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裡頭的絲竹聲未斷,他也應該聽得見外頭的聲響吧?她掙扎了這麼久,她就不信他沒發覺。
還是他根本就打算見死不救!
「司馬……」
「哎呀——」
喜恩尚未怒喊出口,便感覺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甚至還傳來一聲悲慘的鬼叫聲,她驀地爬起身,見著那男子被人給踩在地上,而踩住他的人則是……
「你也真是的,怎麼會笨得讓人有機可乘?」司馬邀煦緩緩轉過身,不忘再拾腿重踹了一下,黑眸閃過一絲暴戾。
喜恩也上前踹了輕薄她的男子幾腳,以洩心頭之恨。「我怎麼會知道我都已經扮男裝了,還是會有人輕薄我?」難不成要怪她長得太過嬌艷嗎?
司馬邀煦瞅著她,緩緩地道:「他親了你?」見她拿出手絹往頸項猛擦著,他豈會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你看不就知道了?」她拉下衣領讓他看清楚她的頸項後頭。「那混蛋又是舔又是吮又是咬……」
話未完,她突然瞠圓了眼,動也不動。
他這是在作啥?一陣酥麻突地竄過她全身,「你幹什麼?」她彷若受驚嚇的兔兒般的往前一跳,還不忘拿起手絹搓著頸項。
他比方纔那個混蛋還要教她光火!
「你是我的人,有人在你身上留下了不該存在的痕跡,難道我不能替你抹去嗎?」他舔了舔自己的唇,雙眼仍直盯著她。
「哪有這種說法?」
分明就是在輕薄她嘛!說什麼她是他的人,有沒有搞錯啊?
「你本來就是我的人,我這麼說錯了嗎?」他斂笑的俊臉覆上一層陰晦,大步走向她,不由分說地將她摟進懷裡,低下頭,啃夸著她的頸項。
「啊——」她吃痛地低吟著,想要往後退,卻被他緊緊摟住。
「你要記住,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碰,若是下次再讓人這樣輕薄你的身子,你瞧我怎麼對付你!」他低嗄地喃著,不容她拂逆。
「你在說什麼?」見他微微鬆手,她忙要退開,孰知還沒來得及退開,就又被他擒住,而且這一回他啃得比方纔還要不客氣,讓她痛得連淚水都快要淌落。
可惡,他竟然這麼欺負她!
司馬邀煦瞅著她被他咬得滲血的肩,再低頭以唇輕觸,採出濕熱的舌吮去淡淡的血跡。
喜恩驀地睜大眼,想要推開他,卻又無法可施,只能認命地任他欺負。
只是他當這裡是哪裡?這裡可是長廊耶!他怎麼可以這麼放肆?
他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但她不能啊!
「你等等,我找你是有事要跟你談,不是來……」
司馬邀煦沿著她的肩往下親吻著。「你要我回府,是不?」他早料到她已無路可退,遲早會來求他的。
他已經等很久了,天曉得他等得都快要瘋了。
「你既然知道的話,那就……」自動回府不就得了?
不要再親了,他這樣又親又咬的,搞得她頭都暈了,耳邊也嗡嗡地作響……
「你還沒求我。」他抬眼睇著她半掩的眼,勾出一抹邪魅的笑。
「嗄?」
「既然要我回府,你當然得求我。」司馬邀煦緩緩地鬆開手,替她將衣衫整好。
「咦?」她原本是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但他似乎是真的要她求他。「你有沒有搞錯?賞花宴是老爺最喜歡的,你不回去,還要我求你!你會不會太過分了?老爺對你的好,你不要跟我說你忘了!」
當然,她不敢說自己是多好的人,但是她至少不會忘本,更是會飲水思源,哪像他……真是教人唾棄。
「我怎麼會忘,但這是兩碼子事。」司馬邀煦倚在門邊,眼中帶著得意的笑意。「求我。」
喜恩瞠圓了眼,「我不——」不對,她是來求他回府的,要不然她根本沒辦法對大少爺和二少爺交代。
「求我吧。」他的笑意愈濃。
喜恩深吸了一口氣,抿緊了唇,勉強扯出一抹笑,「三少爺,回府吧。」這樣總可以了吧?
「成。」他答應得爽快,見她鬆了一口氣,又接著道:「但是你得要親我一下。
「咦?」喜恩倒抽了一口氣,戒備地問:「親臉嗎?」
長樂不是說他最聽她的話,不是說若是她來接他的話,他該是會回府的,怎麼他現下好像在和她談條件,而且她還不得反抗哩。
「你以為呢?」他微噘起唇。
「你!」簡直是欺人太甚!她不管了,她才不管他到底要不要回府,橫豎不關她的事,她不管了啦!
「喜恩,除了司馬府,你還有其他去處嗎?」司馬邀煦低喃著,狀似優閒。「喜恩,你是我拜過天地的妻子,你待在府裡是再天經地義不過了,只要你沒犯下大錯,我怎麼捨得趕你走?」
「你不想趕我走,那就跟我回府啊!」他這是在說廢話嗎?
既然捨不得她無家可歸,他聽話一點不就得了?
「可是身為你夫婿的我,不過是希冀你親我,這應該不為過,是不?」他彷若會攝魂的魅眸直瞅著她。「大方一點,咱們是夫妻,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你怕什麼?」
「我……」這根本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喜恩緊蹙著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倘若我親了你,你真的會立即隨我回府?」
可惡,他身後不是有一干花娘嗎?他隨便挑一個不就得了,為何偏要為難她?
「沒錯,我……」
司馬邀煦話說到一半,便發覺有東西朝他撞了上來,狠狠地撞上他的唇,又迅速地退去。「你答應我的,走吧!」話落,喜恩頭也不回地往前拔腿狂奔。
司馬邀煦抹去唇角的血,俊爾的臉上浮現一層紅暈,傻傻地笑了……
第五章
「啊!」
一覺醒來,身旁多了個男人便罷,可怕的是,兩人居然還衣衫不整,而且他的手還擱在她的胸上……喜恩一個躍步便跳到榻前的桌上,戒備地盯著躺在榻上的男人。
「見鬼了?」司馬邀煦只手托腮,狀似優閒地側躺在床榻上。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上鎖了嗎?
「咱們是夫妻,你睡哪我便睡哪,有什麼不對?」他挑起濃眉。
「可是我明明上了鎖,甚至還釘了門,你怎麼可能進得來?」虧她昨天東奔西跑累得像條狗似的,回到房裡又趕緊上鎖,再添了木板釘門,為的就是要防止他又一聲不響地竄到她房裡,可誰知道她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他卻還是一樣可以進到她房裡。
「你說的是那些東西嗎?」司馬邀煦指了指門。
她順勢看去,見著門前掉了一地零零落落的雜物,有壞掉的鎖,還有被折彎的木板。
可惡,她沒事找他回來做什麼?
這豈不是徒增自己的煩惱嗎?她的事已經夠多了,不但要裝飾整個丹巖閣,還要敲定賓客名單,還得要挑選食材,又得要……偏偏這當頭又多了個幫不了忙,卻老愛在她身旁礙手礙腳的傢伙。
「你……」疲憊地歎了一口氣,喜恩爬了爬如瀑般的長髮,索性在桌上坐了下來。「你幹嘛不上藏花閣?」
他不是在那兒住了兩年多?既然有心要住,他就應該多住一陣子,最好等到賞花宴時再回來,賞花宴結束就回去,然後從此長住藏花閣。反正他也不會幫她的忙,留下來只是妨凝她罷了。
像現在,他老是逼得她睡不成眠,讓她累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你求我回府的,不是嗎?」他不忘以指輕點著唇。
喜恩霎時漲紅臉。「我去你的!」混蛋,那天撞得她牙齒隱隱作痛,她可是一點都沒忘。
「姑娘家怎能口出穢語?」司馬邀煦翻坐起身,對她招了招手。「過來,替我綰髮。」
她瞧了他一眼。「你不會自己弄啊?要不然你不會差人到藏花閣,隨便請兩三個花娘回來伺候你嗎?當然啦,倘若真有你中意的人,最好直接娶回府當妾,若是兩三個不夠,你就再多挑幾個,直到你——啊!」
司馬邀煦將她強壓在桌上,溫熱的唇帶著不耐和不悅,粗暴地蹂躪她的嘴。
「嗚……」可惡,又來這一套,他到底是想怎樣?
自他從藏花閣回府,天天都要上演一次這齣戲碼,像是個急色鬼般地親吻著她,讓她的鼻息之間皆是他的氣味,耳裡聽的皆是他的喘息……連帶的,她也跟著暈了。
他的唇在她身上吸吮,他的手在她身上游栘……
身體有點飄飄然,意識也跟著模糊,感覺體內升起一把火,但她卻不覺得難受,甚至有點享受這樣的快意。
這怎麼可以?她怎麼能夠被這毛頭小子帶著走?
趁他不備,喜恩用力推開他,想要乘機往後閃,但她都還沒來得及跳起,她的腳便被他擒住,動彈不得。
「你想怎樣?」她雙頰酡紅,氣喘不休。
乾脆把話給挑明了說,省得她天天這樣閃那樣躲,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麼了。
司馬邀煦斂眼瞅著她的美顏,淡聲道:「綰髮。」