潼將她送到渡口時,她的心有多痛、有多恨;她是真的可以與他共患難啊!
朱熹宣又是欣喜又是詫異,千頭萬緒說不出口,抱著她、擁著她,是拙於表達的最後方法。
「說呀,你說呀,你到底要不要我?若是不要,我玉玲瓏也好收拾行李回家鄉,絕不會厚顏薄恥地死賴著不走!」
玉玲瓏見他沒有反應,急得淚水直流,急得直跺腳。
「不讓你走!」朱熹宣突地緊緊擁住她。
「不讓你上京,是怕你有不測;送你回杭州,是希冀你無後顧之憂。現下我不准你走了,既然你走不成,就待下來,就一輩子待在我的身邊不走吧!」
玉玲瓏腦袋瓜子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抱緊她,直到她幾欲不能呼吸……
「當真?」
「就算你想走,也走不了了!」朱熹宣深情答道。
「那你先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
一口氣哽在胸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逼得她趕緊開口求饒。
「你先答應!」朱熹宣難得拿喬。
「我……」玉玲瓏掙扎了一下,頓悟自己是脫不了身,只好……
「不走、不走,我一輩子賴定了你!」
朱熹宣倏地一鬆,冷不防地吻上她嬌嫩的唇瓣,嚇得玉玲瓏花容失色;他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
玉玲瓏一心急,小腳踩著他的腳迫使他放開她;待他一放鬆,她瞬即飛身一躍,朱熹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擒下。
「我不准你走!」朱熹宣粗嘎著嗓音,雙眸幽邃深情。
玉玲瓏嬌紅了臉,一雙眼直瞟向他的後方,以眼示意他往後瞧。
朱熹宣依言往後一探——
玉環彬偎在春雷的懷裡,正笑呵呵地望著他倆。
「又如何?」朱熹宣回以一笑,瞬即回眸瞅著玉玲瓏。
「大姐……」玉玲瓏霎時才明白,原來他的心中真的已沒有大姐的一席之地。
「又如何?」朱熹宣怒目望著她。
「不走,就算死也不走了。」玉玲瓏笑著印上自個兒的唇,顯示她的真心。
朱熹宣回吻她;若找不到可以一生相依的人,縱使權貴在握,黃袍加身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