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威在又問。
「咦……」話裡有玄機哦。
「怎樣?」
束絮嵐睇向他笑得莫測高深的臉,不由得挑起眉。「自己開車是比較自由,想去哪便去哪,但是坐車的話,就比較不累,況且還可以跑比較遠的地方,各有各的好處。」
她應該不會會錯意才是,他這意思根本是拐著彎在問她,要不要接受他的追求。
「嗯……這麼說也對。」他輕吟了一聲,雙眼專注在前方。
「各有各的好處,那麼,你覺得哪一種比較好?」
「應先生……」她啼笑皆非。
啐!他沒事搞得這麼迂迴做什麼?她是個女孩子,說起話來迂迴曲折又寓意深遠,是因為她的矜持,可是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矜持來著?
「啊,對了,湛耒要是知道我跟你一道吃飯而不約他的話,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他的眉眼始終帶著笑意,仿若心思由著他轉,壓根兒不管自己轉折得讓人跟不上。
束絮嵐不禁蹙緊眉頭,「他為什麼要生氣?」
啊!她愈是聽,愈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了?
為什麼他說起話來跟山路一樣九彎十八拐的,讓她拼了命也跟不上他思考的速度?
直說嘛,她不喜歡猜。
「畢竟他是你相親的對象啊。」
「可是我又沒答應要跟他交往,況且只不過是相親罷了,又不是非嫁不可,不是嗎?」她突然恍然大悟,「我跟他只能算是朋友,雖然我還沒跟他說,但是我會找時間跟他說的。」
她怎麼會忘了他和宋湛耒是好朋友?難怪他會有所顧忌了……
「這樣啊……」應威在依舊笑著,仿若這早是他意料中的事。
束絮嵐又偷偷地抬眼睞著他,「應先生……」
「我們之間沒有陌生到非要採用這麼生疏的稱呼吧!」不等她說完,他便快速地打斷她的話。「湛耒不都是直呼你絮嵐?」
「你也可以這樣叫我啊,反正我們往後還會共事一段時間,叫名字聽起來比較親切。」她大方地說,偷偷地以眼角瞄他。
睇著他自信而迷人的笑,她的心猛然跳得有些迅速,就是這張笑臉救她這般入迷的;說到自信,宋湛耒也相當有自信,然而他卻不若應威在的內斂,應威在儘管露出自信的笑容,卻令人覺得不浮誇。
這種表現在外的自信,確實是讓她很欣賞。
「對了,絮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突道。
「什麼問題?」她有那麼不專心嗎?會把他剛才的問題給忘了?
「你覺得坐車好還是開車好?」
「應先生……」
他一定要這麼堅持嗎?直說嘛,說起話來拐彎抹角的,難道他不覺得累嗎?
「威在。」
他十分堅持地道。
「應……威在,你到底想說什麼,可以麻煩你直說嗎?」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
應威在頓了頓,唇角的笑意漾得更深,有點賊賊的,他不疾不徐地道:「不知道附上司機,又可以接送你上下班的車子,合不合你的意?」
束絮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笑睇著他。
反正他就是一定要拐著彎問話就對了,以為她非要點頭不可嗎?
可惡的是,他唇角那抹自信的笑,仿若早就篤定了她的答案,要是真和他交往的話,她會不會被他給吃得死死的?
唉……
第五章
倘若他真要個女人,會有得不到的道理嗎?
應威在送束絮嵐上班之後,隨即又轉到反方向,直往銳巖辦公大樓前進,他將車子停入地下室,搭著電梯來到秘書室,今天的秘書室卻一反常態的靜謐無聲。
他狐疑地斂眼瞅著數個正埋首工作的同事,緩緩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支手撐在桌面,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真是太詭異了……
「發生什麼事了?」應威在不解地問,然而卻沒有人回答他,教他疑竇橫生。
怪了,難不成是他犯了什麼錯誤?不可能啊,他手頭上現有的,只有和雲集合作的案子,但現在已經進入開發階段,總裁相當滿意,而且他待會兒也要到雲集一趟……這件案子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但是這裡的氛圍確實相當古怪,教他渾身不對勁。
「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刻意輕拍桌面。
離他座位最近的運呈徽輕笑著,「秘書長進入更年期了。」他還不忘指指最前頭的座位。
「怎麼說?」他抬眼看去,果真發覺向來笑咪瞇的宋湛耒竟難得的臭著臉。
「不曉得,他一進門就臭著臉,不過現在好像好一點了。」運呈徽聳了聳肩,「但是我猜想……應該是和你有關。」
「我?」
他喃喃自語,「我應該沒有得罪他吧!」
「看起來好像有。」
運呈徽好心地提醒他,宋湛耒正大刺刺地往他的方向走來。
他再抬眼,果真見到他一臉鐵青地朝他逼近。
「過來。」
宋湛耒對他勾了勾手。
「幹嘛?」
「我叫你過來,你就過來。」
他的語氣重了一些。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應威在跟在他的身後走進秘書室裡特辟的會客室,不解地睞著他難得的臭臉。
「絮嵐不接受我的追求。」
他撇了撇嘴,埋怨道。
「哦。」意料中的事。
「就一個哦?」宋湛耒瞪大了桃花眼。
「要不然你要我怎樣?要我安慰你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是下一個絕對會更好?」應威在不由得發噱,「就算要安慰,也不該是找我吧!」
換個角度想,他今天的心情會這麼差,他可以算是背後推動的那一隻手,總不好由他開口安慰他嘛,那多彆扭,別說他不接受,他也做不到。
況且,絮嵐已經好心地延了數日,讓他多做幾天的好夢,他還想怎樣?
「哼!你也知道你是兇手。」宋湛耒瞪了他一眼。
「我算是哪門子的兇手?」他替自己喊冤,「是你自己說要公平競爭的。」
「你這哪算公平競爭?」他把門關上,竹葉窗放下,嗓門大了起來。「每天晚上,你把她霸佔住,到底是在幹什麼?忘了我也是另一個關係人嗎?」
「先前不也說了各憑本事嗎?」居然拿這種問題質問他!
「可是她……」宋湛耒高漲的火氣在剎那間消失。
應威在挑起眉,儘管他不說,他也猜到七八分。「因為她不接受你的邀約?」瞧他別過眼去,那他的揣測肯定是對的。「那就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問題才對,你應該知道吧!」
絮嵐選擇他,是她慧眼識英雄,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哼,就算她選擇跟你交往又如何?反正又不可能長久。」宋湛耒冷哼一聲。
「我告訴你,搶人者,人恆搶之,你現在從我身邊搶走她,日後就會有人從你身邊搶走她。」
「你說這是什麼話?」有沒有搞錯?輸不起啊!「如果她跟我在一起不會長久,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肯定會更加短暫。」
居然隨意把詛咒說出口……他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沒品的人,不過,也怪不得他,畢竟他宋湛耒看上的女人,從未失手過,如今失手,心中的失落可見一斑。
只是他心裡再不舒坦,也不該詛咒他吧!什麼叫作搶人者,人恆搶之?他哪裡搶人了?
「我可不一樣,我是真心的。」
「難道我就沒有真心嗎?」從他許久未再與人交往,便可知道他這一回是下了多大的決心,雖然他是有那麼一點順理成章的心態,但是他確實是挺喜歡她的。
「啐!有些事情又不是有真心就可以通行無阻,你有真心又如何?」宋湛耒惡意地笑著,「別忘了,你以前是怎麼跟人分手的。」
哼,或許他真的自信過了頭,才會失手後顯得這麼難以接受,但讓他發洩一下就好了嘛,頂多是搬一些他向來不愛人提起的禁忌傷他一下而已。
應威在瞇起魅眸,咬牙道:「絮嵐不會這麼做。」她跟他曾經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任何女人都有可能會背叛他,但是她絕對不會。
經過這一陣子的相處,他對她多少有一些瞭解,況且她也不怎麼黏人,懂得在彼此之間尋找平衡,又能夠保有彼此的空間,她是個極為直爽的人,有什麼想法絕對不會放在心底,她不會背叛他的。
「那可就難說了……」宋湛耒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女人心,海底針,你這種工作狂根本就不懂,再者,絮嵐的條件好,一點也不乏人追求,要是適時地出現一個溫柔貼心的男人,難保她不會琵琶別抱……」
「依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根本就是酸葡萄心理嘛,企圖用三言兩語打亂他的心。
「不,我還沒打算要放棄,況且葡萄酸不酸,不是我說了就算的。」他笑得很賊,很滿意見到他信心稍稍潰散的神情。
「況且只要成為我的女人,有哪一個捨得離開我?只有你這種對女人疑神疑鬼的木頭,才會留不住女人。」
「你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