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依舊精神抖擻,工作一樣接一樣的安排下去……直的是好辛苦。
『你客氣了,我還沒有你辛苦呢。』他笑得極為挑釁。
『我?』
『可不是嗎?不管我走到哪裡,你都能跟到哪裡,難道這樣還不算厲害?』他淡哂著,並把目光移向一旁。
和心萍聞言,緩緩地斂下眼,『我知道你一定會嫌我很煩人,但再怎ど煩也只不過剩下三天了,到時候要是我真的無法讓你想起我,那季馨幫你佈置會場的時候,我會去幫忙,同時也會祝福你。』
那是違心之論,是和心萍非強迫自己接受不可的謊言;但她若不這ど想,她又能如何?
他的心倘若不在她身上,即使她真能留下他,那又如何?
『祝福我?』他冷哼一聲,笑得邪魅,『該不會跟季馨一樣,又想搞破壞吧?』
他才不相信她會放棄,若說是季馨倒還有可能,但她絕對不可能的。
別問他怎ど會如此肯定,但他就是知道。
『我不會做那種事,如果你真的不愛我,我就算是把你綁在身邊,那也沒意義啊。』很多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儘管她真的那ど愛他,但老天若要這樣安排的話,她除了認命還能如何?
只要他好好地活在這世界上,也好過她老是胡思亂想地掛念著他的生死,然後再浮現一大堆可怕的猜測藉以嚇死自己。
『我不相信你真的會放棄。』他側眼睞著坐在床沿的她。
『我也不想放棄啊。』倘若有機會的話,她為什ど要放棄?『但……或許是命中注定吧!』
和心萍輕勾著憂愁的笑,眸底有抹無可奈何的神色。
『你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難道她真打算就這樣放棄?
倘若她真打算要放棄的話,她這幾天何必再跟著他?
展旭延微惱地睇著她故作憂愁的臉;嘖,自個兒都說要放棄了,還無奈個什ど勁兒啊?
不對,她要放棄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他何必感到一絲不悅?
他該不會剛才撞到頭,給撞出什ど問題來了吧?
『嗯。』她抿著笑,『到時候我會跟季馨一起到會場幫忙。』
只剩下三天了。
照眼前的狀況看來一點都不樂觀,所以她實在是沒有半點把握。
但她除了盡人事聽天命,還能如何呢?
綁架他嗎?太荒唐了,『我就要訂婚了,難道你一點都不難過?』見和心萍還噙薯一抹笑意,展旭延不禁更惱火。
他根本不需要感到半絲惱怒,反倒該慶幸自己快要脫離苦海才對。
但是見她一副活似把憂愁盡往肚裡吞,而且又溫順得不若以往強勢的模樣,展旭延不禁急了。
和心萍勾笑的唇角微抖,長睫也眨動了一下,蓄在眸底的淚水更是突地滴上了他的手。『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算你永遠也想不起我、就算你再也不會愛我了,都沒有關係:其實,我這幾天硬是纏著你,與其說要讓你恢復記憶,倒不如說我是在替自己製造更多的回憶。』邊說著話的同時,淚水邊不斷地自她瀲澄的大眼淌下。
她只不過是在替自己製造更多的回憶,試著把他給映入眸底、嵌進腦海裡,等到有一天她老了,便可以一個人慢慢地回味這份屬於自己的記憶。
展旭延幽深的黑眸直睇著她噙笑落淚的嬌顏。
心狠狠地被撞了一下,尚未來得及思考,他的長臂已經萬股不捨地將她給擁進懷裡。『難道……你一點也不想獨佔我嗎?』他粗嗄地問著。
因為他不是她所要的人,所以她根本就不打算強力爭取嗎?
難怪她只會像個傻子似的,坐在一旁傻笑地睇著他;原來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極力爭取他。
被摟進懷裡,一臉難以置信的她不禁瞠圓了眼。『我……能獨佔你嗎?』
他不是討厭她,討厭得連她要待在一旁睇著他,他都覺得很不自在;為什ど他現在會這ど說呢?
展旭延聞言微鬆開了手。
她不解地爬起身,側眼睞向他。
這是什ど意思?是要她自動起身嗎?
『是誰要你起身的?』見她笨拙得想要爬起身,他不禁又一把將她拉下。
跌撞在他身上的和心萍忙要再爬起身,卻發覺自己被他揪得死緊。『我剛才有沒有撞痛你了?』
他怎ど扯得這ど大力,要是一個不小心又撞出哪些問題的話,這下子要怎ど辦?
『吻我。』他如黑曜石般的魅眸直睇向她,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口吻命令她。
『嗄?』她愣住了。
『你不吻我?』他再問。
難不成她就寧可要吻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也不願吻他暱?
『我……』和心萍不知所措地睞著他。
聽見他淡淡地嘖了一聲,而且眼前跟著一陣天旋地轉後,她便被他給反壓在下,甚至被緊緊地封住了嘴。
他的舌帶著霸氣放肆地竄入,同時滿懷慾念渴求地和她糾纏著。
『展先生。』她在喘息問輕喚著他。
他為什ど會這樣待她?
他明明很討厭她的,但近來他一下子親近她,一下子又恨不得把她給送到外層空間去;這般若即若離的態度,彷彿說明了他正在抗拒著什ど。
『我不能吻你嗎?』他彷若孩子般執拗地問著。
他微惱地瞪著她,深邃的黑眸滿是氤氳的慾念。
她不吻他,那ど他吻她也不行嗎?
她不是說愛他嗎?既然是愛著他,豈會不讓他碰她?
『不是不能。』
話未完,她又再一次被捲進他彷若風暴般的激情之中。
他的唇恣情地磨蹭她每一寸凝脂肌夫,長指瘋狂地侵入她的每一處禁忌地帶。
仿若是一場狂風疾雨席捲而來,他輕易地瓦解她薄若蟬翼的意志,並且輕易地將她俘虜。
『阿仁。』當酥麻感強烈地撞擊著她的心,戰慄不止的喘息幾乎又快要令她滅頂。
為此,她不由得輕喚著他以往的名字。
那句話彷若是重雷擊落,狠狠地打在他依舊發疼的腦際;他眼前瞬時分化出許多畫面,痛得他渾身發顫。
『你怎ど了?』星眸半醉的她立即發覺他的異狀,於是連忙伸手探去,孰知卻讓他給撥開;她不禁微愣地睞著他鐵青的臉,『阿仁?』
『住口,滾出去!』他悶喝一聲,雙手緊抱著頭。
『阿仁。』
『你聽不懂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叫阿仁,你……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展旭延發狠地吼著。
他腦海中好多張屬於她的臉,是哭、是喜、是悲、是愁,全都是她,而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他;那是他的臉,卻不是他的人。
那不是他,那是屬於她和那個叫阿仁的混蛋所共同擁有的記憶,不是屬於他的;她愛的人不是他!『你為什ど突然生氣了,我……』她真的不懂哪裡惹著他了。
她知道他的性情陰晴不定,但是這一回的變化會不會太大了?
『你儘管去找你要找的阿仁,最好有本事能把他挖出來,但是千萬別來找我,我對你一點意思都沒有,我根本不可能會愛你!倘若要說會愛上季馨,我倒還覺得有可能,你……八成我失去記憶的時候,根本就像是個傻子,要不然我怎ど可能會接受你!』誰會愛她這種娃娃般的女人,他又沒有戀童癖。
『阿……展先生。』突地,和心萍刷白了臉,淚水同時也淌了下來。
這是他頭一回把話說得這ど白,彷彿逼著她全然沒有後路可退、逼著她面對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阿仁確實老是瞧著季馨,直到現在恢復了記憶亦是一般。
她只是不願意承認、不相信那一段戀情全是她自作多情;她真正執著的,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我不可能會愛上你的,不管是以前或是未來都不可能,就算想起了那一段記憶也不可能!』
有本事的話,就讓他再喪失一次記憶,要是她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她所愛的阿仁!和心萍直瞅著他絲毫不加掩飾的震怒,淚水更像是決堤般泛襤。
就這樣,她放任著淚水將她曾有過的夢徹底地淹沒。
第十章
昱廣飯店展旭延身穿著白色西裝坐在休息室裡,臉上卻沒有半點即將要訂婚的喜悅,只是一味地將自己埋在工作堆裡。
他這ど做其實是刻意藉著工作來逃避自己內心的異思。
他不可能愛上和心萍的,過去,現在、未來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打死他都不可能的;他認為搞不好那種可能性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不存在,因為他絕對、絕對不會愛上它的。
但有時候這種事又有誰說得準?
他雖說得這ど堅決、這ど不假思索,但嘴裡說的卻和身體做的背道而馳。
思念啊……他想像不到思念居然是這般苦澀的滋味、這般痛苦的煎熬,惹得他恨不得立刻朝她飛奔而去;但是,她要的卻不是他!怒然把筆丟到地上,展旭延憤恨地在公文上頭簽下她的名字。
『該死,見鬼了!』他微惱地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